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 捉鬼有限責任公司
- 胡悅悅
- 4551字
- 2020-11-18 17:30:05
茍鵬、趙寶來、張帆三人再次回到這所緊靠三環高架的高中學院時,內心不免頗有感觸,記得兩年前,三人還是身穿綠色軍裝的高冷教官,不茍言笑,而現在的三人卻是穿著一身休閑裝,胖子的腳上甚至還拖著一雙人字拖鞋,顯得十分隨意慵懶。
“嘿嘿……各位,真是想不到啊,時隔兩年,咱們仨居然又回到了這個學校。”
胖子打趣的看著校門一旁幾個燙金大字,心里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哈哈,對呀,想想當初還真是好玩,我們幾個也是在這里相識的吧,我記得當時茍子帶的那個班,最后匯總表演的時候,齊步都還有好多人走不好啊,哈哈……”
“誒,寶來,你別說我啊,你還不是一樣,你們班選的領隊竟然在考核時,都走順拐了,還有……”
三人就這樣站在校門外打鬧了一番,然后才同前來迎接的學校保衛科主任進到了校內。
學校的設計很是簡潔明了,一進學校就是一個塑膠操場和升旗臺,踏上塑膠操場后方的幾十階臺階后便是幾棟乳白色教學樓,教學樓背靠一座小山,男女宿舍各分其左右兩邊,三人各背了一個登山包,里面裝滿了各種法器,大搖大擺地跟在保衛主任身后,他跟茍鵬三人也算是熟識,上次見他時還是這所學校的保安隊長,同是退伍軍人,身高雖低,但勝在體型魁梧。
這時的校園里儼然沒有了之前的書生之氣,四周皆是開始動手拉警戒線的警察和一些驚魂未定的學生……
“到了……”
保衛科主任語氣冷淡沒有夾雜絲毫感情,想必也是從心底里對茍鵬這套神神鬼鬼的東西不屑一顧,
他帶著三人從教學樓右手邊的林間小道穿過再向前走了幾百米后,最后在一棟灰色宿舍樓一旁的綠化叢前停下.......
跟警戒線旁站崗的警察出示過證件和證明后,幾人走進了案發現場。
“死的是我們學校高三的一個女生,是從六樓上直接跳下來摔死的......”
保衛主任指著地上用粉筆圈起來的死者造型和干涸的血跡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膏狀混合物對幾人冷冷的說道,此時天氣有些炎熱,現場不免殘留有一些令人作嘔的惡臭。
“尸體被抬走了嗎?那我們怎么知道她是自己精神分裂還是靈異事件啊?”
胖子穿著一身藍色碎花短褲,拖著人字拖,皺著眉頭,對警方這次的辦事效率之快,表示很是不滿。
茍鵬聽后不語,自顧自的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隨后從身后背包取出一枚銀針。
細看之下,那銀針竟有鉛筆粗細,上寬下窄,針上刻滿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除去一堆圖案看似異常外,其余部分則與市面上的鉛筆一般。
“沒事,胖哥,不用著急,待我用攝魂針探探就知道了,麻煩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茍鵬邊說邊用左手擰開主任遞來的礦泉水瓶蓋,隨后緩緩倒出水,將血跡微微潤濕。
只見他用右手兩指夾住銀針,用針尖向地上血跡探去,隨之那銀針的針頭竟然微微起了變化,在眾目睽睽之下,針尖觸血處竟然繞起了一縷如發絲般粗細的黑線,黑線在銀針上慢慢纏繞盤旋,向上端緩緩爬去......
茍鵬見狀急忙將銀針收了回來,用一張黃紙將針頭處的黑絲拭去,卻見那黃紙之上,居然如同滴了墨一般瞬間綻開了幾朵黑色的花朵。
那保衛主任癡癡的看著,一直用力的揉著眼睛,根本就不能相信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然活生生的看到了如此詭異的事情,渾身顫抖著開口問道:
“這......這......幾位,這究竟什么情況?”
“沒什么,化學反應而已”
茍鵬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主任,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提問,盯著地上的粉筆人形思考了片刻后又繼續說道。
“主任,聽說這個女生是招筆仙時出的意外,那事發的時候一定還有其他人,我能方便問一下,那其他人現在身在何處?”
那主任摸了摸微微有些發福的肚子,眼珠往天靈蓋上翻了幾下,回憶道:
“當時招筆仙的幾個組織者,除了地上的死者之外有一個已經送到了精神病院里,還有一個就在省醫院外科病房里,其余幾個參與的都被叫到派出所里問口供去了。”
“那還等什么?咱們趕緊去看看啊!”
胖子聽到后十分激動,捂著鼻子,心中十分厭惡這股惡臭,聽到主任答話后轉身就欲離開。
“等等,胖哥,有東西。”
此時正值正午,日光十分充足,照射在這草叢中竟然有些熠熠生光,幾人本欲離開,但茍鵬在不經意回頭間看到此般異景,立馬招呼住眾人,便又一腳跨入綠化叢中。
幾人站在外面看著茍鵬勾下身子不知在翻找什么。
“找到了!”幾分鐘后,茍鵬興奮的直起身來,將右手里攥著的東西攤開給幾人看道。
卻見他手里握住了一小塊半圓形狀的木頭,圓木似乎被火焚燒過,只有頂端還有一點點紅色的漆面。
趙寶來接過他手中的半圓木頭,在手心里翻轉了幾下,卻不得頭緒。
“茍子,這是什么東西啊?看來像是被什么扳斷了一樣。”趙寶來指著手里圓木的切面處,很不平整,還有些許木刺都伸了出來。
“給我看看.......”胖子仔細看了一眼,接過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隨之恍然大悟道,“這不是......血菩提嗎?以前我媽也給我求過一個,但是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嗯,這菩提應該是請過有些道行的高人開過光,而且佩戴之人常年帶在胸前,所以有些靈氣,事發之事,這惡靈想要迫害她,虧得這菩提耗盡自身靈光才得以保主了佩戴人之命。”
“呃,茍子,那個,我想問一下......”
