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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抽絲剝繭

  • 如夢春山
  • 兜兜搬小海星
  • 3082字
  • 2020-10-30 10:07:29

十月三日傍晚,灰色厚重的云層壓在天邊,傾盆大雨近在咫尺。

明明不是好天氣,街上的行人卻面帶喜色。

慶州作為全國聞名的大火爐子,煎熬了一夏的人們,能有一場大雨洗凈暑熱,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雨前的慶州格外悶熱,沒有一絲風,屋里也又潮又悶,很不好過。

何莞爾想開空調又怕凍著身體不大好的盧含章,于是把沙發搬到了窗邊,這才能涼快一點。

她在看前些天從警方那里得來的桐城路橋相關資料,幾百頁的資料,這已經是第三遍看了。

這幾天的功夫也不算白花,眼前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資料,也漸漸理出些頭緒,讓她有不少新發現。

首先,就是關于莫春山的發現。

難怪那一晚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以至于有那樣的奇怪的感覺,原來事出有因。

她其實應該有聽過莫春山的大名的,只是一時半會沒有把這個建筑公司的董事長,和她曾經聽過的一個風投天才聯系在一起。

數年前,在何莞爾關注風投行業期間,曾有個被稱作“Mo”的投資人,有紅到不行的半年時間。

他最紅的時候名字見天出現在各大金融論壇和網站上,時不時有報道他又有哪筆投資大賺了,甚至有人專門研究Mo的投資,跟風也吃到了些甜頭。

然而他從不接受采訪,也從不在公共場合露面,在知道有人關注他的投資動向后,更加低調,手法也更加隱秘。

金融圈風起云涌天天都有大新聞,也最不缺各類天才人物。Mo這個人有話題度但沒有曝光率的神秘人物,時間久了缺乏大手筆,后果自然是逐漸銷聲匿跡。

而警方的資料顯示,莫春山曾經隱名持股過一家風投公司,那風投公司正好就是傳聞中“Mo”所在的地方。

所以,當年所謂的神秘風投天才“Mo”,現在出現在二線城市慶州,收購了一家建筑公司,涉足了和他擅長的風投風馬牛不相及的建工行業。

“這是在玩什么?變裝游戲嗎?”

何莞爾自言自語,頗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如果莫春山要利用公司搞詐騙,那成立投資公司、咨詢公司諸如此類的顯然更加方便,也更容易構建出百試不爽的龐氏騙局。

為什么會用一個建筑公司的殼子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至于莫春山收購桐城路橋的經歷,更是讓何莞爾覺得匪夷所思。

莫春山在二級市場上收購桐城路橋超過百分之三十份額的股票后成為最大股東,不過,正是因為這個外來的最大股東,桐城路橋原來斗來斗去的股東們抱成了一團。

一般人認為,上市公司里難道誰最有錢誰就最有資格說話嗎?

不存在的,所謂的股權和經營權分離,你是大股東又咋樣?新來的毛頭小子有著冠冕堂皇被打壓的理由。資料顯示,莫春山從最大股東到董事長這一步足足走了兩年,經過反復的拉鋸戰才成功。

何莞爾本來以為從掛名董事長到實際控制公司還得經歷一番勾心斗角,結果莫春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剛搬進董事長辦公室一周不到,就報警說身體不適早上咳血,還說有人要害他,警察本來就是來應個景搜一搜問個話而已,沒想到竟然在他辦公室里找到了輻射物,之后叫走了不少人問話,配合調查一兩個月也不見人回來。

輻射物究竟哪里來的成了懸案,莫春山趁此機會以管理不善收拾掉公司的辦公室主任。

人人都知道,所謂的辦公室主任,實際上是企業的大管家,多少會知會大大小小的領導們,不適合廣而告之的陰私。

收服這一個關鍵人物后,莫春山順藤摸瓜捏了不少蝦兵蟹將的把柄在手里。

風向幾乎一晚上就變了,風聲鶴唳之間,少數幾個坐山觀虎斗的中間派也認真思考起站隊的問題——開玩笑,能把公司內斗搞成刑事案件的狠角色,最好少惹。

莫春山也根本不給對方積蓄力量反撲的機會,不到一個月就以一場訴訟起訴了所有董事會成員,從而引發了一場對原始資本積累的大清查。

經歷過轉制的企業難免有旮旯沒打掃干凈,幾年的訴訟下來,民事案件也勾扯出刑事犯罪,桐城路橋原領導班子要么鋃鐺入獄,要么徹底服氣,連公司都被判了個單位行賄罪,一年內禁止投標。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這場戰役后,莫春山終于上位。至此,桐城路橋成了他的一言堂,無人敢惹,也再沒人敢跳出來扛著大旗反對。

