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戲謔的看著時南離。
“看來你身上秘密不少嘛,嘿嘿。”
時南離默然不語,倏地問道:
“你可有體修之法?”
黑火怪笑兩聲。
“有倒是有,只是不知你玄關破開了么,不管是道修還是體修,第一步都需要破玄關的,這是至關重要的一點,體修雖修肉身,可也需要玄關之源的加持方才能破盡諸天萬物,沒有玄關之源的加持與人相搏太吃虧了,但也不乏有大毅力者不破玄關,只修肉身,待至大成將玄關抽出化為極道兵器的器靈,強橫無匹。看你這樣子,現在也只能修肉身了吧?”
黑火閃爍了兩下,繼續說道:
“這化天訣便是那么一位大毅力者創造的,你且先修行吧。”
說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的頗有些怪異。看的時南離心中發滲。這黑火絕對不老實!隱瞞了什么。
時南離默默想道。
“你對這禁地可熟悉?”
“那是自然,我夜帝大人雖只有殘魂一縷,但也將這禁地摸索了個七七八八。”
卻不知這黑火是如何進來的,時南離突地想道,他所說的殘魂一縷倒是暫且可信。
這一月稍微倏忽就是死啊,這里妖獸太多太狡詐。那就來一場生死歷練吧,時南離默默想道。
突地,他想到這黑火定不會無緣無故幫他,定然有什么條件。
“說吧,你要什么?”
“嘿嘿,真是個聰明的小子,我不要什么,我只要你出去的時候帶我出去,那我就可盡可能地給你歷練提供幫助。”
時南離沉默了會,說道:
“好!”
于是,一場默契就這么達成了,兩人各懷目的,共渡這一月。
“砰!”
一頭豹子的尸體被扔在地上,時南離微微喘著氣,身上衣衫已然襤褸不堪,仿若一個乞丐一般。
如今已過去半個月,這半個月來他沒睡過一場好覺,到處都是偷襲的妖獸,若不是那黑火,他說不定早就中招了。
這半月他只是在不停地戰斗,靠著那化天訣,他的肉身比才進來之前已是兩個概念,雖然他的玄關仍舊未破,但戰力已不可同日而語。強大了不是一點半點,唯一的代價就是這滿身的傷痕。
“嘖嘖,小子還是挺有天賦的嘛,這么快就解決了這只蒼云豹,不錯不錯,有進步,哈哈。”
黑火在一旁閃爍著。
時南離不理會這黑火,徑自走到那蒼云豹身前,施展那化天訣。這半月來,他也差不多摸清了這黑火的脾氣,他平時總愛打擊自己來以此娛樂,但其實這些都是掩飾而已。這黑火很懂得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吸收完那蒼云豹的一身精血后,時南離便打算就地歇息一下,于是慢慢走到一顆大樹下盤膝而坐,而那黑火不知又發了什么抽,嘿嘿的怪笑起來,不過時南離早已習慣這黑火時不時的怪笑,隧不予理會。
盤膝坐了會,正待起身,忽覺有殺機襲來,反擊已來不及,時南離便將雙手往地一撐,平移開去,不待其作出什么動作,又有幾道殺機襲來,隧左騰右挪以避開。
騰挪間,慌忙閃至一樹后,全身的警惕性已全面打開,張望一番后,終究未發現什么,那暗中之人也未再發動攻擊。
而這時他才有閑暇觀察自身狀態,只見其破碎的衣衫有幾處孔洞,孔洞周圍更是一片焦黑,而其左手臂處,有一道紅印清晰可見,這是剛才被擦傷的。
時南離心中已然震驚,這敵手實力竟如此之強,卻又不正面相對,想來境界與其相差不大,但卻不比他弱多少啊。
要知道,他的肉身本就強橫無比,而今經過這半月的歷練,更是遠勝之前,便是破了三重天,化了玄海的人,也難傷其身,而其速度更是奇快無比,肉身挪動間,便是道宮境修士也不一定看得清楚,更恍若打中到他了,然而這暗中之人也不知是丟擲的什么東西,威力竟如此大,準頭也如此高,雖然只是擦傷,然而僅僅只是擦傷便有了這么深的紅印,若是正面相撞,說不定能破開其肉身,當真恐怖。
時南離四下觀望,卻始終未曾找到那人所使的暗器,未中的暗器應落于地上才是,怎地不見蹤影?地上只有散落的樹葉和冒著輕微氣體的粉末。
等等,難道是那粉末?只是這粉末卻全然看不出其之前是何形態,竟完全碎成了粉末,這力道的把握著實強悍。
正在這時,忽地又有殺機襲來,他轉目望去,卻只看到一道影子,閃避不及,便一拳轟去。
接觸的一瞬間,他看到了這暗器居然只是一顆石子,很普通的石子,一顆普通的石子竟有如此威能,此人臂力其大啊。
撣了撣手,卻見其手背已破了一層很淺的皮,果然能破其肉身。
望向石子飛來的方向,卻見一株參天大樹上正有著一只似猴子般的妖獸,其面相兇狠,左手抓住樹干,右手作勢欲投。
而那黑火此時飛到了時南離身旁,悠悠而說道:
