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粉拳
- 鐵甲無雙
- 一休桑
- 2896字
- 2020-11-18 17:37:45
“新家伙,怎么樣?”劉在峰激動的直搓手,“聽說要旅改師了,上面的裝備跟不要錢似的往下發。”
“我就五天時間不在,怎么就物是人非了,”方濟川正感嘆這五天的變化之快,劉在峰又小聲的說:“聽說出了今年可能要干仗了。”
“打仗?和誰?”方濟川拍了新車,“這車也是二手貨吧?”
“不清楚,”劉在峰答道:“二手貨是不假,九成新,磨合期都不用了,正當打的時候。”
“不清楚你得瑟個啥,”方濟川繼續打量新車,要是鐵甲車有胳肢窩的話,他都說不定能湊上去聞聞。
“打仗的事兒以后再說,你看看這鋼茬口——江南制造局的繞絲裝甲鋼,這底盤——武昌槍炮局的,可不是華南拖拉機廠的。”
這民國說到鐵甲的制造,劉在峰是如數家珍,再清楚不過了。民國自造鐵甲車的底盤,有三家,一是武昌槍炮局的,民國從德意志國進口的鐵甲生產線就落在這里,加上是老軍工,做工好,是鐵甲部隊最喜歡的牌子;另外兩家都是民營的,是武昌局吃透了鐵甲技術以后自制的生產線,交付民間實業按合同造的貨,質量也不差。也只有劉在峰這種挑剔貨才在乎這個。
“鬼才在乎這個,”方濟川才不管,“發動機要是德意志原裝的那才給力,”方濟川跳上車子,拉開艙門,縮了進去,“站著干嘛,開一陣試試。”
“試試就試試咯,”劉在峰嘿嘿一笑,爬上炮塔,鉆進了車里。
方濟川熟練的一拉發動桿,清脆的電馬達歡叫了起來,緊接著便是柴油發動機低沉的啟動聲,鐵甲車也跟著震顫起來,,輕輕的踩進離合器,一陣令人牙酸的齒輪咬合的聲音響起來,當“吐吐吐”的轟鳴聲連成一線,分不出點來的時候,方濟川連轉速表什么表也不看,給足了油門,鐵甲車一個趔趄,然后向前猛的竄了出去,十來噸的鐵甲車在方濟川的手下就像是匹溫順聽話的小馬駒。
“我…”劉在峰他的腦門結結實實的在艙蓋頂上撞了一下,還沒等他罵出聲音來,方濟川又一個加速過彎,饒是他反應快,腦門還是被炮栓蹭掉一塊油皮。嚇得劉在峰也顧不得罵娘了,抓過皮帽扣在頭上。
鐵甲車在曠野里輕快的馳行,清脆的馬達聲中不時夾雜著劉在峰的喝罵聲,“你再不開穩當點,老子能把早飯噴你頭上。兜兩圈就開回去,把小馬和小佘接上來,咱這是合練,不是讓你飆車。”
方濟川這才又把車開到操場上,遠遠的劉在峰就看見兩人東張西望,連忙彎下腰來對方濟川吼道:“看見沒,那兩個新兵仔。”
“啥?”柴油發動機的聲音實在夠大,方濟川把頭側過去聽。
“那兩個人,看到沒?”
“看到,”方濟川從頂窗里探出腦袋。
“給他們點下馬威,”劉在峰轉著眼珠子挑撥,“這兩新兵蛋子和你一樣,都特么傲氣的很,殺殺他們的銳氣。”
“我什么時候傲氣了?”方濟川很無辜,但是能捉弄下別人,實在是好事一件。
掛高檔,小鐵甲車像打了雞血似的,時速飚到快有六十碼,對著兩個無辜的新兵蛋子沖過去,劉在峰看著前方不遠兩張不明就里驚恐的臉,心里很是得意。
“你抓穩了,”方濟川吼道。
“我什么?”劉在峰沒聽清。
“我說你抓穩咯,我要急轉了啦!”方濟川頭也不回,雙眼貼著觀察孔,瞪著前面。他要把穩距離。
“啥?!”劉在峰完全沉浸在欣賞馬正明和佘華龍那驚恐萬分的表情中了。
“轉了!”方濟川一腳蹬上差速器上,干凈利落的收掉油門,再一腳蹬住剎車。鐵甲車一個斜插,帶起一片泥土,整個車身猛的甩過來,幾乎是橫著貼著馬正明和佘華龍的腳尖停了下來,方濟川一肘子頂開駕駛艙蓋,跳了下來,摘下皮帽,彈了彈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用眼角掃視這面前早已經驚呆的二人。
“方濟川,你大爺…”一陣像是正在便秘的人發出的叫罵聲從身后響起。
“擦~”方濟川一回頭,便也驚呆了。劉在峰整個人都被甩出了車外,一只腳死死的別住艙門,雙手緊緊的摟住炮管,玉體橫陳在炮塔上。
三個兵看著這橫空出世的車長,抑制不住的狂笑了起來。
“你們都是慫兵,慫兵,慫兵!特別是你!”從炮管子上的劉在峰暴跳如雷,幾乎把皮帽子都塞到了方濟川的嘴里:“一個剎車還把我給丟出來了,這要在戰場上,嗯!你丟不丟人!”
