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時南離,趙堂主心中火氣上涌,一個廢物,竟敢來質問他了,當真是不知死活,然而他卻是不敢再動手了,剛才的動手便已經觸了線了,再動手便會有執法堂的人來干涉。不過,這事可不會就這么算了。懷著陰沉的心情,趙堂主冷冷瞥了眼眾人,兀自退去了。
而圍觀的眾人在驚愕之后,便也各自散去,去領那靈源液了。
而蕭云樓則向著宗門后山而去,此事,不得不上報宗主。
回到那處小木屋的時南離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衫,便開始冥想著這玄關該如何破,至于方才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們三眼族只修原眼,肉身雖強橫無匹,但他們從未用肉身修煉過,這只是他們的天賦如此而已,沒想到他們的肉體竟然不能修煉?
他將心神沉入丹田,卻發現那里并沒有所謂的命元,只有一團綠色的精氣,卻不知是什么,到他能感覺到那不是他的命元。他們這一族的命元所在應當是在原眼里,原眼不毀,其魂不滅,至于這精氣,據他猜測,很可能便是他們肉身的精元。他們不修肉身,偏又肉身強橫,這精元也是之前未曾留意過的,不過這精元既然是在丹田里,那應當是與其肉身有關。
且不管這團精氣具體是什么,姑且當做肉身精元吧。
在這精元周圍,他并沒有感覺到玄關的存在,只有一片無盡的虛無,無盡的黑暗,這團精元就被禁錮在這片虛無里,與外界死死的隔絕,外界靈氣不能進入分毫,但他明明感覺不到玄關的存在,是什么阻隔了靈氣的進入?
他聽說別人在破玄關時,這玄關卻是類似一道門戶般,仿若實體,推開的一剎那,這玄關之門便破碎化成玄關之源,只是他這里只有一片虛無,卻是該如何破玄關?他連玄關的存在都找不到,根本沒有辦法破。
收回心神,靜靜地躺于床上,腦中思緒急涌,難道真的修煉不了了?這片禁錮的虛無該怎么破開。
翌日,仍舊沉浸在昨日思緒中的時南離正準備繼續去演武場打掃,卻被人告知,宗主讓其到云雷殿候命。
愣了一愣,他便知道,應當是昨日的事了,宗門之內,除開切磋,不可無故爭斗,便是切磋,也都是點到即止,決計沒有他昨日那般狠辣。除非是上了生死臺。
看來這一趟不會如此安然了。
走在去云雷殿的路上時,周圍人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奇怪,不過卻并沒有人像昨日那般對其指指點點,想必他接下堂主含怒一擊的事已經傳開了。
無奈一笑,緩步向著云雷殿走去。
不多久,他便走至云雷殿之處,但殿門卻是關閉的,他立身站定,高聲喊到:
“弟子時南離受宗主之命,前來報道!”
昨日趙堂主的一擊也算是變相的敲打,他現在的實力太低太低,凡事低調,否則,出師未捷身先死也說不定,九州已經是萬族林立,不再有他們的輝煌了,他們的驕傲該放一放了。
大殿里沉默了幾息的時間,殿門忽然就緩慢地向著兩邊開去,同時大殿里傳出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進來!”
時南離隨即踏步而進,卻見大殿里站立著宗主和其余五位長老,其中就有那天宗門前的那位老者。
那宗主依舊是一身紫袍,卻見他緩緩轉過身來,面色肅穆地說道:
“封元圣體肉身之威果真名不虛傳啊,時南離,如此重手豈非太過?”
時南離平靜的站著,他沒有什么可說的,根本原因不過還是他不能修煉而已。
“你這是默認了?”
宗主繼續沉沉地問道,而五位長老也是冷眼看著他,大殿里一股壓抑的氣氛在蔓延。
時南離直視著宗主和五位長老,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卻見那宗主冷哼一聲,大殿里威壓驟增,時南離也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身體不能移動分毫。
不多時,時南離身上已然大汗淋漓,可他依舊在咬牙堅持著,齒縫間已經有了絲絲血跡,腿也在輕微的晃動著。
突兀地,身上壓力一松,時南離一時不穩,打了個趔趄,全身將近虛脫。宗主的修為比他高出太多太多了,現在的他除了肉身,跟一個普通人沒什么區別了。
“既如此,你便去宗門后山的禁地自生自滅一月吧!”
時南離心神一震,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那禁地之內盡是兇狠殘暴之物,偏又十足強大,進之九死一生。據說犯了大錯的弟子都會被丟進其中自生自滅,僥幸活下來的話,宗門便不再追究,然而千百年來,從未聽聞有誰出來過。這一次懸了。
喝了一聲是,時南離冷漠的走出了大殿。而那宗主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便轉過身看著這大殿壁上的云雷之象。
回到處所的時南離還未來得及收拾些什么,便走來了兩位身著黑衣的人,冷漠地說道:
“要收拾什么盡快吧,等下我們便送你進那禁地!”
