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是“道”）

推開玉清觀的大門，陽光便直射去了觀內，使得這個正對著西落太陽的道觀內，亮堂了很多。

眾人走進玉清觀，觀內還彌漫著一些灰塵，看樣子是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

觀內除了對門的堂廳外，兩邊各是豎起三根兩排的柱子，整個反觀一共根十二根柱子，撐起玉清觀得房梁。

正對門內側居中出，擺了三尊神像，神像前面放置了五排靈位，這些都是云仙派歷代以來的掌門以及引龍峰首座的靈位。

梅時善看了看屋內的灰塵，道：“自從上次風璇入門以來，這玉清觀，便再也沒有打開過，原本以為我在世之前，是不會在有弟子入我引龍峰了，沒想到遇到了你。”

張念生恭敬道：“小師弟能夠遇到師傅，也就說明師傅與小師弟有緣，這是一件好事啊。”

梅時善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玉清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自是慕風璇還有關禮儀。

慕風璇走進觀內，眾人都笑呵呵的看著她，見狀她旋即走到一旁，頭一撇，一副不愿意理眾人的模樣。

朱茂茂、楊林、鄭落風、郭志遠，四人圍在她的周圍，好生安慰了一番，她才消了氣。

不然，不到片刻的時間，幾位弟子又吵鬧成了一團。

梅時善咳嗽了一下，道：“開始吧，齊聿，你便當著云仙派歷代掌門的靈位前，叩首拜師，成為我梅時善的第八位弟子，如何？”

齊聿上前，本就是為拜師學藝而來，自然激動的當場答應。

自古以來，拜師禮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拜祖師、拜行業保護神。表示對本行業敬重，表示從業的虔誠，同時也是祈求祖師爺“保佑”，使自己學業有成。第二，行拜師禮。一般是師父、師母坐上座，學徒行三叩首之禮，

第三，師父訓話，宣布門規及賜名等。訓話一般是教育徒弟尊祖守規，勉勵徒弟做人要清白，學藝要刻苦等。

對于從小便飽讀詩書的齊聿，自然是了解。

隨后在幾位師兄還有師姐的目光中，先是叩首祖師，然后有跪在梅時善腳下磕幾個響頭，才站起身來。

梅時善呵呵大笑，滿意的連連點頭，道：“好了，以后你就是我梅時善的新弟子，排行八位。”

說完，他頓了一頓后，對著一旁張念生等人，道：“你們都且先退下吧。對了，志遠，你大師兄，小師妹，還有小師弟，剛剛上山，還沒有用膳，你去廚房做些吃的，送到后院大廳。”

“是，師傅！”郭志遠回答道。

眾人皆離開玉清觀后，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梅時善看了看離去弟子的身影后，這才讓他坐在地上的蒲團上。

齊聿老實的坐在蒲團上，盯著他身前的梅時善，心想應該是拜師的第三步，師傅宣布告誡門規之類的事。

梅時善呵呵一笑，道：“齊聿啊，你可知道何為‘道’也？”

聞言，齊聿微微詫異，原本以為梅時善會告誡他門規，卻沒想模棱兩可的來了這么一句話。

他在清水鎮時，曾念過老子的《道德經》，于是恭敬道：“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乃是‘道’。”

梅時善微微一笑，點點頭，道：“你出自書香世家，自然是了解一些關于‘道’的書籍，可是有些道是針對俗人而定，而有的道，也需人領悟，稱為‘大道’。”

隨后他又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些道，便是我們所言領悟的。”

這種大道，齊聿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是也不懂，只得點頭教誨。

梅時善道：“你還記得當初為師為何要傳授你云仙派劍術和心法嗎？”

齊聿嘿嘿一笑，道：“當時弟子想要師傅教我劍術，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梅時善見他嬉皮笑臉，又仿佛回到了清水鎮齊家后院的時光，不由得嘆息，問道：“那你可知為師，有為何教你劍術？”

齊聿聽聞，內心深處，突然一震，一股奇異的感覺似不受控制一般，涌上腦間，同時脫口而出，道：“武道的最高境界，乃是入‘道’，只要入道，便可斬妖除魔，行俠仗義。”

梅時善在齊聿那句話脫口而出時，身子一顫，許些皺紋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而驚愕之色一閃而過，隨后取而代之的是悲嘆。

梅時善回頭看了一眼供桌上的先祖靈位，眼中露出一絲凄涼，激動的道：“錯，實在是大錯特錯！”

齊聿還是見梅時善第一次如此的激動，也就在他反駁的同時，齊聿只覺得身體打顫，體內似乎有兩個心，在做著不同的思想，就連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都不是由他口中說出的感覺。

“當年，我剛剛入云仙派時，你祖師一脈下，一共有十五位弟子，其中就有現在的我還有其他八脈的首座。只不過時至今日，剩下的只不過十人而已。”

齊聿平靜了心內的不適，好奇的問道：“那和我剛剛說的話，有什么關系呢？”

