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舒夏他們呼喊著口號將其余31個軍訓場地都走了四遍時,秋日也開始漸漸西斜,帶著微熱氣息的暖風不停的開始吹拂著,盡管在這燥熱的場地間似乎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但那迎風吹拂的舒適觸感依然讓人微微迷醉,在這接受著將近大半個白天烈日下的□□,此時的微風輕拂,就如同兒時母親雙手撫摸著一般,溫暖而輕柔。
在L01 場地邊上的樹蔭下,此時的蘇語月正雙手抱著微微曲起的雙腿,安靜的靜坐在一旁的石階上,她那寧靜宜人的樣子,最是讓人感到視覺上的享受,溫婉而寧靜就像是一位古典的唯美侍女形象。
輕眨著修長的睫毛,眼眸凝視著遠方,微皺的眉頭,這都表明著有什么事情正在困擾著她,正在這時,一縷帶著海風特有腥咸氣息的微風,自東南方向吹拂而至,迎面的微風,將處于思慮中蘇語月身前披散的長發稍稍卷起,在這一剎間,蘇語月皺起的眉頭開始漸漸舒緩開來,而她嘴角也微微翹起,俏皮而動人的微笑悄無聲息的微微綻放,四周寂靜無人,卻也略顯遺憾。
“L008,哦,我還是叫你語月吧,怎么樣,節目有眉目了沒有?”已是日暮西徐天際之時,之前一直都隨著連教官一起在其他場地巡視的袁媛教官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里,一開口就詢問起了連教官之前對蘇語月布置的任務。
蘇語月挽起散亂的耳邊長發,而后溫婉的笑道:“好啊,節目還好吧,有點頭緒了,晚上不會出什么差錯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蘇語月話語的觸動,亦或是想起了連教官的蠻不講理,袁媛忽然替蘇語月不平的埋怨起來:“連教官也真是的,才第一天軍訓就開始這么折磨你們,還有就是連腳腕受傷的你也不放過,對了,話說,你們今天中午在食堂是不是碰見連教官在和他那些兄弟吹噓了?”
之前袁媛教官還在為蘇語月鳴不平來著,話到最后卻又開始八卦起來,女人果然都是不能以常理來度之的。
“媛教官,你也知道了?”
“沒有,只是來時聽到他們在議論什么,就上去偷聽了一點,然后被他們發現,就全都跑開了。”
“哦,那我還是不說了,媛教官到時你也會知道的。”
“也好,省的你又被他捉著小把柄,到時又跟今天一樣,就不好了。”
兩個年齡相差不是很大的女人,彼此在說著說著便開心的笑了起來,身上的迷彩服迎風而起,就像軍中盛開的荊棘花,不屈與堅強,迎風而立,卻妖冶迷人。
在兩人看不到側面階梯邊上,此時的連教官卻是一臉的黑線,顯然兩人之間的對話還是被連教官給聽的一清二楚,卻不知連教官是何時出現在那里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更不知道他究竟聽去了多少,總之這些都無人能解答,唯有連教官自己一個人,獨自黑著臉,心里念念不平著。
“準備走吧,現在也開始..快解散了,你的腳....”袁媛教官和蘇語月說了一陣,再看看時間,卻發現已經快到下午軍訓就要結束的時間了,看著蘇語月受傷的右腳腕,不由得低聲說著,只是還沒說完就被蘇語月打斷了。
“沒事的,待會會有人過來的,媛教官你先走吧,你可能和連教官還有軍訓的事情要總結。”
袁媛教官見蘇語月這般善解人意,一邊低聲的笑了起來,一邊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而后只低吟了一句:‘七巧玲瓏心’,便率先離開了。完全沒發現,先于她一步狼狽鼠竄的連教官,直至,媛教官身影完全消失,連教官才敢匆忙離開這個地方,而這時舒夏也拖著身心皆疲的軀體來到了蘇語月身前。
“你還好吧!”蘇語月見舒夏臉上那副近似呆滯的樣子,一邊拿著手帕打濕著給他擦拭,一邊關心的小聲詢問道。
“身體沒什么,還吃得消,就是心靈被打擊得近乎支離破碎。”舒夏嘴上有氣無力的喃喃道,只是話到最后卻突然激烈起來:“語月,你說連教官是不是就因為今天中午食堂的事在展開報復啊,他也不能想出這么奇葩的事情來折騰我們吧?”
見舒夏說得凄慘又好笑,蘇語月在一旁安慰道:“報復倒還不至于,之前他們還在這時,連教官和媛教官就在討論著你所說的奇葩事情。”
“什么?你說討論?意思就是媛教官也是幫兇咯?虧我之前對她印象還不錯,以為她不會助紂為虐,現在...,天啊,還有活路嗎?”一聲慘叫聲悠然響起。
“所以說,之前我才說:報復倒還不至于嘛!”
“聽起來就是還要報復咯!”
