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慢放的情節（下）
兩個面紅耳赤的人重新見面。
“自習？”張溪石見對方腋下夾著一本書，順口問道。
對方隨手將書扔過來，在張溪石對面斜坐下，打著哈欠道：“睡糊涂了，見宿舍沒人以為上課呢，抓了本書就跑來了，結果——悲劇了，我忘了，我以為要上的這門課其實都他娘的早考完了。”
張溪石看了看書的封皮——《竊天記》。
“你上課帶這個？”
“要不帶什么？要不多無聊啊！”
要是當年自己的學生，張溪石早一巴掌甩過去了，有心說他，還是忍住了，這里不是當年他的學院，面前的也不是當年他的學生了。
“你呢？咋跑這貓著來了？”
“沒課，在這坐坐。”
“走吧，哥們帶你去個好地方，剛開的，機器都是新的還便宜，正打廣告呢！”
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現在的學生業余都在干什么也好。
下了一層樓，沒幾步，身后傳來一聲女子大吼：“孫凱亮！”
孫凱亮一哆嗦，看了張溪石一眼，滿臉的苦笑，嘴里嘟囔道：“這下完蛋了。”轉過身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道：“陳老師！”
張溪石也轉過身，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略有些豐腴，面容嬌美，不過此刻的嬌美上布滿寒霜，手里拿著一卷紙，揚手敲了孫凱亮腦袋一下道：“瞎逛什么呢？怎么又沒去上課？”
“我們今天上午沒課！我來上會自習。”
“嗯？！”一聲拉著長音的問語。
“真的，不信，你問他！”孫凱亮指著張溪石道。
陳老師的目光在張溪石身上轉了一圈，用手中的卷紙又敲了孫凱亮腦袋一下道：“他是你們班的？你們班的我能不認識？”
“他是外班的，和我們一起上大課。”
卷紙又在孫凱亮腦袋上敲了一下。
“和你們一起上課的都是咱們系的，你說，我能不認識？”
眼看著卷紙又要落下，孫凱亮轉身一邊跑一邊道：“我去上課，馬上去！”抹頭就跑，轉瞬消逝在樓道口。
陳老師上下打量了張溪石兩眼道：“你是哪個系的？怎么沒上課？”
“軍事學院的，現在沒課。”
“軍事學院開始招生了？”陳老師滿臉的不信，指了指張溪石道：“沒事別瞎轉，沒事別老找孫凱亮，好好的一個學生都被你們這些人帶壞了。”
真是個愛護學生的好老師，自己的學生親，壞都是別人帶的，看到對方，張溪石想起當年貌似自己也是這樣的，反正自己的學生沒有不對的，即便是有不對的也只能自己訓，別人不能說，特別的護犢子。
張溪石很喜歡陳老師的性格，從剛才寥寥數語老師和學生交流的過程看，陳老師無疑在學生中很有威望，學生對他的尊敬大于敬畏，而且師生關系相當的融洽。
“陳老師吧，認識一下，我叫張溪石，軍事學院的教師。”
“你是老師？”陳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握了一下。
“嗯，剛來的！”
“你叫張溪石，”陳老師眉頭稍凝了一下，猛地松開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本來是來我們數理系的，后來去了軍事學院，是你吧。”
“對，就是我。”
陳老師重新伸出手道：“剛才不好意思，我是數理系的陳倩。”
“呵呵，沒事。”
“走，到辦公室坐坐，我介紹同事們給你認識一下，大家都想見你呢，你可是咱們學校最年輕的副教授，你要是不去軍事學院，咱們倆就在一間辦公室了。我覺得，早認識大家一下也好，遲早你會回來的。”
數學教研室是一間極大的辦公室，放著十幾張桌子，桌子間打著不高的隔斷，現在是上課時間，辦公室里只有寥寥幾個人。
陳倩拍拍手，見大家抬起頭介紹道：“各位老師，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張溪石老師。張老師本來是分到咱們教研室的，后來因工作需要，去了軍事學院那邊，不過，總歸還是會回來的。大家歡迎一下。”
老師紛紛起身，熱情地打著招呼。
陳倩一位一位的為張溪石介紹。
“這是陳老師，陳程！”
“這位是劉冬老師。”
“這位是張老師，和我一個名，張倩。”
陳倩把張溪石帶到一空桌前道：“這本來是給你準備的桌子，坐下，提前感受一下。”
張溪石恍然如回到了自己當年去學院報到時的情景，一樣的熱情，一樣的場景，不同的是人。
“謝謝，你們費心了。”張溪石說的很真誠。
“張老師客氣了，你就是在軍事學院，咱們也是在一個大家庭里面，何況你是咱們這里最年輕的副教授，前途無量啊。”
“就是，就是！”
其他人紛紛附和。
“軍事學院要重新招生了嗎？”有老師問。
“沒聽說過，什么時候的事？”
“今年的課表上沒軍事學院的課。”
“沒學生招的哪門子老師？”
“陳老師，你媳婦是校里的中層，她知道什么消息不？”
“對，對，跟大家說說。”
眾人議論紛紛。
陳程是個清瘦的男子，大概三十來歲，戴著副眼鏡，文質彬彬，見問笑道：“消息是沒有，不過今天上午我愛人去開會，據說和軍事學院的事有關，剛才跟我打電話說會議挺長，不回去吃飯了。”
“這么說，這事還真的有可能了？”
“你們說會不會和北美那邊的獸謿有關系？”
“咋的？北美那邊有獸謿了？”
“沒看朋友圈啊，都快傳瘋了。昨天晚上的事。”
“我去看看，獸謿可是大事。”
“聽說，咱們這里前些天軍隊也出動清理過一次，好像最近鬧騰的厲害。”
“軍隊出動了，沒見新聞上說啊。”
“這種事能在新聞上見到么？我是聽一個坐飛機過來的親戚說的，說在飛機上看見的，下面打成一片了，都動用大炮了。”
“飛機上能看見下面的大炮？你的親戚靠譜不？”
“我這么一說，你這么一聽就得了。聽我親戚說在飛機上機長就通知了，讓不要亂說。”
“說的跟真的似的。”
“本來就是真的，愛信不信！”
張溪石心中一動，軍隊清理，好像孫婷在火車上也說過一次。獸謿？獸謿是什么？他悄聲問旁邊的陳倩。
陳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這么簡單的問題他怎么會問。
“獸謿就是外面的野獸太多了，外面的土地養活不了了，向人類世界發動的一種自殺行為。一是為了展示實力，再就是自然淘汰。隔個十幾年就會爆發一次。你不知道？也對，你太小，上次的獸謿，你還沒上學呢。”
陳倩輕輕地嘆了口氣，悠悠地接著道：“雖說是自殺行為，但總歸是要有犧牲的，也有無辜的，不知道這次是哪里那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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