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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長大

作為思維因家族領地核心藍月平原的北方門戶,洛克城城防堅固,且擁有一支千人規模的守備部隊。加上有藍月平原上駐扎的五百輕騎兵、一百重騎兵隨時支援,這座城可謂固若金湯。

然而今天,洛克城的守軍們卻并沒有絲毫信心可言。城下,近五千迪奧多西家族的私軍擺出攻擊的姿態,各種攻城器械一字排開,宛若擇人而噬的兇獸。而攻城器械之中,有三門黝黑的魔晶大炮,它們如同暴雨前的烏云一般壓在所有守軍的城頭。

洛克城的城防再堅固,也跑不出一個子爵領應有的建筑水平。在魔晶大炮這種國戰級別的攻城器械面前,它的防御力和紙糊的也沒差太多。再加上城外用擴音魔法喊著的勸降書,不少士兵已是再無斗志。

城外,岡薩雷斯看著洛克城的守軍,笑得很歡暢。只不過此刻的他全身披掛魔能護甲,且拉下來面具,別人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落后他半個馬位的卡特男爵低聲問道:“是不是可以下令進攻了?敵人的士氣已經跌到了最低谷,再耗下去,有可能適得其反。”

岡薩雷斯轉過頭,沉悶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為什么要進攻?巷戰會造成很大傷亡,我們的士兵都很寶貴。傳令,約戰守軍將領!”

更后方的凱爾文男爵恭聲回答:“可是,不太好辦啊。守軍的將領是思維因家族的斯科特?埃文?思維因,他是圣萊茵同盟二等子爵,思維因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依照貴族之間的潛規則,我們沒有對等的身份向對方發起決斗。”

岡薩雷斯搖了搖頭,拉起面具,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不是在這么?據我所知,這位子爵閣下也不過是十級騎士吧?似乎,他還沒有覺醒血脈之力。”

雷薩德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些許不滿:“但他擁有一套二級魔能護甲,在護甲的加成下,他完全可以與十二級騎士抗衡!”

一叢血色荊棘在岡薩雷斯的護甲上浮現,岡薩雷斯對著雷薩德笑道:“難道我就沒有么?時間不多了,藍月平原上的敵人隨時會增員這里,如果不盡快結束戰斗,我們將被拖在這里,后勤跟不上!”

雷薩德沉默,卡特沉默,凱爾文沉默。

于是岡薩雷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喊話吧,別讓弟兄們等太久了。”

斯科特子爵焦躁地在城墻上踱步,不時看向城墻下那一排排攻城器械。三門魔晶大炮如同三根卡在嗓子眼中的刺一般,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而回響在耳邊的勸降書則讓他更加煩躁。

猛然間,勸降的聲音停止了。斯科特一個激靈,大聲吼道:“全體戒備!敵人要攻城了!把守城器械準備好,嚴防死守,等待援軍!”

然而城下響起的并不是喊殺聲,而是一個更加響亮的叫陣聲:“久聞思維因家族崇尚武力,血脈強大,是奧克蘭公國的重要家族。城守斯科特子爵更是天賦卓絕血脈純粹,絲毫不輸于已故的狄瑪索閣下。因此,我們伯爵繼承人岡薩雷斯?馮?迪奧多西閣下經過考慮,決定打算再一次領略思維因家族的超卓武力!”

斯科特愣了一下,然后一拳砸在了城墻上。這包含怒火的一拳將城墻打出一個缺口!他怒吼一聲:“給我拿兵器來,準備出城決戰!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迪奧多西家的雜碎!”

他身后的副手嘎巴一下嘴,想攔住他,卻被他眼中的怒火嚇退了一步。這不怪斯科特不夠冷靜,實在是岡薩雷斯太過惡毒,直接揭開了思維因家族這些年來最大的傷疤——四年前,天賦比斯科特還有高一級的熱門繼承人,有著思維因未來之星之稱的狄瑪索,被岡薩雷斯活活砸成一團肉泥!

城門洞開,數百守軍蜂擁而出,列出防御陣型。披掛整齊的斯科特手持戰矛,宛若天神:“應迪奧多西家族繼承人之邀,斯科特?埃文?思維因前來應戰!:

這句話吼得歇斯底里,頗有一股慘烈之氣。岡薩雷斯撇了撇嘴,拍馬出陣,高聲答話,不過那聲音怎么聽都充斥著嘲諷的意味:“很高興見到您,斯科特子爵。您的勇氣比之令弟更令我欽佩。”

斯科特幾乎咬碎了牙床:“我那個弟弟雖然不成器,但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思維因家族的勇武!”

