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人獨處
- 貓妻之九條命
- 月下狂追人民幣
- 2260字
- 2020-10-24 00:06:29
“你跟我來。”歐軒年沖著我招了招手。
我象一個忠誠的小跟班,屁顛屁顛地跟在歐軒年的身后進了辦公室,我聽到身后傳來吸氣聲,幾個目瞪口呆的小文員,已經無法直視一大一小和諧的背影了,在門關上的一瞬間,走廊里傳來一陣大呼小叫,大概這些小文員是真的要瘋了。
歐軒年面色淡然,直接坐進了大班椅,抬眸看了我一眼,挪了一下腿,身旁空出了一個不太大的位置。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走過去擠在他的旁邊,心里高興,喉嚨里差點兒響起呼嚕聲。
歐軒年伸手將我圈在臂彎里,把一支簽字筆塞在我的手心,伸手臂從桌上的打印機紙盒抽了張A4紙,扶著我的手在紙上寫下兩個字——墨九。
“看到了?這是你的名字,自己寫一遍。”
我照貓畫虎,寫得七扭八歪。
“嗯,還算不錯,”歐軒年說得有些違心,我只在紙上看到了兩個七扭八歪的甲骨文。
“你的姓確實有些復雜,不太好寫,再來一個……”歐軒年繼續握著我的手,又寫了三個字,“這是我的名字,歐軒年,看著也不太簡單,你慢慢練習就好。”
我用力點頭,一筆一劃寫在紙上,歐軒年伸頭看著,嘴里念著:“橫要平,豎要直……”聲音在我頭頂悠然飄過,溫熱的呼吸讓我的發絲微微顫抖,下午的陽光斜斜地打在歐軒年和我的背上,桌子上映著兩個疊在一起的剪影。
剩下的時光,歐軒年占據了大半的椅子,仍然認真翻看著文件,我小小的一只,擠在他臂彎旁練字。
歐軒年有好幾次不經意間碰到我,我怕他嫌我礙事趕我走,馬上回以深情的凝望,堆擠著臉上還不太聽使喚的肌肉,盡量做出討好的微笑,這讓他把想說的話,全都一一咽了回去,他無奈地伸出大掌揉亂我的黑發,我在他掌下軟軟的,毛絨絨的,象一只極為柔順的小寵物。
原以為一直有我在旁邊影響思緒,效率會很低下,卻不知為何,桌上的文件最終見了底,壓了幾個月的工作,竟然在傍晚到來時干完了,這還真是出乎歐軒年的意外。
歐軒年看了看旁邊的我,寫滿的A4紙扔了一桌一地,隨手拿起一張,倒是把那兩個名字都寫得有了點兒模樣。
歐軒年心情難得如此愉悅,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頭頂:“干得漂亮!獎勵你一頓大餐。”
天色已暗,歐軒年打發鐵城回家,自己開車帶著我在街道上瞎轉,轉了沒多會兒,眼前突然一亮,好久沒吃全魚港的水煮魚了。
車子很快駛出了市區,路旁的樹漸漸多了起來,風里帶著松柏的清香。
“為什么不喜歡說話?”歐軒年看了我一眼。
我張了張嘴,很想回答,估計之前的小乞丐很難找到人交流,時間久了,語言功能有些障礙,我只覺得嗓子發緊,發不出半個音節來。
“和我也不說?”歐軒年單手隨意握著方向盤,手指越發顯得白晰纖長。
我有些急,我怎么可能不喜歡和主人交流呢?我可是有一肚子話想對他說,可是憋了半天,也沒擠出個只言片語,還把自己弄了一頭的汗。
歐軒年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溫柔,唇角帶了笑意:“明白了,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出來吧,別急,只要嗓子沒問題,總有一天你連歌都可以唱。”
唱歌嗎?我會打呼嚕。
歐軒年擰開音響,一個男人的聲音和著晚風響起:“我躲開無數個獵人的槍,趕走墳墓爬出的憂傷,為了你我變成狼人模樣,為了你染上了瘋狂,為了你穿上厚厚的偽裝,為了你換了心腸……”
我突然安靜下來,上輩子也聽過各種音樂,因為那時是貓,感受不到旋律里令人迷醉的東西,此時此刻,我突然被歌聲震撼了,為了你,穿上厚厚偽裝,為了你……換了心腸,或許這就是我此時心情的寫照吧,為了和主人在一起,我藏起一顆貓心,披上了人類的外衣。
車子到了郊外河畔,這里有家擅長做魚的飯店,名叫全魚港,歐軒年尤其愛吃店里的水煮魚,此時正是飯口,整個大廳坐得滿滿的,早就沒了位置。
店老板看到歐軒年,立刻迎了上來:“哎喲,是歐總啊,可是好久沒見您了,您看這都坐滿了……”
歐軒年指了指飯店后門:“要不船上吃吧。”
老板立刻笑了,要求包船的客人并不多,因為費用嘛,有點兒高。
河邊停著艘木船,個頭兒不大,但船身平穩。船體沒有過多裝飾,四下里都露著原木的顏色和紋理,船頭挑著一盞紅色的大走馬燈。
剛在船中盤膝坐定,歐軒年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裴慶打來的:“軒年,你和那傻丫頭跑哪兒去了?”
歐軒年一只手搭在船舷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聲音在夜色里略顯低沉:“吃飯。”
裴慶帶著委屈:“軒年,我看你是徹底把哥們兒忘記了,吃飯這樣的事都不叫上我。”
“吃魚,你不喜歡的。”歐軒年無奈地安撫裴慶。
“我怎么就不喜歡吃魚了?”裴慶不服。
“那就等你十分鐘,你找不到我們,就不帶你了。”說完歐軒年不等裴慶再說什么,已經放下了電話。
一桌子菜很快上齊,還沏了壺熱茶,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站在船頭,拿著竹篙準備撐船。
面對一鍋飄著香氣的魚,等上十分鐘這種事,對于我來說簡直是非人的煎熬,我就象中了毒,整個人軟趴趴地癱在了船板上,好不容易找到歐軒年的大腿,把頭枕了上去,扯著他的手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也只有主人的味道能與美味抗衡。
走馬燈在風中微微晃悠著,淡紅色的光灑滿船艙,我的臉變成了嫩嫩的粉紅色,一呼一吸間,溫熱留在歐軒年的手上,認識不超過四十八小時,卻象是認識了四十八年,歐軒年絲毫不覺得我舉止輕浮,反倒帶著無比的親切。
他不想把手抽出來,用另一只手捋著我凌亂的長發安慰著:“就等他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就好。”
剛好十分鐘,遠遠的,裴慶飛快地跑過來,幸虧他離著不是很遠,不然真的不能按時趕到。
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裴慶,我突然覺得這個賤男好礙眼,越是離得近了,心里越是有了些煩躁,沒想到歐軒年此時和我一樣,有些不奈,眉頭越鎖越緊。
最終,在裴慶大概可以聞到船上魚香的那一刻,歐軒年沖著撐船女孩打了個招呼,船悠悠離岸,裴慶停下來,一臉的悲愴,一手撫胸一手指著遠去的小船,卻喘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