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滿是肌肉的男子道，“若是迎春樓里有主顧看上小狐女，弄上一兩個褻玩一番也就罷了，怎么會全部要買了去？這不符常理，說不定其中有詐。”他轉頭看了看面前的兩個生意伙伴，謹慎道：“畢竟我們做的這買賣，不管在人界還是妖界，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莫不是狐族的人聽到風聲，已經有所行動？”長衫男子疑慮道。

肌肉男子搖了搖頭，否定道：“我們在妖界的行動悄無聲息，小狐女被帶到人界又被施了禁制，即便有一兩個從于老板哪里逃脫，也絕沒能力回妖界去通風報信。何況根本沒有人出逃。那些花了大價錢將小狐女買回去的人，更不會放了她們，一來損失太大，二來少了樂趣，三來——有對妖精那么善良的人么？狐族的人知道應該還不至于。”

“那這生意……”老鴇子郁悶地問了半句，她其實對他們的話都無興趣，心中一直想著的還是王小仙手中金燦燦的大元寶。

“謹慎些總是對的。”肌肉男子道，“我看不如這樣，明日晚上于老板帶著那個金主到這里來，由風先生摸摸他的底細——”他說著看了面前的長衫男子一眼，“風先生貴為幻月盟在寒色城的左使，相信一般人不敢放肆。我不便出來見人，只能在暗中觀察觀察，若是覺得沒有問題，這筆大買賣我們就做了。二位伙伴覺得如何？”

“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老鴇子點頭道。

被稱為風先生的長衫男子也未反對，只是臨到最后皺著眉頭道：“若來者不善，那我們也別無選擇，只得做了他。到時候說不定還需要袁公子出手相助。”

“放心，既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怎么會在一旁袖手旁觀。”

……………………

老鴇子坐著馬車離開后，王小仙才從墻上飄了下來。他在房頂之上，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他的耳朵里。聽到幻月盟三個字時，他明顯一怔，根本沒有想到世人皆知的正道名門幻月盟還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而那個滿是肌肉身材魁梧的袁公子，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因為他從他身上明顯看到絲絲飄蕩的妖氣，雖然他身上的妖氣經過了遮蔽，但依然逃不過王小仙的法眼。只是不知這男子是妖界之中的哪一族，看他那身形，多半是妖界四大族的猿族，不過這檔子事兒也無法肯定。

回了客棧，王小仙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來世道變了。原本從來都是敵對的妖和人，竟然成了合伙的伙伴。團結一致的妖界，竟然會相互傾軋陷害，這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人心不古，妖心也已變，世界更復雜了。

王小仙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既然他已經答應小狐女會將她的同類全部救出來，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說話自然要算數。

他握緊了皓月劍，“錚”的一聲抽了出來，看著閃著微光的利刃，又想起了那個握劍刺他的美麗女子，不禁微微一笑：“明日，你和我便去殺出一條血路來。”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

王小仙氣定神閑地到了迎春樓。

剛到門口，老鴇子便見到了他，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喲，公子，我可盼著你呢。”她這話絲毫不做作，情真意切的樣子顯然是真情流露，只不過她盼著的與其說是王小仙，倒不如說是他手中的金子更為確切。

大喇喇地走了進去，像所有紈绔公子那般囂張坐下，王小仙看了老鴇子一眼，不太耐煩地問道：“我們說的那個事情怎么樣了？”

老鴇子興奮一笑，道：“我正要和貴公子談這個事情。你也知道，小狐女的事情我也只是個中間人，做不得主，不過我已經將您的要求給我的伙伴講了，他們頗有興趣，想約公子當面詳談，不知您是否有空？”

“現在么？”王小仙裝著疑惑的樣子問道。

老鴇子點了點頭，“如若公子沒有意見，我這便帶你去見我的合作伙伴。個中細節你們再仔細詳談如何？”

王小仙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乘坐馬車沿著昨晚的路線又到了那普通的宅邸前。跟著老鴇子進了會客的大廳里，那個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上方，見到老鴇子和王小仙進來立即迎了過來，滿面含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小仙一會兒，道：“這位肯定就是于老板說的貴公子了吧？果然風采不凡，氣度不俗。”

王小仙笑了笑。

三人分賓主坐下，老鴇子指著中年男子介紹道：“公子，這位是風先生，小狐女的事情你可以跟他詳談。”

仔細地瞧了瞧他，王小仙有些疑惑地問道：“迎春樓里的小狐女都是出自你之手？我見你神色氣度不像是喜歡風流的人，怎么會想到這么一個高妙的點子？就連我這個常年混跡于青樓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這話不知道是挖苦還是贊揚，風先生有些尷尬。

在廳后，身材魁梧的袁公子凝神靜氣，雙眼目光炯炯，透過隔著的屏風望了過來。他用的是妖界大名鼎鼎的幻瞳術，即便隔著厚大的屏風，也能將廳上眾人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

細看之下，在王小仙的身上，也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妖氣，想來也應該不是狐族之人。

袁公子原本有些七上八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廳里幾人虛情假意的寒暄之后，談話已經進入了正題。

風先生笑道：“小狐女我這里倒是有一些，不過不知道公子你要這么多去干什么？莫不是你也想開一家青樓？”

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王小仙笑嘻嘻地道：“不瞞先生你說，我個人本就有收藏美女的愛好，三宮六院也不是皇族的專利。自打在迎春樓里用過了小狐女，我的魂差點都被勾走了，這等貨色稀奇可愛，養上一些時不時臨幸一番，也是人生一大樂事。況且，我還認識許多同道中友，多帶一些回去轉讓他們一些，肯定會被稱頌，順便也賺些銀錢。這一舉多得的好事，換做是風先生你，恐怕也會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