梅時善苦澀的一笑，道：“都是往事，不提也罷。”

隨后，他看了看齊聿，道：“后院你六師兄，飯菜該準備好了，你先去吃飯吧，我在這再待一會，讓念生不要來打擾我了。”

“恩，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起身朝著玉清觀走去，天色不早了，夕陽的余暉，灑在引龍峰上，讓大自然多出渺渺之感，美不勝收。

走出道院，齊聿直行，穿過主殿前的廣場，朝著拱門內走去。

剛進拱門，迎頭便遇到了張念生。

看到齊聿走來，張念生道：“師弟，師傅已經將事情吩咐完了嗎？”

齊聿微微一笑，道：“是啊，怎么啦？”

張念生笑道：“沒什么，六師弟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我來喊你和師傅吃飯。”

說著，他朝著齊聿身后看了看，問道：“對了，師傅呢？”

齊聿撓了撓頭，道：“哦，師傅說他想在玉清觀再待一會。”

接著，他又道：“師傅說，他想自己在清凈清凈，讓師兄不要喊他吃飯了。”

張念生思索了一會，點點頭，道：“那我去廚房給師傅留些飯菜，你就先去廳堂吃飯吧。”

言罷，他便將齊聿帶到廳堂前，便沿著廳堂右側的長廊，離開了，想來應該是去廚房了。

走進大堂，慕風璇還有關禮儀、朱茂茂、楊林、鄭落風都坐在一張八仙桌前，嬉笑顏開的聊天。

見齊聿進來，慕風璇快速起身，小跑到了他跟前，將他拉到八仙桌前坐下，隨后幾人都圍了上去。

“小師弟，快說，快說，師傅將你就在玉清觀內，就問了些什么？”慕風璇一臉嬉笑的問。

“是啊，是啊，都問了些什么？”朱茂茂、楊林、鄭落風，也都同時趴在八仙桌上，伸著腦袋，問道。

見狀，慕風璇玉手一拍茂茂的頭，道：“哎呀，你們急什么，讓小師弟說。”

被她一拍腦袋，朱茂茂肉乎乎的臉上，露出了委屈之色，楊林、鄭落風也都同時縮回了暗自，笑呵呵的看著齊聿。

齊聿一臉茫然，心中暗琢他們是怎么知道師傅問話的？

這時，殿堂外腳步聲傳來，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張念生和郭志遠，用托盤端了七八道菜，走了進來。

將飯菜放好，張念生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大家，笑道：“怎么？你們是不是又欺負小師弟了？”

鄭落風是一個身材稍微矮小的人，他嘿嘿一笑，道：“哪有，大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山上每上來一個弟子，師傅他老人家都會把新弟子叫進玉清觀問話，這不，小師妹正在問小師弟，師傅到底問了他什么呢。”

“就是！”慕風璇嘻嘻笑道：“上次聽茂茂說，師傅問他什么是‘道’，他說‘道’就是吃不用花錢，穿不用花錢，當時把師傅氣了個半死。哈哈，笑死我了……”

話還沒有說完，慕風璇已經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眾人也都是轟然大笑，飯桌上熱鬧非凡。

慕風璇笑的俏臉通紅，這才看著齊聿，問道：“對了，小師弟，師傅問了你什么？你是什么回答的？”

張念生關禮儀、朱茂茂、楊林、鄭落風、郭志遠，也都好奇的看向他。

齊聿尷尬的聳了聳肩膀，將梅時善問話的經過說了一遍，眾人聽了，皆是疑惑。

“往事？什么往事？怎么從來沒有聽師傅說過？”慕風璇挑起秀眉，問道。

張念生搖了搖頭，道：“師傅不愿說，自是有師傅的想法。再說了，聽師傅的口吻，此時應該牽扯師伯那一輩，我們就不要閑了好奇，沒事去惹事。”

說罷，張念生便動起筷子，道：“快些吃飯吧，飯菜一會涼了。”

吃晚飯后，齊聿在張念生的帶領下，穿過后院左側長廊，進入了一個修有垂花門的四合院的院子。

院子兩側還有內側，有是個廂房，廂房的外形和今天上太上峰時，一路看到的相似，都是青磚綠瓦。

在張念生給齊聿安排了左側靠內的一間廂房，剛好靠近內側慕風璇所住的廂房，而他的右側，則是郭志遠的廂房。

引龍峰一脈，這座垂花門四合院，便是幾位弟子的住處，而梅時善的住處，則是在主殿右邊的“思悟殿”。

眾人告別后，都會到了各自的房間。

齊聿的房間是一個還算大的廂房，廂房靠院子的一面墻，有一個窗戶，廂房內擺放著一個四角桌子和兩把凳子，桌子上放了一個雕刻著太極八卦的熏香爐，還有茶具。

進來時，靠近內側墻的床上，放了一床被子，床榻上也被收好可過了，想來應該是張念生提前收拾的。

一天都沒有閑著的齊聿，也早就累的不行了，躺在床榻上便睡了過去。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