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直在外工作,最近才和嫂子回來結(jié)婚。溫楠只知道哥哥回來了,帶了好多吃的,和一個漂亮的嫂子。大家都跑去看新嫂子。溫楠卻不,溫楠只對帶回來的吃的感興趣。而對于吃的,溫楠卻是從來不急于去要的,因為哥哥一般都會迫不及待地拿來給小溫楠。而最近哥哥一直都在忙于結(jié)婚的事,都沒有來的及看小溫楠。而在溫楠小小的腦子中,興頭一過,就把哥哥回來了,并且?guī)Я撕枚喑缘氖峦囊桓啥?,并沒有去找哥哥。所以,從哥哥回來到現(xiàn)在,溫楠都沒有見過哥哥。
小溫楠順著臺階一點點下去,就看見剛成家的哥哥和嫂子在不遠(yuǎn)處說說笑笑,手里拿的分明就是一根青蔥的黃瓜。溫楠加緊油門,就朝著哥哥嫂子的方向跑去。
“還我黃瓜!”
哥哥跟嫂子擠了擠眼,蹲下來,“你怎么知道這黃瓜是你的?”
溫楠看見哥哥蹲下來都比自己高時,突然害怕了。她也不知道那黃瓜是不是自己的,在以前要是哥哥拿了自己的東西,溫楠一去要,哥哥就會立馬心虛地還給自己。而這時,溫楠清晰地看見,哥哥和嫂子一人半個黃瓜,哥哥還不時地在嫂子的黃瓜上 咬一口。
“誰說這黃瓜是你的?你有什么證據(jù)?”哥哥看溫楠半天沒話,覺得好玩,更加起勁地逗起了小溫楠。
溫楠只看見哥哥笑的扭曲在一起的臉,和嫂子在背后偷笑的樣子。她之前沒有見過哥哥這個樣子,心里害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突然間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然后溫楠就只看見自己白茫茫的眼淚了,仰著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哭,嘴咧的快有臉的一半大了。本來是假哭,可哭著哭著就真哭了。越哭越覺得自己命苦。到后來真覺得自己命苦了,至于為什么苦,溫楠也不知道,也不去理會。直到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一截涼涼的東西。
溫楠覺得奇怪,瞬間止住了哭聲,把小肉手舉到眼前,想睜開眼睛看看是什么東西。但是什么也看見,眼睛被淚水灌滿了,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于是,仰著脖子又開始哭。
然后就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臉上亂抹,抹完了又在自己衣服上抹了兩下。
“你看看,你看看你手里的東西?。∵€哭,都這么大了,還這么愛哭?!备绺缍自谛亻媲盁o可奈何地說道。
溫楠一聽是哥哥的聲音,再次試探性地把小肉爪舉起,睜開眼睛,看見了一截綠油油的黃瓜。再看哥哥手中已經(jīng)沒有了。溫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半截黃瓜,想起還有半截在哥哥身后的他們讓我叫嫂子的人手中。把視線,慢慢地移向哥哥身后。
嫂子一看見笑小溫楠把那雙掛滿淚水的眼睛看著自己,打了個機靈。三下五除二就把手中的黃瓜塞進(jìn)嘴里,胡亂嚼了兩下就咽了。
溫楠看那半截黃瓜沒有了,又慢慢地把視線投向自己手中的黃瓜。已經(jīng)被哥哥咬了幾口,但你好歹還有。抓起來,好不嫌棄地就往嘴里送。其實當(dāng)時吃在嘴里是什么感覺也沒有嘗到的,太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只知道別人拿了自己的東西,誓死也要搶回來。
哥哥看著啃著黃瓜的小溫楠,回頭跟嫂子對笑了一下。都覺得小孩太可愛了。摸了摸溫楠的頭,“哥哥家里還有好多好吃的,你跟哥哥回去,哥哥給你拿!”說完便等待著自己這個好吃出門的妹妹的歡快答應(yīng)。
溫楠一邊啃著黃瓜,一邊看見哥哥站了起來,握住背后那個女人的手,溫楠就覺得不高興。以前哥哥是從來不會跟自己搶東西的,就算搶了,也會很快還給自己的。今天自己這么大費周章,一定都是因為哥哥背后的那個女人。我才不去他家,家里肯定有那個女人。
溫楠握著半截黃瓜,轉(zhuǎn)身向自己家一歪一歪地摞去。
哥哥看著溫楠轉(zhuǎn)身回去的背影,覺得很奇怪,一點都不像自己看什么吃什么的性格。對妹妹喊了聲:“你真不去拿?”
“恩!”念于哥哥的威嚴(yán),溫楠不得不愛理不理地回這么一句。
哥哥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念著吃完飯還有很多事要辦,就沒有去管漸漸離去的小溫楠。
小溫楠摞回家后,外婆已經(jīng)把飯菜端上桌了。
溫楠把黃瓜在外婆面前晃了兩下,想等著奶奶夸獎自己兩句。外婆一看見溫楠手里拽著的黃瓜,想起那是給自己新孫媳婦吃的,頓時不高興。
“小楠,你怎么不懂事呢?又去把它要了回來?”
溫楠發(fā)現(xiàn)不對勁,把黃瓜放在桌邊,端起自己的小碗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飯。
外婆看著一個小女孩,也沒有辦法,只能坐下吃飯,不再提這事。
溫楠收起了回憶,看了看在前面走路的外婆,“聽溫楠說,她小時候有個哥哥特別疼她,大哥今年過年的時候回不回來?”
“不知道,應(yīng)該不會回來吧,外面忙的時候就不會回來了?!?
“哦?!睖亻行┰S的失望,慢慢踢著腳步,往前走去 。
在溫楠心中,最開心的永遠(yuǎn)都是小時候。那時候,外婆身體還好,爸爸媽媽還年輕,大家都聚在一塊,打打鬧鬧?,F(xiàn)在大家都各奔東西了,在一起的時間就很少了,是有些想念。但人生就是這樣,悲歡離合,有聚有散。哥哥已經(jīng)邁過30歲,小孩也長到那時小溫楠般大小。小溫楠長成了大姐姐。雖然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讓哥哥寵著,但是現(xiàn)在溫楠可以去寵著現(xiàn)在跟當(dāng)時自己年紀(jì)一般大的小侄女了,把哥哥以前對自己的寵愛轉(zhuǎn)移到他的小孩身上。
更生交替,代代輪流。誰也不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大家都只能循規(guī)蹈矩地遵守著這個規(guī)律。過多的感慨是無用且浪費時間的。每一個階段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與責(zé)任,一路走下去,直到燈枯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