“你不要把人家教官都想得那么陰暗。”
“至少,對連城連教官他,怎么想都不過分。”
“好了,我不跟你說這個了,你待會吃完晚飯后,去學校吉他社借幾把吉他回來,今晚要用的,喂,我說話,你有沒有聽見。”一邊說著的蘇語月見舒夏依然是一副軟趴趴的模樣,頓時有些無力地向他喊道。
“聽到了..,保證給你借回來,不就幾把破吉他嗎?”舒夏依然是一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樣子,嘴里卻陣陣有詞,只是話到最后卻聲音縮小了無數倍,“不過,你..今晚...晚會...?”
“對,今晚就是我要用到的,你以為新生軍訓我就是來看熱鬧的?連教官已經安排下來了,今晚簡單的訓練后,晚會時間我也要參與了。”
“不是,你都這樣了?他還...”
“我怎么樣了?我讓你很難堪嗎?”
“怎么會,只是你的腳傷...”舒夏看見蘇語月見自己還在質疑她的腳傷的事情,一臉生氣的樣子,舒夏只好投降道:“好好好,彈吉他用不著腳,我這個音樂白癡這就住嘴。”
此時的舒夏卻在心里振振有詞:要不是看在你說上面那句話中有‘讓你’兩個字,我才不管到時誰要彈吉他,早把你拖走了事。
“走吧,我們快點去吃飯吧,時間并不怎么充裕。”
見蘇語月這么說,舒夏頓時很狗腿的上前攙扶著說:“沒事,等吃完飯,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回宿舍,順便讓夏高高借好吉他送過去你那。”
“那飯呢?”
“我這就發短信讓夏高高打好。”
“你能不總使喚夏大個嗎?”蘇語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敢情他全是去使喚夏高高。
“沒事,反正也是一起的。”
“那你呢?你干嘛?”
“我就是負責護送你啊。”
“舒夏你......”
“不說了,快去吃飯了,夏高高可能都打好了。”
在蘇語月無語的眼神中,舒夏攙著她的慢慢的向食堂方向而去,兩人經過的草地上,印著被夕陽拉著長長的身影,彼此就像相互偎依著的情侶。
草地上,兩人路經而灑落的汗水,其中,一株無名小草的葉片上,汗水團聚成珠,在夕陽下,散發著誘人的七彩光芒,絢爛而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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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寢區008室,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后,一個圓臉的女生略顯吃力的抱著三把吉他站在門前,眼睛往里看了一眼,嘴里說道:“你們誰是蘇語月,剛才在寢區門前有個大高個讓我把這三把吉他交給008號寢室的蘇語月,你們誰是?”
開門的唐悅連忙上前接過吉他,連連對著對方彎腰感謝道:“謝謝你啊同學,她現在有點不方便,不過真的是要感謝你啊!”
在對方點點頭離開后,唐悅才大聲的朝浴室的門喊道:“語月,你讓人送來吉他嗎?三副,都放你床上啦。”
伴隨含糊不清的刷牙聲和回應聲后,不久蘇語月便出了浴室。
“悅悅,謝謝你幫我接下來。”蘇語月說著來到床前,再唐悅的輕嗯聲中,伸手從其中一個吉他袋里拿出了一把,試了試音,感覺不錯后,又依次試了其余兩把。
“語月,你還會彈吉他啊?”在蘇語月試著音的時候,唐悅也粘了上來。
“會一點,但不是很擅長。”
對于蘇語月這般謙虛的說法,唐悅一邊吃驚的看著蘇語月,繼而大叫起來:“一般說會一點的都是很厲害的高手,語月你太厲害了。”
“什么太厲害了?”開門聲再次響起后,進來的是蘇晴月和秦月兩人,聽見唐悅的大喊聲,兩人皆是笑著詢問起來。
“語月說她會彈吉他,卻說是‘會一點’,一般情況下,說會一點的,可都意味著很擅長的意思。”
聽見唐悅的解釋,之前的兩人先是看了一眼蘇語月和唐悅,繼而就發現了吉他,然后再唐悅目瞪口呆中,兩人歡呼著,皆是從蘇語月床上拿起了剩余的兩把吉他,開心彈奏起不知名的小調來。
“不會吧?敢情整個寢室里就我不會彈吉他了。”唐悅一旁哀傷的□□著。
不理會正彈著起勁的兩人,蘇語月攬著唐悅的腰肢笑道:“怕什么,我們都可教你啊。”
唐悅聽著興奮起來,一把將蘇語月和坐在她邊上的兩人一起撲倒在床,不理會三人的驚叫聲,嬌聲歡呼道:“說好的,你們都要教我,不可以耍賴。”
“死悅悅,還不快起來,壓死我了。”秦月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唐悅,剛才就她被壓的最重,唐悅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
“高興嘛!你們可都不許生氣。”
“那今晚的衣服你幫我們洗。”
“秦月,我看錯你了,你是最狠的那個。”
“就當是我們教你練琴的報酬了。”
“明天后天都行。”
“答應得那么爽快啊?那一個星期好不好?”
“晴月,你也和她合起伙來欺負我。”
“哪有..”
“......”
看著她們三人在歡鬧著,蘇語月的思緒卻飛越到那個曾經一起的青蔥歲月,那時的年月,在彼此的歡聲笑語中綿延悠長,悅耳的吉他琴弦彈奏聲也伴隨著那些年月悠揚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