時南離心里咯噔一下,這黑衣乃是執法堂的著裝,這一下絕了他逃跑的心思,只能于死境中尋找生機了。
他也沒什么要收拾的,只說了句走吧,便跟著兩人走了去。
這一路孤僻異常,基本沒見到什么弟子,不多時,便到了一片山林前,只有兩名老者守著這里,見有人來,抬了抬眼皮,便不做理會。
時南離抬頭看了看這山林,便毅然走了進去,而那兩名黑衣弟子也轉身離開了。
山林不大,也似乎并沒有什么危機,不多久,時南離便穿過了這片山林,卻見這山林之后竟是一片山谷,顯得很荒涼很蒼老的山谷。
在山林中并不覺得如何危險的時南離,一來到這山谷,便瞬間警惕起來,這山谷有股異樣的氣息。并且,他總覺得山谷的上空有著什么不同。
正在這時,忽聽遠方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只見一條巨大的蛟龍,口中生火,向著天空噴去。
只見這火噴了沒多遠,便瞬間湮滅,而這山谷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透明屏障,屏障上的云雷虛像不停變幻,突然,一道巨大的雷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就劈在了那蛟龍身上,劈的其皮開肉綻,而那蛟龍慘嚎一聲,聲音蕩去千里,直震得時南離耳朵發痛。
那蛟龍似是不服輸般,轟得就撞向了那透明屏障,而那屏障只是蕩起了一道道波紋,隨即,九道比方才更加粗大的雷電齊齊劈在了蛟龍身上,那蛟龍悲咽了一聲,便直直向著地上落去。
“轟!”
如同地震般,那蛟龍的落下使得這山谷都震了一下,而那落下之處,掀起了不盡的灰塵。
時南離看著這震撼的一幕,猶豫了一會,終究向著那蛟龍落地之處而去,原來這山谷上空竟有如此強大的屏障,看來,這些都是被生生困在這里的生靈啊。
一路小心前行,并未碰見什么生靈。不多時,便已到了那蛟龍墜落之處,卻見是一方水潭,黑漆漆的一方水潭,蛟龍的上半身都落在了潭里,頭還在微弱的喘息,而后半身卻是橫亙在了水潭周圍。
時南離此時正在水潭邊上的一處樹林之內,他感覺周圍氣氛有些詭異,隧潛藏于此,并未現身,他只是盯著這蛟龍。他在那往生境內幾時見過如此強大的物種,那里除了那一片森林,便只有他們三眼一族了。
不多時,這蛟龍的喘息越來越弱,似是已經不行了一般,而周圍的氣氛也更加的詭異,讓時南離不得不更加小心的隱藏起來。
突地,一片黑色的影子掠過,直直向著那蛟龍而去,轉瞬間便到了蛟龍身旁,定睛看去,卻是一只玄虎,生的威武異常。
只見這玄虎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什么動靜,便向著蛟龍身上咬去。
這蛟龍如此強大,其身體蘊有不盡的精血,乃是一味大藥!可增人道行,這玄虎起了貪婪之心,欲吞之而快。
只見這玄虎的尖牙才碰到蛟龍身上時,一道嬌小的身影急掠向它,卻是一形似黃鼠狼的妖物。
而本已咬向蛟龍的玄虎突地轉頭咬向這急掠而來的身影,當真無比狡詐。
卻見那黃鼠狼樣的妖物一下就被咬了個正著,這妖物悲鳴一聲,渾身突然散發出黑色的煙霧,那玄虎狂吼一聲,急忙甩開這妖物,卻見這玄虎的臉都被腐蝕了一大片,森森白骨依稀可見。
而那黃鼠狼樣的妖物此時正汩汩的流著鮮血,眼看命不久矣,只不過它卻是給那玄虎來了一下狠的。
那玄虎此時正到處翻滾,嘴里咆哮不斷,血肉被生生腐蝕的痛苦著實難熬。
而趁著這玄虎翻滾之際,卻又跳出一只雄壯的獅子,利爪向著玄虎的腦袋揮去,一下拍了個正著,頓時血漿四濺,好不恐怖!
時南離躲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震撼不已,這些妖物的智慧不亞于人類,卻又如此兇殘,此地乃大兇之地啊,以后得日子決計輕松不了了。
卻見那蛟龍之處不斷的有妖獸跳出來,為爭奪這蛟龍肉而競相廝殺,場面好不慘烈!
時南離也沒有上前去爭奪的想法,他現在的實力上去非死即殘,那些妖獸實力強悍,又陰險狡詐,著實難對付。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現在也離開不得,一旦妄動,說不定會被這些妖獸察覺,然后群起而攻之。
那蛟龍之處血肉橫飛,嘶吼不斷,每只妖獸都使足了力氣爭奪,那蛟龍的身體雖強悍,卻也被咬開了些許,鮮血染紅了黑潭,更刺激著這些妖獸的兇性,讓其廝殺不斷。
時南離看的驚心不已,卻也熱血沸騰,他們是好戰的種族,這種生死爭斗的場面最刺激他們的戰意,只是他現在必須得克制。
他按捺下躁動的心,仍舊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