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三危山漢軍駐地
“李亮,清點一下貯存的食水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遵命。”
李亮領命正要退下辦事,楚離突然伸手拉著他,叮囑道:“行事不要張揚,悄悄進行,能不被人知道更好。”
“明白了。”李亮眼珠一轉,乖巧的點點頭,他知道楚離這樣做,肯定有充分的理由,也不多問,馬上便著手辦事去了。
楚離總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而且日益逼近,但他卻猜不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他只隱隱感覺到這個陰謀,不僅是針對他,更是針對五千玉門鐵騎,甚至是針對漢軍此次戰役的!從來沒有試過被這種不祥的陰郁包圍,楚離的心越來越沉重,生怕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會斷送了八千兄弟的性命。他更怕,更怕會因此威脅到劉定嵐的漢軍主力,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這么重的罪名,叫他如何擔當啊!
或許是匈奴人的舉動太過反常了,不是他所熟悉的交戰多年的匈奴人作風,他們向來不善用謀,而此次明顯就是在策劃一個不為人知的大陰謀!定嵐啊,你可曾收到我的飛鴿傳書?為何不回我只字片語啊!
“楚將軍,”李亮回到楚離身邊,壓低聲音道:“貯藏食水,省吃儉用,只夠十五天。”
“十五天?!”楚離倒抽一口個冷氣,匈奴只圍不戰,劉定嵐音訊全無,守糧只剩十五日,如何處置安排啊。
“將軍?”
“哦,沒事,你幫我叫郭、張兩位將軍和司徒校尉過來,然后你就去休息吧。”
“好的。”
“記住,存糧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小的知道,請將軍放心。”
三危山是他曾多次秘密派人攜帶糧草在此貯藏,為的就是今天的不時之需。他記得三危山的糧草應該能供給五千人馬兩個月之用的,從他們駐扎之日到現在,也不過將近一個月,而且這個月根本沒有大規模的演練或者戰事,全軍上下吃得也很省,不過僅夠溫飽,水糧何來只夠十五天了?
“楚將軍,召末將等過來有何吩咐?”郭猛、張勛、司徒破敗一起行禮道。
楚離點點頭,開門見山道:“司徒校尉煩你繼續刺探匈奴軍營情況,尤其是屠奢的情況,兩天一報,不得拖延。”
“遵命!”
“張將軍,煩你帶人在三危山中設置陷阱埋伏,以防韃子偷襲。”
“遵命!”
“郭將軍,”楚離頓了一下,好似猶豫不決,好一陣,才終于下定決心道:“煩你在山谷中帶領五千弟兄演練陣法。”
“遵……”
“演練陣法,將士們的體力消耗會很大的,飯量自然會變大,糧草夠嗎?這人不吃馬匹也要吃啊!”郭猛剛想領命,張勛竟沖口而出打斷了他的話。
楚離疑惑的看了張勛一眼,問道:“張——將軍,你的意思是?”
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張勛吶吶的搓著手道:“沒,沒,我這不是擔心將士們操演陣法會太勞累嘛。”
楚離釋疑的笑道:“張將軍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你們先去執行任務吧。”三人領命退下,各自忙碌去了。
楚離慢慢踱步到玲瓏帳外,幾次想開口,又覺得唐突,在帳外徘徊數次,如果不是那一夢,也不會覺得尷尬。其實夢中他并沒看到任何人,只是玲瓏向他索看銀槍的神情,讓他有所期待;而且又感覺水霧所化人形很熟悉很熟悉,雖然沒有看清相貌,但是那份潔凈,與玲瓏很像。可能是日有所見,夜有所夢吧。
“楚大哥要找我嗎?”其實楚離剛走近帳篷的時候,她已有感應,發現他屢次徘徊偏生不敢叫她。
“啊,是,是。我能進來嗎?”
“楚大哥請進。”
玉門將士為玲瓏搭建的小帳篷并不大,楚離一進帳內,更顯狹小,玲瓏坦然坐在帳內一角,含笑道:“楚大哥請坐吧。”
楚離到底是胸懷坦蕩之士,玲瓏能含笑以對,他反而釋然了。玲瓏是女子,尚且能放得開,他是男兒,如果再扭扭捏捏就有失風度了。他灑然坐在帳內,低聲道:“玲瓏姑娘……”
“楚大哥讓我喊你大哥,為何還要叫我姑娘?”
“是楚大哥不對!玲瓏,你經常在山中采藥,這附近可有什么食糧?”
“食糧?”
“軍中存糧不多,只夠支撐十天了。”雖然與玲瓏相識日淺,楚離卻完全相信她,完全沒想過玲瓏有可能出賣他,甚至連存有這種想法,也是齷齪的。
“十天?!”玲瓏也受驚不淺,雖然她從不過問兩軍交戰的情況,可總也聽到一點,只剩十日口糧,軍隊如何支撐啊。
“正是,所以才要請你想想,這附近可有什么能作軍隊糧食的。”
“這個……”玲瓏從來沒擔心過糧食的問題,她向來餐風飲露,吸收日月精華為食,她也知道凡人不能離開五谷雜糧。散花當日贈她只有一下佛國的奇花異卉,用作療傷治病能有奇效,卻無法用來充饑。“能否容玲瓏思考一下?”
“嗯,好!”楚離道:“我看你平時也很少吃東西,也沒看過你與大家一同進食,是否身體不適?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要一個人為五千軍士治療。”
玲瓏暗中松了口氣,因她不吃用人間食物,這個問題她早想好了應對,“我自幼只吃家父為我煉制的丹藥,很少食用煙火。”
“原來如此,那糧食的事情,請玲瓏多想想,我也會派人飛鴿傳書回玉門關調集一些補給過來。”
“楚大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