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出生天
- 鬼人為語
- 南歌公子
- 2372字
- 2020-11-18 17:11:28
要說人在什么時候會對孤獨的這個詞的感觸特別深,那應該就是在自己有了無法一個人承擔的事時,還必須得一個人去面對,那種時候,會有種天大地大,其實自己不應該存在的卑微感覺,而那感覺到了最后,多半就會變成是絕望。
回想著,我的童年并不快樂,由于我家庭的關(guān)系,有許多的事情我并不喜歡都與父母說了,有時候就會有些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在上小學的時候,我與同學打架,老師說要請家長,但我實在不愿意與父母說這些,就只能不論老師怎么說我,怎么罵我,甚至是打我,我也就是默默的低著頭,要是實在覺得委屈就哭出來,這樣的話,到最后我還是能一個人堅持了下來。
而到了后來,我就連哭也覺得很令人厭惡了,我一直都覺得,其實自己已經(jīng)很堅強了。
而此時的狀況卻與我以往遇到的情況都大不相同,別的不說,就說平時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我也還能為自己哭一哭,或者為自己與人打一架痛快一下,至少那時候我還能找的到自己,厭惡的是自己,挨打的也是自己。可現(xiàn)在,當我面對的敵人就是我自己時候,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去面對,打不得罵不得,我竟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任何痕跡。
絕望的情緒將我深深的淹沒,我的腦海中忽然跳出了一個想法,我要殺了他!
殺了他,也殺了自己,我不存在,他也不存在,我覺得這樣對我來說至少是公平的,至少我還可以為自己去死。
我撲過去將他按倒在來回涌動的頭發(fā)里,一雙手扼在他的喉嚨上,狠狠的,狠狠的掐了下去。
一種喉嚨被掐碎的感覺傳來,我疼的流出了汗,呼吸變的非常的困難,理智告訴我不要再使勁了,放開手就能活下去,但是這時候明顯是理智站在了情緒的下方,激烈的情緒讓我越是難受就越是用力,直到我的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我終于感覺的世界漸漸的遠去,仿佛也不再那么難受了。
我想我應該是死了,帶著自己不為人知的死去,只有自己卻不孤獨的死去,死在這個誰也看不到的地方,世界從此沒了玉染這個人,一切的牽掛與放不下的都變的那么無可奈何,到現(xiàn)在,到現(xiàn)在,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真實。
就在我的感覺漸漸遠去的時候,我感覺臉上又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剛剛遠去的感覺突然又再次回來了,我猛的睜開眼睛,不是我,我沒有打他啊,那又是誰在打我?難道說這些頭發(fā)里面還有其他的人?
“挺著點!”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不像是海東或是劉半道,我正想回頭看看那人到底是誰,卻突然被他一把抓住,一股大力猛然傳來,我竟然被他拋了出去,我是不胖,但好歹也有一百二十斤的體重,這人的力氣得多大啊?
身體仿佛變成了被拋出去的石頭,穿破一層層的頭發(fā),也不知道下一刻要摔在什么地方?
我在想,他是在救我嗎?還是要直接把我摔死?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當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徹骨的涼意傳遍全身的時候,我的頭已然探出了水面,我看到海東就在我的前頭,沒想到他留在岸上還真沒事,看來那些頭發(fā)也是有一定的活動區(qū)域的,他正焦急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我,他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了,幾大步就跑了過來,冰面“嘎吱吱”的直響,他也不怕掉下去,聽夠意思的。
剛伸出手想把我拉上去,這時候我的腳脖子突然被什么東西給纏住了,這感覺太熟悉了,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頭發(fā),我再次被拉回水中,看到仿佛怒海巨濤似的頭發(fā)氣勢磅礴的又朝我涌了過來,我心底一涼,心想,完了,這下真的沒救了!
就在這個時候,纏著我腳脖子的頭發(fā)卻忽然松了下去,我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出現(xiàn)在我的下面,他見我發(fā)呆,急忙喊道:“想什么呢!?快點上去啊!”
我猛的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還身在險境,點了下頭就敢趕緊往上面透光的地方游去。
我心里突然有一個疑問,這不是在水里嗎?怎么我們都還能說話,還能呼吸?
算了,不想了,這事本來就說不明白,再多一件說不明的也沒什么。
我再次露出水面,看見張海東一張黑臉仿佛比平時白了許多,估計是嚇壞了,我說:“拉一把,快點!”
他“嗯”了一聲,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拉了上去,他的力氣很大,拉我被不費什么力氣,我爬上來后急忙又說:“還有一個人。”
話剛說完,只見那個拿刀的男的就從水中探出了頭,我倆一人一只手的將他也拉了上來,然后也顧不得腳下的冰會裂開,玩命的跑到了岸上,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咦?不是劉叔?”
海東這才看清上來的人不是劉半道,顯得大是驚訝,這不怪他,其實我也很不明白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那里的,本來應該只有我和劉半道才……
劉半道!
我大驚的叫道:“劉叔還沒出來吶!”
我當然知道這下面是多么危險的地方,劉半道到現(xiàn)在還沒上來估計是十死無生了,但我不能棄他不顧,他是為了我才到這里來的,要是在這里死了,而我還見死不救的話,那我還算人嗎?
我剛要再次跳下去救他,但那個和我一起上來的人卻伸手攔住了我,他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不用去了,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不去才來不及呢!”
我爭辯著非得要下去,他卻只是攔著我,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本來支離破碎的河面正在飛快的復原,完好如初的冰面映照著荒涼的月光。
我推開他趴在冰上,用拳頭狠狠的砸著冰面。
“劉叔還在里面!他還沒出來呢!”
其實我是知道的,那多半也就是因為另一個空間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斷了,它們又再次變?yōu)榱藘蓚€毫不相干的空間,但我就是沒法接受,明明前不久還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冒險一起大笑的人,就這么突然死的無影無蹤,干凈的連渣都沒剩,我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用力的砸著冰面,海東拉了我一下,說:“得了,先離開這里吧。”
這時候我確實哭了,淚流滿面,他媽的,這是怎么地了!?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倒霉的事怎么就都讓我碰著了?
我死死的盯著冰面,最后的執(zhí)著讓我挪不開腳步,海東見我不動,就一把拉起我來,“你他媽裝什么孫子!?走!劉叔死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能這么鎮(zhèn)定的面對,但他的這種堅強卻讓我感到自己的懦弱,我從來都不想承認這個,成長的環(huán)境讓我無法徹底的暴漏自己的心,我抽了抽鼻涕,又看向另外一個人,說:“今天,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