“是是是,”方濟川忙不迭的應,“我特么真丟人!”
“噗…”三個慫兵實在憋不住了,吃吃了笑起來。
“笑個屁,”劉在峰自己也笑了起來,這種氛圍,就是他帶的車組要的。
“好了,言歸正傳,”劉在峰收起笑容,正色道:“這次我們新兵對抗,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了。”
“是,長官!”三個慫兵一起應道。
“二炮手,”劉在峰吼道。
“到!”佘化龍扯著嗓子應。裝填手習慣叫作二炮手,平常裝彈,必要時候也能和炮手互換。
“到車里面,把右邊滅火器上的三發備用彈都給我拿出來。”
劉在峰手里掂著備用彈,“看清楚,這就是新兵對抗時候用的炮彈,沒什么太大的區別?錯!”劉在峰一手就把彈頭給揪下來,“是硬錫皮做的彈頭,手都能捏出坑來,里面全是石灰粉。”
劉在峰順手把彈頭丟給佘化龍,三個新兵端詳起來,果真就是一個錫筒,底子封住了,頭部干脆就是擠壓成型的,從縫里還搖出石灰粉來。
“對抗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連珠炮都得給調成單發模式,每分鐘只能打六發。”
“這個,”馬正明不同意了,“就是一發一發打,也能打個二十來發啊。”
“我現在說的是規則,就算你一分鐘能噴出去一千發,那只能說明,你犯規了,OUT!出局!”劉在峰直接封殺了馬正明的想法,“到時候會有裁判在車上的,別指望出什么花招。你們能想到的,我們以前都想到了。”
“這炮彈擊中鐵甲后,會有白色的痕跡。正面,三發,OUT!出局!側面,兩發,出局;屁股后面一發走人!最后,誰打的多,誰就贏!好,現在可以提問。”
“怎么評判誰打的多?都是石灰粉,誰知道誰打的?”
“彩粉,每輛車都不一樣。”
“一個倒霉孩子被打中十幾發的怎么辦?”
“每半小時會停五分鐘讓裁判數點,你說情況很少出現。真的有,平分戰績。”
“被擊毀的鐵甲怎么撤出戰斗?”
“信號彈外加彩旗一面。”
方濟川三個你一言我一語,足足搞了十分鐘才把問題問完,劉在峰心想你們都是十萬個為什么!這么多問題!心想當初老子不就是啥問題沒有就去打了。
“對了,老班長,”方濟川想起文遠對他的說的笑話事,“還有一個問題。”
“說!”
“聽說你當初對個退出戰斗,豎了彩旗的鐵甲猛打了七八發?裁判拉都拉不住?”
被抖落了糗事的劉在峰把三個慫兵操練的夠嗆,各種難題都給他們練,炮管直瞄、三崗輪換、單手操作,搞的方濟川呼天搶地,叫嚷要去憲兵處投訴劉在峰。一整天就這么練著,不帶歇的,末了劉在峰還來一句,新兵對抗前,就將就著這么練著吧。
就這么練著練著,就到了新兵對抗了,前三天是團體演練,新兵和老兵的對抗,毫無懸練,新兵自然是被打的滿地找牙了,但負責帶新兵團體的文遠卻不沮喪,用他的話說,你們盡管被打的滿地找牙,但也像潑婦般的撕爛了老兵的臉皮,抓了對方一臉血,20比12,第七旅成軍對抗以來,新兵第一次打上十位,你們不用像個怨婦哭喪著臉。
但方濟川還是老大不高興,本來劉在峰想讓他去抽明天的炮彈石灰粉的顏色,見他一副死魚像就讓馬正明去了,好不一會兒,馬正明才罵罵咧咧的回來。
“怎么了?”劉在峰奇怪抽簽還能抽出事情來。
“抽了個娘們顏色,我想換個,那幫監票的炊事班胖仔就是不讓換。”
“顏色還分公母?”方濟川接過紙條,一看,上書兩個漂亮的大字“粉紅。”
“擦,”三個人一起狠狠的罵了一句。
方濟川把紙條一搓,丟的老遠,回頭吊著娘娘腔說道:“死鬼,讓你們嘗嘗老娘的粉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