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村試忠心
- 最強軍師
- 師古寒未寒
- 4627字
- 2020-11-01 12:13:56
印陽離開軍營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山,天地間一片昏黃,斜陽遍灑,西方的天空升起片片火云,天地似乎蒙上了一層血紗。
地面上拖起一道道狹長地斜影,印陽飛快地奔馳,很快沖出軍營三十哩,來到一個破敗的村莊,此刻夜幕已經降臨,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前行的一都直接奔馳而過,并未停留,印陽知道命令是星夜趕路,日夜兼程,心中雖然不滿卻并未表現出來,一直駕馬狂奔,很快便穿出了破敗的荒村。
石敬瑭治軍嚴謹,印陽的裝束還是那一身蜀國軍甲,可是部下的士卒卻沒有任何人出言不馴,即便是其他都隊的軍士看向印陽的時候有的也只是一絲妒忌與羨慕,絕無任何不滿的意思。
“軍主有令,命天平廂左射軍神風營十八都都頭印陽即刻返回軍營!”
“軍主有令,命神風營十八都都頭印陽即刻返回軍營,十八都都隊繼續前行!”
“軍主有令,……”
接連三聲軍令傳下,印陽心中一愣,連忙引馬停在路邊。左射軍六營,分別名為:神風,天機,神武,天樞,神勇,天馳,神風營正是這劉知遠部下的一營。
只是石敬瑭為人敦厚,除了喜好兵法之外,對詩詞歌賦并不喜愛。而且他也不喜繁瑣,平日里寡言少語,對部下的六營也都是直呼營編制,從來不會說軍營的番號。
但是傳令兵則不然,他所要做的就是將命令絲毫不差的傳下,卻必須說清每一個廂、軍、營、都的番號,以免命令的內容出現偏差。
“左射軍神風營十八都都頭接令!”
印陽回應一聲,便掉轉馬頭,向回狂奔,心中也是疑惑不解。“應該不會有危險,李嗣源是石敬瑭的岳父,李嗣源讓我做這個都頭,他石敬瑭即便心中懷疑我,最多也只是試探試探,絕對不敢下殺手的。哼哼,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他絲毫不加試探便放我離開,倒是顯得可疑了,無論是誰也不可能這么放心的將一個百人都隊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
印陽猜出了石敬瑭的用意,也就不太在意,很快回到了破舊的荒村。荒村的主道上出現了一道人影,印陽仔細辨認,發現正是神風營指揮——劉知遠。
“指揮大人!”印陽翻身下馬,雙手抱拳站到了劉知遠的身前。
“跟我來!”劉知遠點了點頭,便轉身走進了路邊的一座破房子,印陽既知其心意,心中自然不以為然,應了一聲,便牽馬來到房前的槐樹旁,將馬匹拴好,便轉身進入了房屋。
房屋不大,里面的擺設更是簡陋,可以說除了一張桌椅,一張木床,再沒有其他的裝飾,石敬瑭靜坐在四角不平的木椅上,劉知遠站在身后。石敬瑭身前的木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套銀白色的兵甲,以及一桿長槍,長槍通體黝黑,寒光四溢,明顯是百煉精鋼鍛造。
“神風營十八都都頭印陽,參見軍主大人,參見指揮大人!”印陽老實地對二人行了一禮。心中也明白了為什么石敬瑭在軍營的時候,沒有提及自己身上戰甲的問題,即便是行軍在即,也不應該讓部下身著其他國家的軍甲行軍。
“嗯,你是蜀國哪里人?”石敬瑭點了點頭,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情,右手拖著一卷兵書,看得津津有味。
“回軍主大人,末將并非蜀國人,原籍便是這汴城,只因無發謀生,便到了成都去投親。最終投親不成,反被抓去進入了行伍!”印陽不緊不慢,將原本對李嗣源所說的話,重新復述了一遍。
“這些節度使大人都跟我說過了,你為什么會出現在伏龍廟?”石敬瑭面沉如水,雙眼一直盯著手中的兵書,對印陽視而不見,似乎并不是在對印陽問話。
“休息!”
“休息?”石敬瑭將兵書扔到桌子上,神秘地一笑:“印陽接令!”
“末將在!”
“傳我軍令,一營十八都隊,即刻調轉進軍方位,向西南進軍,直取蜀地成都,為我軍攻占蜀地的軍隊,探聽敵方軍情!”
