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親連連看
- 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
- 閱浮生
- 3313字
- 2020-10-24 02:12:12
一襲淡紫色的長衫,猶如暗夜中的君王,殷承夜的出現(xiàn)讓人屏住了鼻息,那雍容而恬靜的步伐,清雅絕俗,他抬起頭,年輕俊美卻又不失霸氣的臉上顯出一抹悠然自得的笑意。
澤焰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紫君,不禁仔細打量。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那股子王霸之氣,竟一點不遜于父親杰黎可汗!這個人是個威脅,該先下手為強。
“臣紫君見過皇上,太妃娘娘,吾皇萬歲。”殷承夜躬身揖禮,沒有跪拜。
“平身。”段紫陌挪了挪屁股,指了指身邊的很大空隙道,“過來坐。”
“見過紫君大人。”大夏的一眾臣子起身下拜。
“免禮,平身。”殷承夜施施然坐到了帝座之上,很快地幫她搞定了螃蟹,沾著姜醋塞進她嘴里。段紫陌吃著螃蟹,樂呵呵的笑得沒心沒肺,沒聽見下面?zhèn)鱽硪黄槔錃獾穆曇簟?
漠北使者的臉色發(fā)黑,他轉(zhuǎn)頭看向澤焰,卻見他自斟自飲,根本就不關心皇帝的紫君。
殷承夜拿出一方干凈的手帕擦了擦她站著蟹黃的嘴角,尹默寒手里的杯子都被他捏碎了。澤焰看著殷承夜和尹默寒的表現(xiàn),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陛下,為了讓兩國永結同心,我們可汗謹送五皇子澤焰前來和親。”漠北使者的話一說完,剛才還表現(xiàn)得漠不關心的澤焰猛地抬起頭,一旁的澤烈發(fā)出一聲冷笑,譏諷的看著他。
澤焰的表現(xiàn)看在殷承夜和尹默寒的眼中,兩人在心里不屑的撇撇嘴,面子上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殷承夜又包了一個葡萄塞進段紫陌的嘴里,然后沖著尹默寒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這次我們帶來的三車珠寶,就是皇子的嫁妝?!笔拐哌€在不知死活的說著。
段紫陌很反感地看了他一眼,面帶同情的瞟了一眼看著像是受刺激了的澤焰。畢竟,一個堂堂的男子漢,被當成物品送人,還是要再后宮這個牢籠里與其他男人勾心斗角一輩子,是個人都會受不了吧。想到這兒,段紫陌看了殷承夜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殷承夜當然沒有放過段紫陌那帶著同情和憐憫的眼神,澤焰的演技不錯,能很輕易的騙過沒什么心眼的段紫陌,卻很難騙的了他。
段紫陌看著碗碟神游太虛,肚子有些餓了,等她想起來伸手去桌子上拿時,很多的菜都已經(jīng)涼了。碰了碰冰冷的螃蟹,她猶豫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殷承夜拿過一只冷蟹放在手里,一會兒,冰冷的螃蟹就熱了,他很細心的幫她把蟹肉挑了出來,就看見澤焰和尹默寒都在看他。
澤焰看到殷承夜小露了一手,對他的武功產(chǎn)生了好奇,練武之人,誰都想要做天下第一。
尹默寒則對殷承夜的敵意更大,他看得出來,段紫陌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段紫陌沒有留意三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吃著熱氣騰騰的蟹肉,對殷承夜的好感更加重了幾分。世人都說人云亦云,殷承夜一直都是個好人,只是那些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眼看過了大半。一直仿佛深受打擊的澤焰突然開口挑釁殷承夜,拿他的出身做文章,含沙射影的話越來越難聽。
段紫陌眉頭蹙到了一起,她剛要拍案而起,被殷承夜暗中拉住,沖她搖了搖頭。
尹默寒用拇指把玩著羊脂玉的酒杯,臉上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意。
“沒想到五皇子竟然這么愛流言蜚語,還真適合后宮的生活。杰黎可汗就是有眼光。”段紫陌咬著一塊醬豬耳朵,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謠言止于智者,市井江湖之言不可盡信。五皇子,紫君入宮乃是協(xié)助朕匡扶江山社稷,你言語逾越了。”
段紫陌此言一出,澤焰愣住了,他原以為段紫陌是只心眼好的兔子,卻沒想到段紫陌并不是一只柔弱的小兔,而是一只慵懶的貓咪。沒事兒的時候她不會主動招惹你,若是有事,她的爪子也是尖利無比,將他的臉抓出幾道血痕。
“中原有句俗話,叫做無風不起浪,陛下,我只是有些好奇,沒有惡意?!?
“唉,連五皇子都被謠言所惑,就更別提朕的大臣子民們了。紫君,為了朕,你受苦了。”段紫陌側頭看著殷承夜,眼中的柔情讓他怦然心動。
“來人,擬旨,擢紫君殷承夜為皇側夫,賜住未央宮。”
群臣俱是一愣,有精明的立刻跪下,口呼“皇側夫千歲”。
“謝皇上恩典?!币蟪幸拐酒鹕?,朝她躬身施禮。
“陛下?!北宄凶谡懔似陶玖顺鰜?,面帶和藹笑容道,“老臣恭賀陛下,恭賀皇側夫殿下?!?
