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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環(huán)佩清歌,消得美景是奈何。(一)

燕安城的西南角有一家茶水鋪?zhàn)樱粔夭柚灰獌蓚€(gè)銅子,茶水很是粗糙,但足夠吸引來往的商販了。

堯紫挑了一個(gè)角落里的座位,要了一壺茶,不緊不慢的喝著,喝的很是認(rèn)真。

右手邊隔了兩個(gè)座位的大漢說話的聲音大的簡直要蓋過整個(gè)茶鋪了,“那妓院確實(shí)是燒了,一把火下去什么都不剩了……”周圍立馬一陣亂哄哄的議論聲,也聽不清楚誰說了什么,過了一會,只聽那洪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姑娘?哪里還有什么姑娘,連個(gè)尸體都沒有。”

堯紫拿著茶碗的手一頓,只聽那漢子繼續(xù)說道,“你他媽給我靠邊點(diǎn),老子怎么知道她們?nèi)ツ牧耍磕阋詾槔献邮巧裣砂。∧闼麐屜肽飩儍合氙偭司腿γ婺菞l街去,什么樣的娘們兒沒有?”周圍的人一陣哄笑,一會嚷嚷著就岔到別的話題上了。

將一壺茶喝去一半,鋪?zhàn)永锖鋈话察o下來,幾乎聽不到任何腳步聲,但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堯紫沒有動,只聽有人似乎貼著耳朵輕佻的笑道,“姑娘生的這般俊俏,在這里喝茶是不是太可惜了?”

另一人伸手將堯紫面前的茶杯拿去,順著她喝過的印記將剩余的茶一口飲盡,還特意用舌頭沿著杯沿添了一圈,笑得猥褻,“姑娘的茶都這么甜,想必人是更甜了,不如就讓我兄弟二人嘗嘗?”

自從觀音現(xiàn)世以來,燕安城里的武林人士日益增多,什么路子的都有,眼前這兩個(gè)人被叫做黑白雙塔,在西北雪原也有些名氣,身體彪悍,但行動如風(fēng),兩人一人一把大刀,砍起人來看不見揮刀,人頭就已落地,碗口大,切口齊整,就像是一個(gè)人做的。

堯紫面無表情的掃了兩人一眼,雖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是還是給人一種壓迫感。有人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就聽到茶杯砰的一聲碎了,碎片墜落在地上,發(fā)生低沉的聲響。

“該死,這妞只有一只眼,還是個(gè)殘的!”一人咒罵道,中氣十足,使得整個(gè)鋪?zhàn)永锏娜硕寄苈牭健?

堯紫坐的地方在角落里,有一團(tuán)陰影,很是不起眼,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加上本身就氣息微弱,所以坐了半天也沒有人察覺,但經(jīng)這兩人一鬧,幾乎周圍的視線一下子就轉(zhuǎn)了過來,除了茶鋪里的,還有看熱鬧的行人跟過路的小販,全都是一副瞪大了眼睛等著瞧好戲的模樣。

另一人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堯紫,那目光像是她根本沒有穿衣服一樣,“看著模樣還算不錯,將就一下,也好過沒有眼睛的。”

饒是兩人笑得淫蕩,嘴里還凈吐著些不干不凈的,面前的人也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好像入定的一樣,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那兩人突然叫了起來,沒有絲毫征兆,周圍的人只覺得面前亮光一閃,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聽抽絲般的聲音,離得近的只覺面上一熱,已濺上了滾燙的鮮血。

就像是木偶表演的中途,拉線突然斷了,呼啦啦一片,只剩了些斷臂殘肢,先回過神來的已經(jīng)發(fā)出了低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兩個(gè)大漢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支離破碎的軀體,除了兩個(gè)飽滿的頭顱,其他的部分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了,而一旁的女子,仍是維持著剛才喝茶的姿勢,只不過換了一盞杯子,裙裾上連滴鮮血都沒有沾到,更加可怖的是,沒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更沒有人看到她是用了什么使得這兩個(gè)人連個(gè)全尸都沒有留下。

