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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尸鬼

  • 尸鬼
  • 虎平陽
  • 7041字
  • 2020-11-17 13:48:39

胡平陽怯怯道:“一般來說,小界結法可以隨意依法區劃地域而結,但大界結法卻有一定的局限性,選址非龍脈不可,因為龍脈地脈靈氣龐大,則氣場亦大,所產生的空間效應自然越大越強,所以大界的入口一般都是在龍脈峃口當中,我看盤龍山山勢蜿蜒,昭昭百里,搞不好就是一處龍脈!”

鬼娃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冷道:“然后呢?”

胡平陽說道:“南武國是秦朝時期粵東一帶的邊陲小國,與云南,廣西,福建一樣,在當時均是蠻荒不化的地區,根據《南越先賢志》的記載,當時秦軍南平百越,進軍五嶺!那五嶺中,揭陽嶺就是其中一個,盤龍山隸屬南嶺山脈,與揭陽嶺同處一脈,搞不好結界的入口就在我們盤龍山附近也說不定呢?”。作為潮汕文化的前史,《南越先賢志》這本書胡平陽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鬼娃點頭贊同道:“那書里還說什么了?”

胡平陽聳肩道:“歷史上關于南武國的記載其實是很少的,當年秦始皇南平百越,進軍五嶺時,南武國被滅,秦始皇向來專制獨裁,當時就曾廢六國文字,焚書坑儒。南武文化在當時受到了毀滅性的災難,所以……!”

鬼娃碾牙道:“這么說,你剛才說的都是空話咯!”

胡平陽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堪輿術素有三年尋龍,十年點穴的說法,我們順著盤龍山往揭陽嶺的方向找就是了,真龍氣脈要是那么好找的話,那天下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稱皇稱帝了?”

鬼娃無可奈何,心知再爭下去恐怕村里的人都尋來了,只得抬頭望天,此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左右,嘆息一聲后他索性站起身來,沖胡平陽嘁道:“那還愣著干嘛?趕緊走去啊!”

胡平陽哦了一聲,也站起身來,但奇怪的是,他的腳步卻是向著湖泊深處邁了過去,鬼娃一時驚乍,急忙伸手把胡平陽扯了回來,胡平陽受著一扯之力,登時回頭看了鬼娃一眼,面有驚疑的嘿嘿一笑道:“別……別大驚小怪的,我只是想試試這水有多深!”第一次下水,胡平陽感覺就好像是個剛進城的鄉下小孩。

鬼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Y的知道這水有多深么,村里的小孩在這都溺死好幾個了,吶!”鬼娃說完伸出右手道:“捉住我的手,別一會夠不著了!”

胡平陽伸手抓住,這處湖泊是壇鴻村建的一處水庫,岸邊的淺灘都是用花崗巖鋪底,踩下去硬實硬實的,胡平陽還從未下水過,心想這下反正來了,怎么著也得踩一踩那軟綿綿的河床吧?這一尋思,胡平陽已經把身子探出了一段路,水庫的結構很奇怪,咫尺之間,淺灘與深處的深淺落差十分的大,要不是抓著鬼娃的手,他當真就腳下一個陷空,險些就要翻倒下去!

鬼娃看著胡平陽那狼狽的窘樣就覺得好笑,忍不住取笑道:“沒騙你吧,再過去一點就沒有石塊鋪底,足有四五個人深呢!我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再耽擱下去,讓他們找來就不好了!”

胡平陽覺得也是,按照現在這個時辰,鬼娃在村里干的好事鐵定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估計那些人也該上山了,想到這里,他點頭應了一句,作勢就要往岸邊走來,但他身子剛一動彈,腳下忽生一股怪力將他急速往下扯去,胡平陽還未來的及驚呼出聲,就整個人沒入了水中,只剩另一只手在拼命的胡亂揮著。

鬼娃在一邊猝不及防,幸好他這一手抓的緊,才不至于一手抓空,但他也是踉蹌一下,急速調整自己的姿勢才穩住身形,然后他雙手一齊用力,那一股怪力雖然來得迅猛,但在水中因為有了浮力的緣故,那上提之力明顯的要比下扯之力占盡優勢。

鬼娃慌亂之中,可謂是出盡了吃奶的氣力,硬生生把胡平陽的頭部拉的現出了水面,胡平陽本來就不識水性,這一嗆只把他的眼睛都逼得血紅血紅的,但他還未來得及換氣,一看見鬼娃就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用那無比驚慌的口吻急了一聲:“快,下面有東西……拉……拉住我的腳了!”

