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掙脫束縛后，姜溫用盡全身力氣將趙以思拖出車廂，湍急的暗流像無數雙手拉扯著她們，肺里的空氣早已耗盡，眼前開始出現黑斑，但握著趙以思衣領的手指卻像焊死了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肯松開。

“以思…堅持住…”姜溫在心里默念，最后的意識里只剩下這個念頭。

當她們終于浮出水面時，姜溫的嘴唇已經泛青，她死死拽著趙以思往岸邊游去，每一次劃水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救命…救救她……”姜溫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她將趙以思平放在岸邊，顫抖的手指探向對方頸動脈……微弱的跳動讓她幾乎哭出來。

“趙以思！”姜溫開始心肺復蘇，鮮血從她額頭的傷口滴落，在趙以思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人工呼吸，按壓，再人工呼吸……她的動作越來越慢，眼前一陣陣發黑，卻始終不肯停下。

“咳咳……”趙以思突然嗆出一大口水，睫毛劇烈顫抖著睜開了眼睛。

周圍爆發出一陣歡呼，而姜溫終于支撐不住，重重倒在了趙以思身旁。最后的意識里，她感覺到有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這段驚心動魄的救援視頻在網上以驚人的速度傳播，有人認出了趙以思的身份，立即撥通了趙擎的私人電話。

“立刻查清楚送去哪家醫院！”趙擎摔下正在簽署的文件，西裝外套都來不及拿就往電梯沖。

視頻標題一個比一個聳動：《趙氏集團千金遭蓄意謀殺》《神秘紅發女子冒死相救》《豪門恩怨還是商業報復？》…

顧漁木刷到視頻時，手中的咖啡杯直接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溫溫！”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機屏幕上姜溫滿身是血的樣子讓他胃部一陣絞痛，“立刻查她們在哪家醫院！立刻！”

三院急診室里，趙以思掙扎著要拔掉手上的輸液針：“醫生，救我的那個人呢？她怎么樣了？”

“還在手術，你別亂動！”護士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以思！”趙擎沖進病房，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雙手都在發抖，“我的寶貝，你嚇死爸爸了…”

趙以思拍打著父親的后背，聲音悶在西裝布料里：“爸……我喘不過氣了…”

松開女兒后，趙擎瞬間恢復了那個雷厲風行的模樣，他轉向門口的助理，聲音冷得像冰：“喬宿，去手術室門口守著，有任何情況立刻通知我。李磊，查清楚是誰干的，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顧漁木一路飆車趕到醫院，輪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聲響。他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聲音嘶啞：“剛才送來溺水的人在哪？求求你告訴我！”

拉開急診室的簾子，卻對上趙家父女錯愕的目光。

“趙叔，”顧漁木的眼睛紅得嚇人，西裝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姜溫呢？她在哪？”

“還在手術。”趙擎話音剛落，顧漁木一拳砸在墻上，指關節頓時滲出血絲：“王八蛋！讓我知道是誰…”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脫離危險了，需要轉入ICU觀察。”

顧漁木腿一軟，被趕來的尚昀霆一把扶住，向來冷靜自持的尚昀霆此刻也紅了眼眶，輕拍著好友顫抖的背脊：“沒事了…會沒事的…”

與此同時，西莫港的簽約儀式剛剛結束，江儒循與港務局長握手時，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