“狀若獼猴,臂有斑紋,性情兇猛更勝虎豹,此乃上古異獸——舉父。其善于投擲,臂力驚人,相傳上古大能天羿便有舉父血脈,其一手弓箭之術,莫不使天下驚嘆。嘖嘖,沒想到此地竟有一只上古異獸的后裔,雖不是純種血脈,卻也是極為強大的血脈,而今正在返祖的路上,嘖嘖,還好其手上的斑紋未解開封印,否則剛才那一下,你小子可不就只是破層皮了。嘿嘿。”
對于黑火所說的沒想到,他是表示懷疑的,這黑火神秘異常,在此處不知待了多久,這地方怕早就被他探了個究竟。
且不管黑火所說是真是假,這異獸卻也著實強悍,其一手投擲之術強悍異常,著實難對付。
那舉父對著時南離齜了齜嘴,虛晃了兩下手中的石子,將其拋起又接住,就這么過了小半刻鐘,它忽然將石子向著時南離擲來,勢若飛電,只見得一模糊影子,時南離只得無奈閃避,同時接近著這舉父,遠戰對他著實不利。
這舉父投擲了會,似是受到了什么召喚一樣,向著禁地中心跑去,其在樹上靈活無比,眨眼便遠去了一段距離。
這半月以來,時南離跟著黑火到處歷練,同時躲避強大的妖獸,基本這禁地都快被其走了個遍,只有這禁地中心,黑火始終未曾帶其去過,每次問他,他都言辭閃爍,顧左言右,如今這舉父不知有什么異常,竟突然向著禁地中心而去。
不做思考,時南離瞬間就竄了出去,追著那舉父而去。
那黑火也沒說什么,漂浮著追了過來。
一路上,時南離看到有不少妖獸都在往那禁地中心而去,卻不知這禁地是發生了什么大事,竟引得萬獸齊動。
而此時在這禁地之外的云雷宗上的一處山洞里,云雷宗宗主正對著一盤膝而坐的老者報告著什么。
“稟報師尊,禁地之內的妖獸如千年前所描述的那樣,又開始了朝拜。”
沒想到這老者竟是云雷宗宗主的師尊,也就是上一任云雷宗宗主,有傳言其早已坐化,沒想到,竟是在這洞中隱修。
“又開始了么?”
老者微微而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里光影流轉,思緒萬千。
“你且不做理會,處理宗門事務去吧。”
老者對著云雷宗主擺了擺手,便又閉上了眼睛,氣息重歸沉穩。
云雷宗主遲疑了會,并未離去,而是小心問道:
“師尊,那禁地中心到底是什么,值得我們如此看重。”
老者剎那間睜眼,一道厲芒閃過,而那云雷宗主已經出了一身冷汗,渾身顫抖著。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便讓這天都的一流宗主驚出了冷汗,且渾身顫抖著,這老者的實力深不可測啊。
“哼!”
老者冷哼一聲,隨即繼續閉上了眼睛。
而那云雷宗主也不復外界威嚴,也不敢多問,顫顫驚驚地出了山洞。
在那云雷宗主走出山洞之后,老者睜開雙眼,眼中不再有著剛才的凌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憂慮,他已不過問門中之事很久了,只有那禁地讓他極為關注。
只見他喃喃道:
“師父,你所說的萬獸朝拜的大恐怖究竟是什么呢,我云雷宗能否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呢?”
微弱的聲音在洞里靜靜地散去。
而此時的時南離跟著眾獸來到了禁地中心的一處山谷。
只見眾獸都停留在山谷外,只有六只強大的獸王和那舉父走進了山谷,而時南離則是看著山谷外的一塊石碑怔怔出神,只見那石碑上書兩個大字——絕谷。
這字鐵畫銀鉤,仿若有蒼龍之勁,猛虎之威透碑而出,驚人心神。
而此時的時南離也回過了神,只見他出了一身冷汗,眼中有著震撼之色。
“沒想到這石碑之字竟有如此威能,方才只是微微一瞥便被吸引了心神,降下莫大威壓,不知這字是哪位大能所書。”
時南離站在谷外默默想到,此時那陣驚異過后,他卻是好奇著那六位獸王的態度,他已從那黑火口中得知,那蛟龍王與這六獸王乃是這禁地的絕對主宰,只是都被這禁地壓低了實力,只有道宮之上的五極境巔峰境界,但其實力縱是一般的法象境修士也不敵,要知道,修煉越往后越難,越大境界挑戰的莫不都是絕世天才,那些一流門派的宗主也不過是法象境大成者而已。
那蛟龍王本來肉身強橫,不至于就這么死了,一來是因為這屏障相傳是云雷宗千年之前的大能力者所立下,威力強悍無匹。二來是因為這蛟龍王這一月來不知發了什么瘋,不停地撞擊屏障,最兇猛的一次,其境界竟進入到了法象境,招來一條大龍虛象,使得那屏障都劇烈地抖了幾下,但始終未破,那蛟龍王也招來更猛烈的打擊,早已暗藏傷勢。那日又遭九道驚雷狂劈,死也顯得不足奇怪了。
只是這獸王性情兇猛更勝群獸,又對這云雷宗恨之入骨,被放逐進來的弟子無一可活,若是這弟子實力強悍,半月不死,那便會遭至獸王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