這一聲驚呼的時間,那下扯之力已經把他的聲音連帶頭部都扯得沒入了水中,鬼娃心頭一下驚詫,在他的直覺里,那家伙在水中的拉扯力尚且如此巨大,一定是個個頭不小的家伙,只是這小小的水庫里還能藏個水怪不成?

鬼娃從小的就聽說過有水怪這一回事,說是渾身長毛的猴子,也有的說是水狗、水鬼之類的,但那些純粹是大人用來騙小孩的把戲,因為村里的孩子調皮,會瞞著大人去水庫中洗澡,大人們怕孩子不識水性,就會編這些瞎話嚇嚇他們,

鬼娃一向是不信這些的,如今真讓他遇到這樣的怪事,他不知怎的,馬上就想到了水怪二字。但想歸想,他手上可不敢稍怠半分,這一下,他咬緊牙關,手中使力硬是把胡平陽又往上提了幾分,口中還怒罵道:“他媽的,鬼爺我人都殺了,還怕你個水怪不成!”。

不過話雖這樣說,鬼娃心頭可是滲得慌,要知道水怪之所以叫做水怪,顧名思義就是水中的怪物,鬼娃現在可是處在人家的地盤上,剛才那一句大言不慚的話只不過是想給自己壯下膽色。

而事實上的,他知道再這樣干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搞不好兩人都要死在這個地方!不及多想,那下扯之力瞬間已經強盛到連鬼娃的身子都隱隱有向前傾倒的跡象。

幸好他們所在的位置還尚在那深段的邊緣處,要往前一點,鬼娃只怕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了,也幸好了這水庫的邊緣地段都是花崗巖鋪底,鬼娃腳下一用力,身子向后傾斜過去,像拔河一樣手腳并用的,竟是把胡平陽的身子向岸邊拖行了幾分!

鬼娃一見這法子還真見效,這要是能堅持到岸上或是在齊腰高的淺灘,管它娘的是什么胚子,鬼娃想是當先給它幾個拳頭啃啃,準叫它滿地找牙!

一番謀劃,鬼娃牙一咬,手頭力道不覺又加大了幾分,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拉扯之下,他只覺得底下怪力頓消,身子惶惶退了幾步才站住了腳。

胡平陽痛呼一聲,整個人也露出了水面,他此時眉頭緊鎖,那怪物松手之際還沒忘在他腳下咬了一口,其口徑之大,胡平陽就算身在水中也能感覺到,只怕是不下于人嘴大小的,但此時已然顧不得這么許多,兩人對望一眼,便極力的往岸邊瘋狂逃命而去。

這點距離也不算太遠,剛才他們兩個到了齊肩高的水深便停了下來,算算也就離岸邊十五六米左右。鬼娃水性頗好,只片刻功夫便游到了岸邊,胡平陽不識水性,在水中純粹就是靠兩只腳胡亂蹬。那感覺就好像在沒有重力存在的太空中奔跑,腳下一用力,整個人就躍起一段,才又緩緩落下,值此逃命關頭,這種速度無異于是送死。

鬼娃在岸上急得團團轉,那隱藏在深處的怪物魂都沒有看到一個,要是它突然折返回來,那可不知如何是好了。正想間,鬼娃突然看到胡平陽身后的水面上突然驚過一片綠影,速度很快,只微一浮上水面便又沉了下去!

但從那異樣的水線波紋看來,那家伙此時正向胡平陽潛游過去,距離也不算遠,剛才那一片綠影大概就是那家伙后背上的皮膚。鬼娃此時尚且心有余悸,這下看得真切,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趕緊向胡平陽招呼一聲:“虎子,你快點,那家伙就在你后面!”。

胡平陽本來心中就七上八下的,這下聽的鬼娃這一句話來,心中那個驚駭端的是非同小可。可憐胡平陽本就不識水性,在這緊要關頭,又不偏不倚的犯了老毛病,那失了兩魄的身子骨經過這一番折騰,早就累得喘不過起來,哪里還有逃命的活?

現下聽得那家伙就在自己身后,出于恐懼,他竟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那家伙距離自己只有大概五米距離,看不見那怪物長的什么樣,但從水面上泛起的流紋看來,底下那家伙的身軀恐怕足有兩米左右!