人們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但沒有一個(gè)人動,這兩個(gè)人算是死的罪有應(yīng)得,本來在雪原也是危害一方,但礙于兩人功夫了得,朝廷里沒有人愿意去碰這個(gè)硬釘子,眼下,這女子絲毫不費(fèi)力氣的將他們殺了,也算得上為民除害了。

堯紫依舊情緒淡淡,起身將一枚銀錠遞給老板,聲線沒有絲毫起伏說道,“弄壞的桌子跟茶水錢。”

老板顫顫巍巍的接過來,嘴唇抖了抖,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堯紫沒有在意,徑直繞過那兩堆腐肉,拐進(jìn)了巷子里,直到那襲白色的身影被黑暗掩去,街上才悉悉索索的逐漸活絡(luò)起來,大家一齊將尸首處理掉了,膽大的拿著頭去了衙門領(lǐng)賞錢,但是所有人好像達(dá)成了某種默契,決口不提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巷子里很安靜,破敗的房子大都失去了主人的眷顧,木門上的對聯(lián)已經(jīng)殘缺不全,一層層剝落下來,也分不清哪是新的,哪是舊的。堯紫腳步很慢,雖然心里是極其厭惡的,想要逃開這種擺脫不掉的殺人游戲。突然面前光線閃了閃,堯溪聚焦向某一點(diǎn),剛剛曲起的手指又松了回去,還好只是一塊玉佩。

帶玉佩的人穿著絳紫色的衣衫,那種紫色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堯紫不禁多看了兩眼,那衣服做工極為精細(xì),領(lǐng)口與袖口皆紋著滾云邊,穿衣之人的身形也是極好的,衣服熨帖在身上,不寬不窄,藏青色的束帶一針一針繡饕餮紋,用的是上好的星平金絲,一側(cè)綴著魚龍穗子,下面勾著玉佩,玉質(zhì)通明,瑩白里摻著墨綠,好像云淡風(fēng)輕的工筆畫上突然走了一筆濃墨,渲染到極致。

堯紫幾乎是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七年期的自己,也曾固執(zhí)的偏愛著紫衣,常言道,朱主正,紫主邪,與紫色掛邊的通常的都是妖孽,但是堯紫卻總能從那種深沉的顏色中找到一點(diǎn)安全感。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自己開始不再著紫衣,而是穿上了庸俗的白色,這樣就能干凈了嗎?還是說,只是因?yàn)轫n慕允喜歡的白色?

堯紫這樣想時(shí),那人已經(jīng)到了眼前,兩人錯身而過,堯紫突然覺得心臟有一瞬劇烈的搏動感,很熟悉,很熟悉,想要去握住…忽然,束帶一輕,堯紫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言竹送給自己的那玉佛不見了,迎面之人也是一頓,堯紫注意到他身上的玉佩也不見了,當(dāng)前心下一動,腳步已經(jīng)邁出,但身體卻沒有辦法移動,堯紫不禁轉(zhuǎn)過頭去看握住她右臂的紫衣男子。

那人也不解釋,只是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并沒有松開。堯紫皺了一下眉頭,那玉佛從自己出師以來就一直帶著身上,從不曾離身,言竹師傅說,那是清明先生傳給她的,有凈魂通靈之能。能在她手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玉佛偷走,那人一定不簡單,要是現(xiàn)在不追上去,恐怕今后想追就不那么容易了。

堯紫剛覺得有人靠近,眼前身影一閃,那人就已經(jīng)到了面前。

紫衣男子放開了堯紫的手,對著那人說道,“人呢?”

“屬下辦事不力,讓他跑了”,男子低著頭回道,“這是公子的玉佩,還有這位姑娘的玉佛。”

紫衣男子將接過來,擺擺手,那人幾個(gè)轉(zhuǎn)身,已經(jīng)消失在了巷子里。男子將玉佛遞給堯紫,說道,“姑娘受驚了。”

那種奇快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很親切,是在哪里聽過,堯紫伸手去接玉佛,手指碰到的一剎那,突然感覺,腦海里有一部分碎裂的東西拼湊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真切,隱約覺得好像是一座山,那身著紫衣的人,微笑著,面容模糊,他在說什么,雖然聽不到,但是從他微動的嘴唇可以感覺到他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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