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公司時,已經(jīng)是接近六點,楊雪衣批完一份文件又一份,直到面前擺放的十多份文件全部解決,才決定下班。
洛川一臉無語的跟在楊雪衣身后,不由腹誹真是個工作狂!
自己還死不承認!
楊雪衣接到白婉歌信息,說是有點急是要處理,可能要晚一會兒才到。
她就直接帶著洛川直接去了一家飯店,名叫一品香,是金門旗下的產(chǎn)業(yè)。
華浦六道十八街,外加一條黃浦江灘,一品香就位于申江道靜安街,繁華程度僅次于黃浦江灘的那條街。
一品香是整條街道之上,最為豪華的飯店,坐落于靜安街正中路南,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氣派超然,是金門的支柱產(chǎn)業(yè)之一。
在整個華浦,一品香的高雅程度也僅次于黃浦江灘的逸品軒。
它幕后的老板,是一個不怎么上得臺面的人,如今的金門集團董事長——黃金山!
楊雪衣看了看身邊坐著的這個玩世不恭的家伙,已經(jīng)認命,不再介意他做自己的助理,也不再反感,他與自己住到一起。
她認得清這個現(xiàn)實,雖然短短的兩天時間,發(fā)生很多事,洛川這個人總是口花花,喜歡在嘴上占她點便宜,但終究都不過分,相比于何景浩那種披著羊皮的狼,最起碼洛川對她沒有真正的覬覦之心。
她突然有種感覺,說不定洛川會是她的福將,從昨天幫她巧妙解決何景浩的死纏爛打,還有晚上那件事,如果不是洛川,恐怕自己最后會是什么樣,她都很難想象。
而且這個看似不羈,沒上過學的家伙,其實很聰明,從今天上午處理文件就能窺一斑而知全豹,加上中午……
這年頭,能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楊雪衣淡淡一笑,將車停靠在一品香側(cè)門處的停車位上。
飯店上下共有三層,其內(nèi)裝飾典雅,匠心獨具,金雕玉砌、渾然天成,是華浦各界名流最常光顧點之一。
洛川與楊雪衣兩人走進飯店,找了一個相對僻靜之處落座。
一名女服務員隨即走過來,先后打量了二人一眼,只是一眼,就頓時皺眉。
楊雪衣還好,穿著得體,只是并非什么奢華服飾,和普通上班族一樣,可洛川就不同了,雖然今早在楊雪衣三令五申之下,不再穿的那么花里胡哨,但也只是換了顏色,顯得低調(diào)點而已,仍舊是T恤,短褲,人字拖。
女服務員下意識就將他們歸到?jīng)]見過世面的那種人行列。
她動作帶著明顯的輕慢,直接將菜單扔到桌上,話都沒說一句。
楊雪衣不由輕皺眉頭。
洛川混不吝的翹起二郎腿,一臉趾高氣昂,伸手拿起菜單,背靠沙發(fā),歪起眉毛撅起嘴,莫名其妙打了個響指,開始一頁一頁認真翻看,裝的有模有樣。
楊雪衣心中暗笑,她已經(jīng)多少了解洛川的處事風格,接下來八成是要出點幺蛾子了。
只見洛川每翻一頁,嘴角便嘖嘖兩聲,還不時搖頭:
“這個,不好吃!”
“這個,太油膩!”
“這個,不健康!”
“這個,太清淡!”
“這個,耶?楊總,你知道這是啥東西不?”
洛川突然怪叫一聲,手指一道菜品湊近楊雪衣。
她嗔了洛川一眼。
洛川不以為意,嘖嘖道:“我還是別吃了,再補得流鼻血就得不償失了。”
楊雪衣瞇起雙眼,抬起桌子下面腳上的高跟鞋,就不動聲色往洛川腳面上一踩。
“哎呦——”
洛川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楊總,你輕點兒嘛。”
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楊雪衣瞬間扭過頭去,伸手捂住發(fā)燙的臉頰。
女服務員看著這一幕,冷冷斜了洛川一眼。
洛川視而不見,繼續(xù)道:“那個,咳咳...我說,你們這兒就沒啥便宜又好吃的菜?”
便宜又好吃?
敢情,剛才那樣子是裝出來的!
沒錢跑這里來裝大爺,還說那么一大堆廢話。
女服務員臉上原本的刻意笑容都漸漸消散無蹤。
洛川見她不說話,又手指菜單,有些難為情的弱弱問出一句:“那個,這是啥菜?上面標價多少?”
女服務員看了一眼菜單,上面明碼標價:魚翅螃蟹羹,6000美金!
