來來去去的穿梭在這個城市里,我好像,已經失去了知覺。曾經的悲、歡、離、合,似乎都已經是前世的記憶了!
在酒店做服務生……在商場做促銷……在街上發傳單……給小朋友做家教……為了還債,日夜奔波……因為饑寒,暈倒路邊……被人陷害,死里逃生……
一切都好真實!卻又好遙遠!
我抬起頭,看著窗外天邊的流云,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云,你過得不好嗎?”你說過,我們的心是相通的;我們是一體的,只要其中一個人難過,另一個就會哭泣。而現在,我不知道體內這種感覺是不是叫“難過”,但是卻好想大哭一場。自你走后,我幾乎忘記了怎么哭。即使偶爾會流淚,也只是默默地流淚……常常想起,我們在一起時大哭、大笑——
大哭!大笑!不過是最平常的兩種情緒,不過是最簡單的兩個動作,但是少了你,我也不會做了。“云,你在哭嗎?”
不要哭,親愛的,我不難過,真的!
你知道嗎?
想起你時,想哭!想著你時,會笑!
“寧要生離,不要死別。”這是誰說的話?“寧要生離,不要死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一定很痛吧?生離!死別!這么淺顯的四個字,卻是生命中來回循環、永遠無法選擇逃避的過程。
“生離……死別……”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已,逸出唇間的剎那,就足以讓人撕心裂肺……就足以讓人淚流滿面……就足以摧毀靈魂深處最堅持最頑強的那根神經……
閉上眼睛——
一張張臉孔從我面前閃過。
云、雅柔姐、燕子、阿莫、林漓、若言、孟雪、斯琳、萌萌、阿非、蒼臨波。
這之中,有的,與我擦身而過;有的,陪我風雪一程;有的,和我相依為命;有的,只是匆匆走過;有的,僅僅幾面之緣。
“落,你恨嗎?”
我睜開眼睛,看著孟雪,恍恍惚惚的笑了。“恨誰?恨什么?”
“恨云!”
“不!”我慢慢的搖頭,“云只教會我愛,沒教會我恨。”而我,還來不及把所有的愛交給她時,她就已經消失了,只留給我無盡的思念、和祝愿。
“恨阿非!”
阿非有錯嗎?“如果說阿非犯了錯,那么他是錯在自己肯負責任。如果說他耐不住寂寞,那也是我沒能陪在他身邊。”到如今,我也只希望他過得好而已。
“恨何雅柔!”
何雅柔?“她怎么了?她只不過是太愛自己而已!”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樣一個女人,還需要我去恨她嗎?她從來都只是老天的責任,不是我的。
“恨燕子!”
燕子?我應該恨她嗎?
是的!我應該恨她!我有理由恨她!可是,“誰都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她走火入魔了,但我沒有。”她會永遠活在自己造就的噩夢中,我已經不必再懲罰她。
“或者說,恨老天。”
恨老天不公嗎?“我已經是不幸中之萬幸了!”老天,是慈悲的!至少對于我,他很慈悲!
“落,你知道嗎?我到現在才發現——”她看著我,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我搖頭,“在整個故事里,你深沉的可怕,也理智的可怕!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你?”
“生活。” 卻也深沉的可悲,理智的可悲。“如果能恨一點,至少也能少痛一點吧。可是讓自己少痛一點,就是對自己的愛嗎?”我仰起頭,茫然的看著窗外,飄忽的笑了。“其實我就是懶,想愛的時候,就用盡力氣去愛,可是受了傷以后,想去恨,卻已經筋疲力盡了。”
誰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
恨,不過是自心因為愛而產生的矛盾與掙扎。到底,愛是什么?
愛!
好沉重的一個字!可是,它太模糊了,我看不清;它也太朦朧了,我理不清;它也太抽象了,我讀不懂。或許,我一生也學不會如何去愛別人,但是我知道,我會愛自己!而這份‘愛’,它有一個名字,叫‘珍惜’。即使不會愛別人,也要學會愛自己。而我選擇愛自己的時候,我就放棄了“恨”的權利。而有誰知道?“痛”其實還有個名字——
叫“不甘心”。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寬宏大量?還是一切都無所謂?”
“我就是一只豬,只想吃完就睡、睡醒再吃。”呵!生命能有多長?情仇來去如風!是生?是死?冥冥中已注定!是愛?是恨?握在自己手中!
“很棒的形容詞!”
……
突然,“鈴鈴”的聲響,打破了片刻的靜默。孟雪接起電話,“喂,你好!……好!我記下了,……一個小時候見,謝謝!拜!”她掛了電話。我看著她臉上的盈盈笑意,心都柔軟了。“什么事這么開心?”
“雅柔姐,說還我錢。”
“是嗎?”
“嗯!”她收起電話,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裝,“反正這會也沒什么事,我去了啊。”
“天快黑了。”我看著窗外,有點擔憂。
“放心了,沒事……”她話沒說完,電話鈴又響了。她無奈的看我一眼接了起來。“你好!哪位?……現在嗎?……好,我知道了,請您稍等一下……”她捂著電話看向我,小聲的說,“我的一個客戶,出了點麻煩,現在在我們公司……”
“何雅柔那里,我替你跑一趟吧。”我毫不猶豫的說。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她掛了電話,抱歉的看著我,“事情趕這么湊巧,真是的。落,謝謝你。”
“我們之間,客氣什么?走了!”
“嗯,回來我請你吃飯……你家的鑰匙我先擱你書桌上了啊,回來再拿……回見……”
“電話聯絡,拜!”
就這樣,我們分了手。卻沒想到,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