“接令!”印陽心中一驚,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如今整個北部地區已經盡入李存勖之手,攻打成都已經是勢在必行,石敬瑭這一個簡單的命令卻一箭雙雕。
讓印陽引軍南進,進入蜀地調查軍情,如果印陽是蜀國的探子,最多也就是損失十八都隊的一百多人。如果印陽誠心相投,自然可以為后續大軍做好偵查,為日后的大軍節省時間,把握最好的戰機。即便印陽的隱忍超人,和蜀國里應外合,自己攜同大軍前往的時候,小心一點,自然萬世順利。
“換上你的軍甲,不要辱沒了左射軍的威名!”石敬瑭將戰甲丟給印陽,印陽伸手接過,便轉身告辭。
“就這么讓他走了?”劉知遠看著印陽離開房間,便將身上的軍甲脫掉,換上了銀白色的左射營軍甲,翻身上馬,追趕十八都隊而去。
“他很聰明,心機也足夠深沉,即便是真的有問題,也不可能問出什么!”石敬瑭又拿起了兵書,走到窗前,看著印陽離去的道路上,風塵漫天。
“記得我問他的兩個問題嗎?”石敬瑭突然開口,轉向劉知遠,眼神中有些異色。
“你問他是否是蜀地的人,還有在伏龍廟做什么?”劉知遠疑惑的皺了皺眉,不明白石敬瑭為何提起此事。
“不錯!”石敬瑭點了點頭,道:“第一個問題他回答的很詳細,甚至說的有些多了。所謂言多必失,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只需說一聲不是蜀人便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可是他卻說的很詳盡,說明他確實是汴城人士,他不怕說漏!”
“不錯!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問題要容易應對,可是他卻偏偏回答的很謹慎,只說了一句休息!”石敬瑭卷著兵書,拍打著自己的手心,道:“說明他有難言之隱,很可能是他不想或是不敢提及,可是他當時的表情卻很散漫,沒有任何緊張的神情,倒是讓我頗為疑惑。本來我打算問他為何要殺朱友貞的,最后卻沒有問出口。”
“軍主是怕他對他產生了信任,所以不愿與他多言吧。我也有一種錯覺,不知為何,總覺得印陽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或者說是親和力,讓人忍不住就會選擇相信他!”劉知遠也嘆了口氣,看向東方的大路。
石敬瑭嘆息一聲,緩步走出破屋,從荒村的角落里走出一隊黑甲兵士,牽著兩匹駿馬。“此子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如果他真的是蜀國的探子,我們只怕會多出一個勁敵,我這么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軍主盡然擔心,為何不趁其羽翼未豐,將其斬除呢?”
“唉,不忍心吧,人總是患得患失,如果他真的能為我所用,必然也是一大助力!”石敬瑭翻身上馬,道:“我們先一步趕往徐州,一定要說服李彥韜!”
石敬瑭驅馬向荒村后的山路奔去,劉知遠連忙跟上,黑甲兵士也人人上馬,帶起的塵土幾乎將整個村莊湮沒。
“試探我?”荒村外一個大樹后面,印陽露出頭,臉色很是陰沉。“這兩人都是皇帝命啊,只可惜命都不是很長,只是沒想到石敬瑭手下竟然還有這么一只軍隊,每一個人的身手都很高啊!”
印陽看著石敬瑭一行人繞過荒村,向正東而去,猜出了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徐州。
“到屬地去看看也不錯!”印陽向后跑出一里左右,在一堆成人高的雜草堆里牽出了那匹黑馬,駕馭疾馳,向十八都隊追去。
左射軍的行軍速度雖快,可是印陽單人單騎的追來,很快便趕上了隊伍。印陽策馬跑到隊伍的中央,停在了路邊,將手中的長槍一端,喝道:“十八都所有軍士聽令,列隊,停止前進,隨我返回汴梁!”
唰唰!
軍令一下,十八都隊的一百多軍士立刻駐足,轉身停到路邊,等到后面的兩支都隊過去之后,便飛快地集結到了印陽的身前。
“返回汴梁!”印陽拉了一下馬韁,便率先向汴梁城的方向跑去,十八都隊的全體官兵,列起整齊的隊伍,跟在印陽的身后,對于印陽的命令,沒有絲毫質疑。
日暮西山,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途徑伏龍廟的時候,印陽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便命令都隊停止前進,就地安營扎寨。
因為是急行軍,每一支都隊都只帶了一頂帳篷,最多只能容下三十人休息,本來就是為了都頭以及十人、五人長準備的。
好在伏龍廟雖小,卻還是能夠容得下百十人同寢的,印陽令人將帳篷搭到伏龍廟前,便將軍馬交給了部下的士兵,自己進入了伏龍廟。
再次看到那尊古怪的佛像,印陽心中無限感慨,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三次進入伏龍廟。“難道這伏龍廟竟然是為我而建不成?呵呵,你能將我帶來,為何不將我帶回去呢?”