魚翅是價格2000美金的天九勾翅,螃蟹則是最好的維多利亞帝王蟹。
她氣的想罵娘!
敢情,這還是個連外文都不認識的主兒?
一窮二白居然還敢跑這里來,吃白食?
在金門吃霸王餐,這都不是膽大包天,簡直是無法無天!
原本看著洛川的衣著打扮和行為舉止有些陋俗,女服務員就有些心生鄙夷,現(xiàn)在洛川突然這么一問,她瞬間冷下臉。
見她冷哼一聲,壓根不準備搭言,洛川自言自語嘟囔一句:“看樣子挺貴的,這上面就沒什么物美價廉的菜呀?”
女服務員俏臉寒意更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最后一頁!”
楊雪衣有些受不了,正準備說話,卻見洛川偷偷給她做了個鬼臉。
她只得作罷!
讓她沒想到的是,洛川竟然只點了兩道相對實惠的菜,就將手中菜單遞給了她。
楊雪衣也沒多大胃口,平時吃的也少,就沒有繼續(xù)點菜。
想起上午董事長與她說的事,以及去世多年的父母,楊雪衣抬頭看向那位長得還算很是標致的女服務員,微笑問道:“拿一瓶卓師傅釀的十八年女兒紅。”
極少喝酒的她,現(xiàn)在卻想喝點。
可這話落到女服務員耳朵里,味道就變了。
什么?還十八年的女兒紅?
女服務員差點被氣笑,心想就你們這倆鄉(xiāng)巴佬兒,就是賣了你們都買不起一兩女兒紅。
只是嘲笑他們又顯得自己有失素養(yǎng),所以她只能裝作自己聽錯,上前弱弱詢問一句:“二位確定是要十八年的女兒紅?”
楊雪衣笑意溫雅:“那是自然,女兒紅可是一品香的招牌,我們既然來了,不嘗一嘗,那不是白跑一趟?”
女子頓時冷笑一聲,要是讓經(jīng)理知道自己將店里的招牌賣給兩個吃白食的,豈不又得吃不了兜著走?
她可不想丟掉工作,但是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依舊對二人笑臉相迎。
她盡量穩(wěn)住情緒:“兩位,不是我以貌取人,只是女兒紅過于昂貴,我們這里還有很多物美價廉的好酒,兩位不如換一種,怎么樣?”
楊雪衣眉頭一皺,以貌取人?
自己長得很見不得人嗎?
只是她看向這時的洛川,就明白女服務員的意思了。
“哦?我倒想聽聽怎么個貴法兒?”
洛川雙臂環(huán)于胸前,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女服務員,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因穿繡花旗袍而將身體襯托的凹凸有致。
長得挺漂亮的,咋就非得活的招人煩呢?
女服務員俏臉一寒,她越看洛川越反感,沒錢裝象還好色。
她已經(jīng)快要忍無可忍!
“十八年的女兒紅口味純正且數(shù)量很少,所以在我們一品香都是按兩出售,每兩八千塊,一瓶八萬。”
“八萬?那么貴,在我老家都可以娶好幾個媳婦兒了。”
洛川裝著極為詫異的樣子,瞪大眼睛,張口結(jié)舌:“你們...你們咋不去搶?”
十八醇糧,女兒紅漿。傳世佳釀,一品獨香!
自然值得這個價錢。
只是女服務員聽到這句,再也忍不住情緒,指著兩人說道:“就知道你們喝不起,想吃白食是吧?”
她毫不掩飾的盛氣凌人:“我告訴你們,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要不然我可叫人了,到時你們會吃不了兜著走。”
“真的?吃不了還可以兜走?”
洛川一臉驚喜,可眼角向身下一瞥,十分無奈的撓撓頭:“可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太合適,兜...兜不了多少哎。”
楊雪衣哭笑不得!
她對女服務員的態(tài)度也有些反感,就靜坐看戲。
連何景浩都能被洛川整的啞口無言,一名服務員,更不在話下。
女服務員咬牙切齒,伸手向不遠處揮了揮:“這兩個人,想在這里吃白食。”
兩名西服革履,帶著墨鏡的大漢來到餐桌旁,立刻擼起袖子就準備出手。
看著那沙包大的拳頭,楊雪衣眉頭一皺,這一拳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正當她準備開口,洛川手中出現(xiàn)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閃耀著眾人眼球。
他直接將金卡往桌上一砸:“這個,夠不夠?”
瑞豐銀行,無限額透支金卡!
楊雪衣瞬間傻眼,這家伙,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