胡平陽止不住心頭一陣寒噤,腳下用力,拼命的朝岸邊劃去,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離岸邊不遠,也就在六米之間,只是水庫的堤岸都是臺階式的,淺灘處的水深基本沒有什么太大落差,就是臨岸邊時候,只要不踏上臺階,也是這樣的深淺。

鬼娃早早的就蹲在臺階上探出身來,伸出一只手,只等胡平陽一到岸邊,馬上就給他拖上來,只要上了岸,那家伙就算再厲害也給他拼個魚死網破!

但是現實永遠都比想象中的多了幾分異數,那怪物長年生活在水下,水性自然非這兩個毛頭小子可比。只片刻間,那家伙便已隨行而至,胡平陽雖未回頭,但感受得到身后那水波震蕩已是近在咫尺。

緊接著,一只淺綠色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肩膀,胡平陽心頭一跳,那家伙的手指上長著猶如匕首一般的細長指甲,只向后一扯,便把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皮肉當中。

胡平陽受著一扯之力,身子柔弱的向后一倒,但出于求生意識的驅動,縱然是此時已近筋疲力盡,他還是猛一轉身,向著身后那不知名狀的家伙猛一揮拳,竟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家伙的頭上。

那怪物受著一錘之力,登時把手一松,胡平陽借此機會,又向前劃出了一段距離!由于剛才是背身揮拳,根本來不及看清那家伙的容貌,只知道那家伙身子呈淺綠色,頭部不知道是一個毛毛球還是沒有完全露出水面,反正一想起來,胡平陽就覺得十分惡心!

鬼娃在岸上看得真切,那家伙哪里是一個怪物來的,剛才一現出水面,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只不過那家伙手指甲十分細長,呈黑紫顏色,而全身皮膚都是淺綠的,若是沒有看的仔細了,還以為是一只超大型青蛙。

鬼娃暗暗捏了一把汗,這種造型的活人他還是第一次見,看那身皮膚都讓青苔給染成了淺綠色,只怕在水中待的年頭還不少。鬼娃自小跟隨楊漢三狩獵多年,自問也沒見過這等事物,不過楊漢三畢竟是資深的獵戶,沒死的時候就曾給鬼娃講過狼孩的故事,說是一些被動物收養的孩子從小和動物生活在一起,慢慢的就繼承的動物的習性,用四肢走路,除了外形還是人之外,聲音和習性什么的都變成的動物的摸樣,甚至傳說中還出現過猴孩、羊孩、豬孩、蛙孩什么的,鬼娃心忖這渾身淺綠色的指不定就是什么蛙孩也說不定!

鬼娃心里這般想著,膽子不覺就壯了幾分,胡平陽此時已經又向岸邊移了一段距離,眼看著就要夠到鬼娃的手了!但那吃了暗虧的怪物也瞬息而至,這一次,他直接整個身子都浮出水面,殷紅色的舌頭伸的老長,顯然是對眼前這一頓大餐不死不休的樣子。鬼娃在岸上暗自呔了一聲:“Y的,我道你是知難而退,沒想到你他媽的來個逐個擊破,鬼爺我十二歲就能殺死野豬,對付你這蛙孩還不是綽綽有余!”

話雖這么說,鬼娃心下還是怕得要命,他可不會相信這家伙會是什么善類,但不知怎的,面對那個曾經在自己面前墜入深淵的人,他暗暗發誓絕不會讓這種事第二次發生,憤怒的咬緊了牙關,他知道不管對方是什么來頭,他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一說話間,那家伙已經近到身前,胡平陽本想故技重施,但這一次,那家伙似乎是抱著復仇的決心,未及身前,便已將五指弓起,直直向著胡平陽心口處探來,胡平陽心頭猛的一跳,這家伙五指如刀,被他往心口這么一抓豈有命在?

正思忖間,忽然聽見岸上鬼娃暴喝一聲:“呔!看你鬼爺來扒了你的青蛙皮!”。那怪物似乎是受那一喝之威,轉過頭來看向那個突然從岸上疾撲而下的身影,竟是愣了一愣,胡平陽趁此良機,一股腦的爬上岸邊的臺階,這時候鬼娃已經完全撲入了水中,胡平陽不敢稍作停歇,身子普一登岸,馬上向水中疾望過去。

此時日上中天,太陽已經一改早上柔弱的模樣,水面上如無數破碎鏡子的波紋在陽光的照射下,搖曳著無數絢爛的白色光芒,直讓人看不真切!

