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翩翩公子約
- 傲嬌皇子尋愛記
- 夢晚花落
- 2094字
- 2020-10-24 00:50:37
別了皇城,幾日來披星戴月,蘇毓先于大軍兩日到達劍門關(guān)外,一身藍袍玉帶,像極了畫中的仙人,偏是不染纖塵,他抬頭看向城闕,拿出象征身份的虎符與帥印。
城上一男子身著赤羽盔甲,面色冷冷,眾將士弓箭上弦,如臨大敵,不敢絲毫懈怠,蘇毓看那城樓上人,那人也恰在看他,冷冽交鋒幾番,方才開口:“將軍這是要抗旨了?”
靖蒼倏地笑了,“二皇子何必心焦,不知援兵在何處?皇子怎的孤身前來,莫不是想只身破了這御龍陣?!?
指了指不遠處的寒淵,那里駐扎著雪國的十萬大軍,隱隱有龍靈之氣升騰,云色瑰麗霏霏,中有巨龍呈困勢,生門若隱若現(xiàn),變幻莫測,入關(guān)者怕是有去無還。
“援兵兩日后自會前來,如今還是先入城商討對策的好,莫不是將軍喜歡這種俯瞰眾生的感覺?”
云袖一甩,霎時風起,他冷冷看著成樓上的人,徑自入城。擇了一處最為精致的居處,拂去桌椅上的微塵,這才安坐。
靖蒼看他這行云流水的作為,暗自心驚,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這般穩(wěn)重。只是皇族貴胄,哪里知道邊關(guān)苦寒,劍眉內(nèi)斂,拂袖入席。
蘇毓抬頭看向靖蒼,“說說這里的情況吧。關(guān)于雪的兵力部署以及御龍陣。”
靖蒼退后一步做輯禮,“稟將軍,寒笙以左右龍虎翼為主,生門詭秘,入陣后有煙霧繚繞,不辯方向,隊形變換靈活,圍而不攻,愈往深處濃煙愈密,往往士兵往往力竭而亡。”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面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沒有什么必勝的把握,蘇毓沉默了片刻,快速的思索著對策,御龍陣位于避風口,初春時節(jié)薄霧彌漫,受地形影響自然聚集,入者不辯方向,極易受到攻擊。
仔細查看了地形地勢圖,進行了實地的勘察,站在山頂上俯瞰,俯身抓了一把沙,看沙流出的方向。
靖蒼懶散的立于一側(cè),看蘇毓的作為,他并不覺得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有力挽狂瀾的力量,相反,他所做的不過是
惺惺作態(tài)罷了。
蘇毓冷冷瞥了一眼,“敵軍分為左右兩翼,我軍以中隊分為左右兩翼,以小陣于辰時發(fā)起進攻,后出大陣包圍,詐敗誘敵,待霧散,破壞敵軍陣型,分而化之。吩咐下去明日辰時破陣。”
“那皇子您?”
“我親自去會會寒笙?!?
靖蒼遂噤聲,不知在盤算著什么。翌日辰時,雪國太子應蘇毓之邀于滄濁亭下一局棋,只見他白衣素緩,翩然若仙.手中折扇開合,“皇子相約,寒笙來遲?!?
聲音溫潤如玉,讓人提不起半分怪罪之意,蘇毓淡淡一笑,言道,“此處清幽,俯首即四方,你我于此對弈,恰好?!?
素白的衣袖拂過如玉棋盤,看了看山下的情形,“皇子好興致,吾自當相陪。”
御龍陣內(nèi),得蘇毓將令的梅笙,瑾玉二人遂將軍隊分為兩翼,逐個攻破,變換陣型。臺下難分難解,臺上二人棋局已漸趨焦灼,寒笙一舉中鋒奪了先機,蘇毓后來居上擾了布局,一時之間僵持難解,時間過了大概一刻鐘,天色忽變,風向谷口倒灌,方窺得云霧間的全貌,赫然壁壘森嚴,十里血光。
寒笙眉頭輕佻,落下一白子,“這棋局,才剛開始?!?
蘇毓復落黑子,“當心了?!?
話音猶落,眼見東南方的白子被黑子圍困,欲救不及,寒笙輕笑,“棄子,沒有存在的意義?!?
突轉(zhuǎn)路數(shù),棋風忽而凌厲莫測,“殿下可要接招了?!?
蘇毓凝神以應,一改初時沉穩(wěn),轉(zhuǎn)而大開大合,干凈利落,“太子殿下的棋下的不錯,不愧是葉沐真人的高徒?!?
兩軍交鋒,梅笙誘敵深入,瑾玉率人包抄其后,以斷退路,御龍陣陣型已散,滄瀾軍反以蓮花抄尾陣困敵。血染甲胄,又多了無數(shù)枯骨。干戈交接的聲音異常清脆,刀刃上又染了多少血。
蘇毓抬頭看著寒笙,“太子敗勢已現(xiàn),何必徒勞掙扎?!?
依舊是云淡風輕的一笑,看了看棋盤?!霸贍幎凡贿^兩敗俱傷,也是無趣,殿下是不是許久未曾回過煙都了?這煙都的天可變了呢?!?
一揮手散落一地棋子,人未遠走。幽幽的說了一句,“只是不知天下與親情,殿下你更看重什么?”
“雪國這次敗了,十年之內(nèi)不會再進犯蘇國一毫,本太子看重你,希望十年之后能相約一戰(zhàn)?!?
人聲漸遠,蘇毓吩咐人收拾了寒淵的尸體,坐在營帳內(nèi)想著寒笙的話,似乎有些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半晌喚來冥虎,“皇都往來通訊已斷了幾天了,你去查探一番。”
揉了揉發(fā)脹的額頭,昏昏的睡了過去。那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走啊走,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有聲音在阻止他??伤l(fā)想探個究竟。
近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燃起。腐木已被侵蝕,耳邊是刺耳的哀嚎,感覺精神在一點點的撕裂。那里有一個女人,懸掛在橫梁上,他看見她的臉,全身都在顫抖。
將人抱起來,手輕輕的撫上人的臉,不受控制的顫抖,他幾乎抱不住她,“母親?!?
聲嘶力竭的叫喊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情。她似是睜開了眼,有憤怒,不甘,還有恐懼。
蘇毓臉上滲出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從夢中驚醒,看到自己空落落的懷抱,突然的慌了,那個夢。好真實。
他去了河邊,將整個身體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刺骨的寒讓他冷靜了許多,他看著煙都的方向,神情晦暗不明。他在等一個答復,不,他等不及了,連夜安排好軍中的事宜,他縱馬奔馳,只為快一點回到熟悉的地方。
此刻的煙都,正在經(jīng)歷一場空前的噩夢,還尚在睡夢中的人們。就那樣死在了夢中。連最后的尖叫都還不曾來得及。
堆積的尸骨,讓人膽寒,皇宮層層圍堵,紅墻內(nèi)外曾經(jīng)墻內(nèi)的人想出去,墻外的人想進來,如今這里恍如深淵,處處都是令人恐懼的味道。
她閉上眼睛絕望的想?;蛟S,這就是終結(ji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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