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陳家老祖宗準備再次建立世家豪門,好多人都紛紛前去觀禮!
一張圓桌上,一名帶刀漢子對著友人說道。
“可不是嘛,現在南陳誰不知道?!?
聽到旁人的議論聲,陳北魚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一行六人從許州出發,經過涼州到達齊鳴州奉陽郡。
無論是世俗,還是江湖,都在討論這件大事。
云之初他們沒有什么表示。
本來他們就一直生活在燕歸巢秘府。
至于陳家老祖宗,他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所以沒什么看法。
至于天棍,他早已看破紅塵,一心只為吃道了。
這些年被大雪山的規矩束縛著,他好久都沒這么痛快吃喝了。
“你們孤陋寡聞了,大燕又如何,南陳立國幾百年,可不是什么影響力也沒有。聽說蘇州的定北侯,還有鐵壁軍團接收了傭兵聯盟的饋贈之后,早就不聽朝廷的了?!币幻心晡氖啃÷晫ε笥延懻摰?。
“什么,這不可能吧。定北侯可是如今貴族派系的頂梁柱,雖然貴族死了四成,可還是有些力量的。”那名友人不可思議道。
“沒什么不可能的,估計是被陳家老祖宗嚇怕了。陳家老祖帶走偽王之時,肯定和對方照面了?!敝心晡氖啃攀牡┑┑卣f道。
聽到這些話語。
云之初終于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
三公主還是太急躁了,為了獲得大義名分,居然直接使用大燕為國號,實在是利令智昏。
倒沒說國號不好,只是時機不對。
既然陳家已然讓出了王位,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
可底下的人不知道啊。
應該學拓跋氏和逍遙島的做法,徐徐圖之,暗中收買,這樣才能獲得民心,才能讓江湖武者自愿投靠。
這就是溫水煮青蛙,時間一長自然能收獲頗豐。
“小王孫,請見諒,屬下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辦,還望恩準?!痹浦鹾苁钦J真地對陳北魚拱手說道。
大燕王室之內有儒家一派,所以在禮數方面做的很謹慎,甚至是苛刻。
別看云之初修為比陳北魚高,但他是大燕王室的臣子,在身份上面陳北魚永遠是他的主子,不能違逆。
除非真主無道,下子有權棄之。
“你是想去幫她扭轉乾坤?
陳北魚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云之初。
云之初很是心虛,不敢面對陳北魚那雙銳利星眸。
“屬下不敢隱瞞,三公主如果再走險棋的話,恐防有性命之憂?!痹浦踔毖圆恢M道。
“你去吧!你不欠我,我也不欠她。
陳北魚說完,繼續吃著眼前素然無味的吃食。
一旁的淵離,常年佩戴的笑臉,居然詭異地變化成一個愁眉苦臉的樣子,讓人看上去莫名心慌。
只有啞奴,依然是那副爛好人的模樣,似乎他背后的包袱只是一件包袱。
衛襄和天棍在斗酒。
兩人對一切表示漠然態度。
“屬下告辭!
云之初沉重說了一句,然后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猶豫。
“告訴她!我不欠她!
陳北魚依然是這一句,只不過這句話像一支毒箭,刺入云之初心肺當中,將他瞬間殺死。
“屬下一定把話帶到,小王孫保重。
或許這次,云之初走了以后,都不會回來了。
這也命!也是劫!眾生劫!世俗劫!
凡人幾欲成仙,為的就是削劫,斬斷這種感情上的痛苦,絕世獨立飄渺臨空。
那樣的世界多么令人向往和自由。
齊鳴州,王城陳留。
燕赤雪并沒有因為大燕的新立,而改變王城之名。
她或許在期待什么,又或是在懷念。
“啟稟王上!先王說樂王妃的身軀暫時寄存于宮中,等煉制好起死回生之丹藥,再將其接回。
“還有,除了定北侯不愿稱臣之外,涼州的汝陽侯,泰州海州荒州等地的其他官員,只認可極樂侯陳乾,其他一切詔命均不授受。
樂太師樂嘉躬身對燕赤雪匯報道。
“這些人,做這些事總要一個理由吧,不可能無緣無故不接受朝廷的親封?!毖喑嘌┌欀碱^問道。
“他們說……
樂嘉心中有些心驚膽戰起來,生怕惹怒這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說?別吞吞吐吐的,孤恕你無罪?!毖喑嘌┯行┎粣偟?。
“他們說,只知陳姓不知燕名。
“什么!豈有此理,簡直是膽大妄為。
“噗通一聲!
樂嘉被燕赤雪突然暴怒的一幕,嚇得直接跪下。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一旁的高長壽沉默不語。
在他看來,這樂嘉簡直太愚蠢了,女人的話要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他不露聲色暗自撇了對方一眼,心中很是不屑。
“息怒!你叫孤王息怒,你知道我為了這個位子,付出了多少嗎?
“愛人!孩子!還有兄弟姐妹,統統都沒有了。現在你讓我息怒?
燕赤雪暴跳如雷,又像一個怨婦對著樂嘉大吐苦水。
樂嘉戰戰兢兢,不敢回話,心想不如辭官回鄉吧。
朝中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啟稟王上!王宮外有一位自稱云之初的男子求見。”一名內侍前來稟報道。
“云相?這個時候他來干什么。
當初她要行動時,又沒幫手,現在不需要了又跑出來,真是令她頭疼。
“宣他進來吧!”燕赤雪有氣無力地說道。
并且重新躺回龍座上。
“王上,既然有事,那么下官就不必打擾了。”
樂嘉正好借此機會脫身。
“去吧,還有密切注意揚州一切動向,任何異樣馬上向孤匯報?!毖喑嘌[擺手,將跪在堂子下的樂嘉打發掉。
“微臣遵旨!
樂嘉躬身告退。
不消片刻。
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云之初,見到了燕赤雪。
“微臣云之初,拜見三公主?!?
云之初的話有點意味深長了。
“免禮!
“怎么云相也覺得我這燕王名不副實嗎?
燕赤雪不高興說道。
“三公主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痹浦醪槐安豢旱鼗卮鸬?。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燕赤雪好奇道。
“真話嘛,三公主必然是不愛聽的,倒不如微臣說說這假話吧。
“哦,那你且說說看?!毖喑嘌┟滥枯p顫便問道。
“三公主發動大燕舊臣,一舉奪得南陳之位,方法沒錯,可就是時間不對,缺少了最為關鍵的一環。
“那就是南陳和大燕唯一的紐帶,只要這根紐帶還在,那么南陳和大燕就不會鬧得太僵,不會像現在這般騎虎難下。
燕赤雪聽完云之初說的這些,頓時覺得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有點小家子氣了。
再看看她大姐和二姐的做法,簡直太高明了。
“不知可還有方法補救?”燕赤雪迫不及待問道。
“有!只要王上,重新將那根紐帶拉回自己身邊,想要重振大燕王室輕而易舉。”云之初侃侃而談道。
就連一聲不吭的高長壽,也都佩服起此人來。
大燕云相果然名不虛傳。
“那快說說,是何方法?”燕赤雪急切道。
聽到云之初有辦法,立刻重振大燕王室,燕赤雪已經顧不得失禮了。
“當初您做選擇的時候,是選擇了南陳而放下了小王孫。不過,還有一種辦法可以亡羊補牢。
“就是將王位,傳給小王孫,這樣一來就名正言順了。大燕的王是南陳的太子,誰還有話說呢,所以關鍵在于,重新獲得小王孫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