胡平陽刮了刮滿是水霧的雙眼,剛才那怪物屈指成刀的時候,他隱隱的看到了那家伙的大概模樣,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全身淺綠的大活人。他不禁暗暗打了一個寒噤,急忙蹲下身子,把手伸向水中,對鬼娃招呼一聲道:“鬼娃,快,快上來!”。

鬼娃反倒在水中得意一笑,那家伙想來也是欺善怕惡之輩,剛才鬼娃跳下去的時候,興許是知道來人氣勢洶洶,恐怕還是有備而來,那怪物只噗咚往水下一鉆,瞬間就沒的無影無蹤了,冰涼徹骨的水中此時就鬼娃一個人站著,見胡平陽這樣大驚小怪,鬼娃嘿嘿笑道:“看你小子嚇的!那家伙一見我就跑了,只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他要敢再來,我準叫他滿地找牙!!”

胡平陽微一皺眉,朝鬼娃嗔道:“你就得意吧你,你看到那家伙長什么樣子沒有?”

鬼娃正向岸邊游來,聽得胡平陽這樣一問,登時來了興致:“那家伙,看起來老嚇人了!渾身碧綠碧綠的,指甲留得老長,是灰紫色的,嘴唇也是,兩個眼珠子都沒有黑點,都他媽紅色的!還有……”

“不好!”胡平陽登時變了臉色。

鬼娃本來還有些意猶未盡的,這下見著胡平陽這般神色,心下也是一慌,忍不住向他追問道:“咋啦?”

胡平陽僵住了身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讓他驚懼萬分的事來,眼中激射而過濃烈的驚懼光芒,兩邊牙關噠噠噠的直打顫,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接不上氣,道:“快!快……快上來!是……是……是……尸鬼!”胡平陽說完強咽了口氣,感覺連呼吸都有些喘息!

鬼娃哪里知道尸鬼是什么東西來的,但看胡平陽那驚懼的樣子恐怕還不好對付。鬼娃平日里最懼鬼邪之物,胡平陽一個鬼字方才出口,鬼娃心下就已陣陣發愫,管他娘的是什么鬼,先跑了再說!

鬼娃一撒腿就要往岸上跑來!胡平陽急忙伸手接去,心中暗暗悚道:那家伙若是真如傳說中的一樣,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兇殘異類啊!

一想到剛才能從那家伙手下撿的一命,胡平陽不禁暗暗慶幸,但現下鬼娃還尚未脫離險境,胡平陽不敢耽待片刻,那家伙狡猾的很,指不定就埋伏在哪一個角落里,剛才只不過是被鬼娃那股蠻勁嚇退而已,料想那家伙在深山老林里坐山為王,哪里會料到居然還有人敢與他正面沖突的,只怕是那家伙以為鬼娃是藏了什么厲害武器,躲到了僻靜角落靜觀其變罷了!

鬼娃心神普一震蕩,倉促之間洋相畢露,那狼狽的樣子被躲在暗處的鬼物看得真切,這不眼看著已經游至岸邊,前腳剛好踏上了厚實的臺階,就要拉住胡平陽的手,但下一刻,那尚在水中的后腳竟是被一股巨力往后一扯,鬼娃登時重心不穩,頭哐當一聲磕在堅硬的臺階上,被生生磕掉了幾個門牙。

鬼娃一經吃痛,人也變得暴躁起來,管他娘的是人是鬼,先給他來幾個鋃錘子試試,然而那家伙在水中巨力非比尋常,鬼娃身子剛一反應過來,那家伙就已將他往深處拖去了幾分。

胡平陽不懂水性,只能站在岸邊干瞪眼,鬼娃暗罵一聲他大爺的,伸手就往腿上亂抓,這一抓,他扯到了一撮海藻一樣的東西,心忖就是那怪物的頭發沒錯了,然后他側身用另一只腳踩住那家伙的頭,手腳猛一用力,借這下蹬與上扯之力,竟是生生扯出一塊血淋淋的頭皮,那怪物疼得哇哇直叫,登時把手一松,鬼娃如獲大釋,拼命的往岸邊游去!

咫尺距離,在這里可謂是生死立判,那怪物好端端的被人扯去一塊頭皮,心下怎不盛怒萬分?鬼娃水性再好也及不上這長年生活在水下的鬼物,只片刻之間,那被激怒的尸鬼便已隨行而至,鬼娃未及到岸,心下暗道不妙,剛才他還以為那家伙頂多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但這一番對決,那家伙脾氣火爆,力氣也是出奇的大,只怕是不世出的怪物來的!