印陽坐在佛像下,取出了陰陽羅盤,目光時而看著羅盤時而又看向佛像,不知道他所說的“你”,是羅盤還是佛像。
“晚上一定要保持警惕,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大家好好休息!”
沒等火頭軍做好晚飯,印陽便感覺困意朦朧,對著身邊的一名士兵說了一句,便沉沉地說了過去。
印陽就地臥倒,將陰陽羅盤貼在胸口處,緊挨著佛像便睡了過去。
“印陽!”
突然,印陽被一人叫醒,不滿地彈身而起,道:“怎么回事?”
“印陽!”
聲音在此響起,印陽頓時發現了不對,聲音很嘹亮,卻也很飄渺,似乎是天外梵音,距離十分遙遠。而且聲音直呼其名,明顯不是十八都隊的將士,也不是印陽熟悉的任何聲音。
心下一驚,印陽乏乏地困意頓然全消,看向伏龍廟內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卻并未發現任何一個人的蹤跡。
“是夢!”
印陽松了一口氣,他的意識從小就十分強大,如果是做夢的話,他在夢起時便能夠發現,從來不會陷入其中。
“印陽!”
聲音再次響起,印陽終于找到了聲音傳出的位置,正是身后的佛像,印陽眉頭一皺,道:“你是何方神圣,為何侵入我的夢境?”
印陽以前做夢的時候,只要問出這句話,夢境便會奇怪地消失,他也能安安穩穩地睡他的好覺,可是百試不爽的方法,卻終于沒能起到作用。
“貧僧法號伏龍,人稱伏龍和尚,貧僧進入施主的夢境,實乃有言相告!”
佛像再次開口,印陽眉頭一皺,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伏龍和尚。但是出于好奇,印陽還是打算聽聽這伏龍和尚想說些什么。
“大師請講!”
“施主可是正為了一事煩惱?”
“呵呵,實不相瞞,讓我煩惱的事有很多,不知道大師指的是……”
印陽的回答很巧妙,前世的時候,印陽的母親很是迷信,總是到各個街邊角落求神問卜,印陽也經常被拉去。那些江湖術士都會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隱晦地涉及一些信息的問題,然后他就會順著你回答的路子說下去,自然是八九不離十。印陽那時候就知道怎么跟江湖術士周旋,讓他問了半天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讓他母親逐漸地相信了江湖術士都是坑神騙財之輩。
“施主遠離家門,最為煩惱的應該是歸路吧!”
“大師此話何意啊,我的家鄉就是汴梁城啊!”
“汴梁城,施主莫不是忘了,這個年代的人不會稱呼汴城為汴梁的……”
伏龍和尚的聲音漸漸的多了些許笑意,未對印陽的懷疑有任何不滿。“施主的歸途,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印陽心中一動,心神有些激動,他手中此刻除了陰陽羅盤再無他物,可是他并沒有選擇信任伏龍和尚。“在下手中?”
“哈哈哈哈!”伏龍和尚大笑,心情似乎相當愉悅。“世人都說,和尚喜歡打啞謎,施主卻是比貧僧還喜歡這啞謎之中的樂趣啊!若非時間不多,貧僧倒是想與施主暢談一宿。”
“既然如此,大師有話就請明說吧!”
“施主手中的羅盤名為陰陽兩極盤,乃是一宗佛道至寶,可以改天換地,易天改命!”
“佛道至寶?佛道?”
“佛道是指佛與道,而非佛道!陰陽兩極盤自韻陰陽,兼并佛道偉力,乃是一件異珍!”
“也就是說,是它把我帶來的?”
印陽一聽伏龍和尚這么說,頓時想起當日陰陽羅盤吸收了雷電之力,最終將自己劈死,看向陰陽羅盤的眼神中也夾雜了些許恨意。
“一切都是天意,你是陰陽羅盤選擇的救世之主,唯有達成它為你下達的任務,方能重回故里!”
“救世之主?任務?說清楚點!”
“簡單說吧,你所在的那個世界即將崩潰,想來你們那里也早有傳言了吧!”
“2012?你開什么玩笑?”
印陽一聽頓時聯想到前世的記憶,那部災難片他還看過呢,雖然震撼于其中的場面,但是卻并不相信這些東西。從他引導母親脫離迷信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無神論者,怎么會相信那些虛幻不實的無稽之談。
“信與不信,施主自己做主,貧僧只是代為傳話而已。”伏龍和尚一笑,繼續道:“引發災難的因素,就是五代時期諸多的戰亂,破壞了整個世界的靈根,唯有在五代結束之時,靈根斷而未絕之際,建一座靈臺,埋于靈根之下,方能使靈根不滅,未來的災難自然不會出現,而你也可以依靠靈臺的神力,回到你來的地方!”
“建造靈臺?為什么把我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