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姜溫驚訝道。
趙以思有些惋惜道,“我只在八中待了不到半年就去國外了。”“可你給我的印象太深了。”停下腳步,“無論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出國讀書本是為了超越你,可回來后……你們家就出事了。”
姜溫放慢腳步,輕聲問:“那現在呢?你超越我了嗎?”
“姜溫,現在的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趙以思直視她的眼睛,“不是在津市那個手段凌厲的姜總,而是……”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我?”
“不,不是。”趙以思斬釘截鐵地說,“否則我也不會一直想追上你。”
她突然鄭重其事地開口:“姜溫,我們做朋友吧,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單純想和你做朋友。”
姜溫幾乎沒有猶豫:“不行。你有更廣闊的世界,而我沒有。”
“怎么會!”趙以思激動地說,“你說過要創辦最好的人工智能公司,幫助更多人!”
姜溫怔住了……她自己都忘記的高中發言,趙以思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朋友這個詞對我來說太沉重了。”姜溫望向遠處,“如果還有下次,讓我先邁出那一步吧。”轉頭上車。
趙以思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我就這么不配做你的朋友嗎?”跟著上車。
“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自己的問題。”姜溫的聲音輕得幾乎被車窗外的風聲蓋過,“等一切塵埃落定,你自然會明白。在那之前……”她握緊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白,“我們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這些年,姜溫早已記不清自己拒絕過多少人的靠近,她像一只受傷的野獸,固執地將所有試圖接近的人都推開。不牽連、不拖累,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保護方式,沒有羈絆,就不會有人為她傷心。
“姜溫,”趙以思突然轉頭看向她,眼神清澈而堅定,“下次見面,能不能別叫我趙總了?叫我以思,可以嗎?”
姜溫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一顫。后視鏡里,她看見自己蒼白的唇色和微微泛紅的眼眶。沉默良久,她終于輕輕點頭:“好。”
回程路上,姜溫注意到后視鏡里那輛黑色轎車已經跟了三個路口,就在車輛即將駛上跨江大橋時,后車突然加速沖了上來。
劇烈的撞擊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安全氣囊爆開的瞬間,姜溫只來得及伸手護住副駕駛的趙以思。
“老大,搞定了。”黑色轎車里,戴著墨鏡的男人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陰冷的笑聲:“江儒循,要怪就怪你目中無人,既然動不了你,那就讓他心尖上的人替你受著。”
冰冷的河水從破碎的車窗瘋狂涌入,姜溫從短暫的昏迷中驚醒,額頭的傷口滲出的鮮血模糊了視線。她強忍眩暈,摸索著去解趙以思的安全帶,對方已經失去意識,蒼白的臉上掛著幾道細小的血痕。
“以思!醒醒!”姜溫的聲音在水底變得扭曲而遙遠,她的右腳卡在變形的剎車踏板下,尖銳的金屬邊緣已經割破了小腿。摸索到一塊碎裂的玻璃,她發狠地砸向變形的部件,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