那怪物一及身后,馬上亮出右手,屈指成刀,猛地向鬼娃后背抓來,胡平陽在岸上看得真切,那家伙指甲比刀還鋒利,剛才他就吃過一記,現在肩膀上還隱隱作痛,如今看到鬼娃身處險境,慌亂之中在地上胡亂撿起一塊石頭就沖水中擲去,以為能對局勢緩上一緩。

誰知那怪物本就處在鬼娃身后,而鬼娃此時似乎也踏上了岸邊的石階上,身子一下子從水面上亮出大半截來,那塊石頭不偏不倚的,就打在了身在前面的鬼娃額頭上,鬼娃痛呼之下身子竟是頓了一下。

那怪物見此良機,更不猶豫的伸手往前一探,鬼娃只感覺背后一涼,尸鬼如匕首一般的指尖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后背,他猛的低頭向自己胸前看去,那透體而出的指尖此時正往下滴著殷紅的鮮血,滴在水中,就如一朵朵綻放在水中的雪蓮。

身后的尸鬼嗅到了那誘人的血腥味,發出了一陣咯咯咯的怪笑聲響,殷紅的舌頭繞著那灰紫色的嘴唇舔了一圈,屈指向后一扯,竟生生的將鬼娃的心臟扯了出來,只現出在陽光下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鬼娃身子僵直的向前一挺,那如泉涌一般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腳下的水域,但他已然忘記疼痛,只覺得身子空空的,卻想不出少了什么東西,意識彌留之際,他竟是伸手對著胡平陽一指,眼中滿是驚疑與憤慨,用微弱的顫音道:“你……你……”

“我?我干了什么?”胡平陽傀儡一般的退了幾步,這一刻,他心亂如麻,像一個神智不清的瘋子。

“啊!是我殺了鬼娃?是我殺了鬼娃啊!”。他毫無意識的低低念著,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一個聲音,一個來自內心深處,深深自責的聲音!

那一個幾番救自己于危難之中的人啊,就這樣死在我的手中了嗎?

最后的一眼,那人深深的憤慨,仿佛夢魘一般,深深的印在了心中!

“啊!!!!”胡平陽突然大吼一聲,帶著幾許赴死的決心,止不住那噴涌而出的眼淚,向著那個淺綠色的身軀,如同一頭徹底瘋狂的野獸,咆哮著要把那一個怪物撕成碎片。

天地,似乎都為之撼動!

幾乎就在胡平陽狂怒沖出的那一刻,天際突然閃過一聲狂怒的天雷,其勢宏大,直有震天撼地之威,偌大的山谷中霎時隆隆回響不絕。狂風驟起,電閃雷鳴,翻滾而來的烏云猶如席卷,當真是遮天蔽日一般,瞬間把整個盤龍山變成了黑夜!

這天象驟變來得突然,隱藏在鬼娃身后的尸鬼身子突然大震一下,眼中滿是驚懼的神色,顯然這天怒刑雷正是他最恐懼所在,未等胡平陽飛身上前,他猛然一個轉身,徑直便朝湖中噗通一跳,沒得無影無蹤!

天地,恢復了平靜,仿佛這一場天地劇變從未發生過一般,在尸鬼沒入水中之后,便隨之平息了下來!胡平陽飛身接住即將倒下的鬼娃,這一刻,他淚流滿面,鬼娃的手緊緊的拽住他的手臂,眼皮疲倦的就要閉上,胡平陽晃了晃鬼娃的身子嚷道:“我們的蛐蛐還沒來得及分出高下呢,我不準你死,你聽到沒有,我不準你死!”。

鬼娃僵笑一下,扭過頭看了一眼岸邊的兩個小藤簍,用微弱到極致的聲音道:“我……我殺了人,死了……也好,你……回去吧!不……怪……你……”鬼娃說完,把抓住胡平陽的手一松,閉上了眼睛!

“不!”胡平陽幾近瘋狂的大喊道:“我們還要去另一個世界,去幫靖淵完成他的……啊!靖、靖淵!靖淵!”。

胡平陽心頭猛的一震,腦海中突然驚現出一個稍縱即逝的名字!然后他猛然站起身來,左顧右盼的向山谷掃視了一圈,口中喃喃自語道:“在那里呢?不能慌……不能慌!啊……在……在西邊!”

胡平陽抬手抹去眼角的淚痕,背起鬼娃的尸身向著山谷的西邊狂奔而去。

鮮血,染紅了岸邊的石階,染紅了他的衣服,像一朵朵,以生命為土壤,盛開的妖艷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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