“多謝相爺。”段紫陌也是一臉的喜色,還帶著幾分女兒的嬌羞。
“陛下,既然正趕上漠北的五皇子和親,老臣建議,不如把選秀之日提前吧?!?
“選秀?”段紫陌一驚,下意識看向殷承夜,殷承夜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悄悄地握住她瞬間冰冷的手,“今日是朕為澤焰殿下舉辦的宴會,選秀之事明日早朝再議?!?
“是,陛下?!蹦康倪_到了,卞承宗見好就收,退回了人群中。
段紫陌臉上笑瞇瞇的,心中卻郁悶到了極點,眼里的委屈顯而易見。
宴會過后,尹默寒與卞承宗坐著馬車回到了相府。尹默寒一言不發(fā)的走回書房,眼前竟是段紫陌和殷承夜的影像。卞若蘭見丈夫回來了,端著參茶走進書房,卻被他無情的擋在了門外。
又是這樣的結果,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從成親到現(xiàn)在,原本冷漠卻還有一絲人味的丈夫變成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她每日食不甘味睡不安眠,花了不少錢詛咒皇宮里面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下地獄,永不超生!
是的,她知道尹默寒心里只有段紫陌,娶她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她不是卞承宗的女兒,他恐怕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相公,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北迦籼m喃喃自語道,“為了你,我可以犧牲一切?!?
看著女兒癡傻的身影,卞承宗搖了搖頭,悄悄地離開了花園,走向正廳。今夜,他聯(lián)系了不少同僚門生,以怕殷承夜挾天子令諸侯為理由煽動眾臣為皇帝選秀,攪亂后宮的池水。
“父親?!北宄凶诨剡^頭,卞若蘭幽怨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淚水。
“若蘭,怎么了?”卞承宗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敢面對自己的女兒,“爹爹還有事……”
“父親,我不會占用您太長時間。”卞若蘭略帶哭腔的聲音中滿是堅定與強硬。
卞承宗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看向女兒:“若蘭,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有些事,不用為父說你也該明白。她是皇上,是大夏的希望,父親和默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夏?!?
“父親,默寒的心里從來都沒有我哪怕一丁點的存在,我真的好難受啊?!本К摰臏I珠滾落在臉頰上,顯得楚楚可憐,“父親,我想要一個愛我的丈夫,而不是一個陌生人!”
“若蘭!”卞承宗一巴掌打在了女兒細嫩的臉頰上,一個大紅手印子在她纖細的小臉上凸了出來,“你是我卞家的女兒,不是小門小戶出身,這種話以后我不想再聽到。”
卞若蘭捂著被扇得紅腫的半邊臉,怨恨地看了父親一眼,決然離去。
“相爺?!币畯陌堤幾邅?,剛剛的一幕他全都看見了,卻沒有出聲,靜靜的站在一旁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看,“我們進去吧,陳大人他們都到了?!?
“默寒,不要和那丫頭一般見識?!北宄凶谖丝跉獾溃邦^發(fā)長見識短,只知小情小愛,不懂真正的大義。唉,我怎么生出這么一個不知輕重的丫頭。”
“相爺,別說了,咱們都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币畬ψ约旱亩鲙熯€是很尊重的,所以他并沒有告訴他自己對卞若蘭的懷疑。若卞若蘭真的不是師父的親生骨肉,那師父……
“走吧,別讓老陳他們等急了?!北宄凶谵D(zhuǎn)過身,朝著大廳走去。
尹默寒嘆了口氣,朝一個角落投去一瞥,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也跟了上去。
黑暗的角落里,卞若蘭走了出來,她眼神陰毒的看著父親和丈夫離去的背影,轉(zhuǎn)身離去。
尚都城中的驛館內(nèi),一只山鷹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后飛向遙遠的天際。澤焰負手望天,身后傳來一陣唏噓的聲音。他回過頭,老七澤烈一臉同情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王兄,恭喜了?!睗闪业难壑虚W著幸災樂禍的光芒,“三車珠寶原來是父汗給王兄的嫁妝,哈哈,真是抱歉,王弟我誤會你了?!?
澤焰看了他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從他的身邊走過,仿佛他只是透明的空氣。
“都成了人家的妾,還拽什么拽!跟你那個無恥的娘一樣……”還沒等到他說完,一只泛著青筋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呼吸困難喘不上起來。
“別逼我殺你。”澤焰冷森森的看著澤烈,全身散發(fā)著陰郁的殺氣。
“五殿下。”巴圖爾端在手里的茶水在看到這一幕之后全都灑到了地上,被子也碎成了幾瓣。
澤焰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巴圖爾,將手從澤烈纖細的脖子上拿了下來,將他摜倒在地。
“看在這個忠心的奴才份上,本王放過你。記住,沒有下次?!?
“呸,孽種!”澤烈捂著被掐出紅印的脖子,在看到澤焰離開后低聲喝罵。
“七殿下。”巴圖爾走上前,跪在澤烈的身前,“殿下,忍一時之氣,才能成就大事?!?
“待大事得成,本王第一個早殺的,就是他。”澤烈咬牙切齒地說。
巴圖爾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他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保護這樣一個人做可汗,真的正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