岡薩雷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話,讓斯科特直接暴走,甚至忘記了陣前決斗應有的禮儀:“你們也只剩下勇武了。”

于是,岡薩雷斯看著斯科特拉下面具開始沖鋒,自己也拉下面具并催動馬匹。只是他的劍仍舊背在身后不曾拿下。這令斯科特更覺羞辱。于是他的長矛上斗氣升騰,被激怒的他已經超水平發揮了十級的實力!

雷薩德的眉頭挑了起來,他伸手從背后抽出一根擲矛,黑色的斗氣開始在矛尖上凝聚。只等到岡薩雷斯有一點意外,這個擲矛便會瞬間奪走斯科特的生命——為了血脈傳承,他可以不計一切!

一只略顯肥胖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雷薩德回頭望去,發現古德里安正滿臉輕松地對他擺手:“不用緊張,岡薩雷斯可以應付的。”

雷薩德轉頭向場上望去,發現此刻兩人已經到了正面接觸的距離,而岡薩雷斯的劍居然還在背上,他不由得心頭一緊!

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無法相信的一幕:只見岡薩雷斯擰身拔劍,腰力、馬的沖力、臂力、斗氣與澎湃的血氣同時爆發,納古斯之劍被涂上一層鮮艷的紅,與斯科特的戰矛轟然相撞!

根本沒有想的時間,重劍與戰矛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所有人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那濃重如血的紅芒在他們的眼中、更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那艷紅只可能是兩種物事,一是岡薩雷斯擁有了十級的斗氣,二是岡薩雷斯擁有了高級的血脈之力!

但無論哪種,都足以讓他的天才之名傳頌出去,因為今年,他剛剛十四歲!

然后,更加讓人難忘的一幕發生,納古斯之劍帶著那一抹艷紅將斯科特的騎槍生生砸飛,余勢不減的巨劍更是將斯科特直接拋飛到半空之中,整上半身都成了一塊肉餅般的東西,連那套魔能護甲都被砸變了形——直到此時,人們才注意到岡薩雷斯的巨劍根本沒有開鋒!

岡薩雷斯停下戰馬,看了看摔在地上的斯科特尸體,然后再度舉起真正染上鮮血的巨劍,向著洛克城狠狠揮下:“進攻!進攻!降者不殺!”

迪奧多西家族的軍隊歡呼雀躍,高喊著“領主萬勝”的口號向洛克城撲去。看著潰不成軍的思維因家族私軍,岡薩雷斯坐在馬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你做的真的不錯,甚至連我都沒辦法做的比這更好。你是我的驕傲,岡薩雷斯。”

古德里安的聲音突兀地在他的耳邊響起,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欣慰和欣喜。岡薩雷斯扭頭看去,看見了笑瞇瞇的古德里安。

“我長大了,不是么?”

岡薩雷斯說道,似乎是在問古德里安,也似乎是在問自己。

“是的,你長大了,你已經真正成為一個男子漢了。”

古德里安回答,從地上拾起一塊沾了泥土和血跡的徽章,徽章上印著一只青色的小鳥。這是屬于斯科特的身份牌,代表著思維因家族繼承人的信物。他很鄭重地將這塊徽記交到了岡薩雷斯的手中。

岡薩雷斯緊緊地攥住這塊徽記,血紅色從他的指縫間露出。在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后,那塊徽記變成了一團粉末。岡薩雷斯一把將這些粉末拋向天空,然后舉起納古斯之劍,大吼一聲加入了沖鋒的隊伍。

身后,魔晶大炮怒吼了一聲,洛克城的城墻在一團藍光中塌下十米長的一段。迪奧多西家族的士兵順著這條通道涌向城中,鮮血在飛濺……

很快,城頭飄起來白色的旗幟……

奧克蘭城,大公府。

昏暗的房間里,一個魔晶球正在直播著遠在洛克城的戰爭。奧克蘭大公威爾遜看著岡薩雷斯揮出的那一劍,突然大笑起來:“有意思的小家伙,看來赫伯特沒有藏私!”

他的身后,站著一個管家打扮的老人。這老人看了看他,有些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威爾遜大公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老人,有點兒歡快地說道:“去幫我草擬一份公文,就說暗衛在思維因家族的領地內查出該族罪證,違法向同盟以外國家出口珍稀魔法礦產,數額巨大,影響惡劣。遣暗衛三百,滅族。”

老人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暗衛里有兩個小家伙潛力不錯,我可以指導一下。”

老人的聲音并不恭敬,但威爾遜大公的笑聲卻是更加歡暢了:“思維因領全部由迪奧多西家族繼承,派出一千血騎士幫助接收。岡薩雷斯?馮?迪奧多西天賦卓絕,血脈高貴,可以作為我的代言人前往帝都莫德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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