不過目前看來,還有人私底下不服氣。

先不說卓安然到底和莫春山是否有關,但何莞爾覺得以莫春山的結仇能力,那個舉報莫春山的人說不定就在公司內部。

甚至舉報他的不是個人,是個小團體也說不定的。

相對于經偵關心的桐城路橋到底有沒有涉及到經濟犯罪,何莞爾更關心的是為什么莫春山會被舉報為卓安然,而最知道其中原因的,自然就是那個寫匿名信的人了。

想到這里,她拿起這幾日看資料時候隨手記東西的小本子——這上面有她在閱覽資料時候順手寫下讓她印象深刻的人,或者是她認為有舉報嫌疑的人,于是若干個鬼畫桃符一般的名字,歪歪扭扭地排列著。

第一個打頭的叫龍杰,這是桐城路橋在莫春山出現前最大的股東,原董事長,當年力阻莫春山進入董事會的頭號人物,只不過后來因為私分國有資產被送去蹲了兩年,剛剛出獄半年。

接下來是曾躍,原桐城路橋副董事長,擔任過多個重大項目的總工程師,被莫春山逮住他利用關系讓自家親戚承包數個工程的綠化項目,一擼到底提前退休了。

第三位大佬是肖渝發,原桐城路橋財務總監,龍杰的得力助手,也是龍杰的親外甥,莫春山的大清洗沒讓他進監獄,但也被排擠出了核心領導層,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揚言要給莫春山好看。

還有這位副總那個總監什么的,總之一圈數下來,和莫春山有仇的大佬起碼十來個。

這還是有大仇的,再加上被他動過飯碗的公司中層,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這樣一個個研究,只怕是大海撈針。

何莞爾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語起來:“算了算了,還是干脆先排除掉不可能舉報他的人好了。”

想到這里,何莞爾翻出了一張照片,喃喃自語:“這兩個,應該沒有嫌疑。”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同框。男人相當年輕,濃眉、面薄、眼睛修長,眼神警覺又銳利,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

女人相對就要普通一些,漂亮但看不出年紀,一頭端莊的短發,臉型短而圓,和柔和的杏核眼很相配,緊抿的唇角卻透著幾分干練果敢。

這兩人就是林楓說的“哼哈二將”了。

男人叫孟千陽,履歷方面一片空白,只知道是個孤兒,身手很不錯,平時莫春山出入都是他當司機,何莞爾看那照片的第一眼,就覺得孟千陽已經發現有人在偷拍。

這個人有著非常可怕的洞察力,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

那女人就是才嘉了,是莫春山的個人助理,莫春山能像林楓調侃那樣“垂簾聽政”,也多虧了才嘉這個多面手。

才嘉在桐城路橋任職前,曾擔任過兩家五百強公司的財務總監或法務總監,現在公司里的小事都是才嘉做主,大事通過她請示莫春山,莫春山只有重要會議才出席,十天半個月去一次公司不說,還都窩在辦公室不出門,神秘得很。

孟千陽和才嘉都是莫春山帶進公司的,只聽莫春山的話,和桐城路橋那些前股東、前高層、前中層毫無瓜葛,所以何莞爾能第一時間排除掉這兩人的嫌疑。

她又開始翻起來桐城路橋目前公司里的數得上號的十來個重要人物的資料。

“陳克恩、安若愚、許毅……”

何莞爾一面讀,一面將自己覺得沒有嫌疑的名字劃掉。

陳克恩是第一個被劃掉的。這人五十七歲,現任內環路改稿C1標段項目經理。他進入公司快三十年了,但似乎不怎么得龍杰的歡心,所以也沒拿到過多少好的工地,屬于默默無聞的老黃牛那種。

但不知道為何他入了莫春山的眼,這一次內環改造的大項目,他從邊緣化的角色到忽然被重用,擔任桐城路橋今年頭號工程C1標段的一把手。

這樣重要的職位,雖然責任重大,但同時是個肥缺,不說什么行業潛規則回扣啥的了,就說二十億項目結束后的分紅,可能就有上百萬甚至幾百萬。

所以,陳克恩這個時候應該鉚足了勁要掙表現的,哪里有理由要和莫春山過不去?

安若愚則是被何莞爾第二個被劃掉的,他和陳克恩的經歷有些類似,只是比陳克恩年輕一輪。

安若愚曾經是負責現場施工的高級工程師,入職三年后擔任過一個老橋改造的項目經理,之后回到總公司,在安全部當了十來年的副部長,莫春山入主桐城路橋后,他升任了桐城路橋的安全部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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