“什么?”茍鵬側過頭看著一旁欲言又止的趙寶來。
“你是怎么知道它是一直被戴在女生胸前的?”
“......”
三人待保衛主任請示過校領導后,首先驅車去了較近的省醫院......
“幾位,這位病人身上有多出骨折,還有軟組織挫傷,而且現在精神情緒十分不穩定,希望你們不要刺激到病人。”
一個身著白衣長褂的醫生的幾人來到一個病房前,在門口鄭重其事的對幾人說道。
“咔嚓......”
打開淺綠色房門,冰冷的LED燈將空曠的白色病房襯的有些凄涼,一張白色的病床上直躺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 女孩左手打著點滴,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看起來傷的不輕。
“啊!你們給我滾!我說了我女兒不知道!不知道!我賠你們錢還不行嗎?!不要再來騷擾我女兒了!給我滾!”
忽的,病房靠窗一個角落里竄起來一個中年女子,披頭散發,面容憔悴,看著幾人進來,便急的跳起腳大叫起來,也是把茍鵬三人嚇得不輕。
那白卦醫生見狀急忙上前安慰。
“不是的,劉姐,你冷靜一下,他們幾個不是那個死者女生的家屬,他們是學校安排來調查了解整個事情詳細經過的,你先不要激動。”
那中年女子聽罷后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隨之又靠著床緩緩坐下,埋著頭,微微有些抽泣。
“真的不好意思......各位,我是軒軒的媽媽,這段時間那個死者和那個精神失常女孩的家屬經常跑到我女兒這里來鬧,要我女兒一命賠一命,你們看,我都幾宿沒合眼了。”
女子邊說邊抬起頭,用手理開面前的頭發,三人才看到女人面色蠟黃,皮膚皺裂,眼眶深凹,著實有些凄慘。
“呃......阿姨那,我們能,問她一些簡單的問題嗎?”
“唔......”茍鵬才剛開口,那中年女子竟然嗚咽了起來,“我也想啊,可是自從出事后,我女兒就像丟了魂一樣,從住院時起就一直這樣了,我怎么叫她都不答應一聲。”
三人順著看去,那女孩面容雖顯憔悴,但是一呼一吸間都很是正常,只是那眼神空洞無物,一直怔怔的望著天花板出神。
茍鵬慢慢走到病床前,用右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見其依然紋絲不動,隨后又用中指探了探女孩的人中。
“喂!你干嘛?”那白卦醫生看到,急忙向前喝止住茍鵬。
茍鵬卻絲毫不理會他,撤回手,對一旁看稀奇的兩人道。
“寶來,把八卦鏡拿出來。”
茍鵬左手接過八卦鏡,右手中指與大拇指掐訣,口中喃喃念叨。
“撫魂安魄,與道合靈,通氣養真,氣脈安寧!”
念罷就欲將八卦鏡探出。
“喂!你搞什么!不行!”那白卦醫生見狀急忙沖了過來。
“胖哥!”
茍鵬大叫一聲,只見胖子直接佝下身,兩只手從那醫生兩腋下穿過將其環抱扣住,那醫生本就較為瘦弱,被此一抱,根本動彈不得,只顧張口大罵,趙寶來也急忙去勸住女子的母親。
“沒事,阿姨,我這兄弟乃是青城山天師座下的大弟子,這次學校專門請我們幾個過來一看究竟的。”
茍鵬顧不得他人感受,此時已將八卦鏡伸在女孩的眼前。
“啊!”那女子母親一聲尖叫,眼看著那八卦鏡,渾身開始劇烈顫抖,驚恐萬分!
眾人隨之望去,卻見那銅鏡中一個憔悴消瘦的女孩不斷在鏡中走來走去,徘徊躊躇,細看之下,確是與病床上的女生完全一個模樣,只是鏡中女孩眼神不似這般空洞,而是顯得惴惴不安。
“喂!”茍鵬盯著鏡中女孩,一聲大喝,那女孩一個激靈,從鏡中看來,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時,突然瞳孔放大,嘴瞬間大張!
“啊!!!”
一聲尖叫聲隨之傳來,刺得眾人耳朵生疼,隨后卻驚訝的發現那驚叫聲竟然是從病床上的女孩口中發出,那女孩不何時恢復已經了正常,此時雙目圓瞪,口大張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像是剛看到了什么極其令人生畏的事情。
“哇......”看到中年女子后,那女孩毫無預兆的放聲大哭,不顧手臂上的針頭,一下子撲倒在了中年女子的懷里。
“媽......媽......嗚嗚......”
那中年女子聽后也是應聲哭了出來,只留的那白卦醫生,一臉吃驚,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茍鵬收起八卦鏡后,對相擁的兩母女說道。
“沒事了,阿姨,她只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嚇,魂魄在體內亂撞,我剛剛已經用八卦鏡幫她六神歸位了。”
“唔唔......謝謝你,小伙子,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既然她剛剛魂魄歸位,想必非常虛弱,只需多加照料便好,我們還有其他要事,先行告辭了。”
說罷茍鵬拍了拍兩人便徑直朝門外走去。
臨走時,胖子拍了拍那怔住的白卦醫生。
“怎么樣?傻了吧?醫生......”
三人再到達精神病院時已是將近黃昏,此時本已過了病院探親時間,奈何三人通過神通廣大的乙方搞得了幾個公安證件,所以便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另一個女孩的病床前。
只見那女孩與省醫院中的情況倒是相似,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不同的是這個女孩一直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雙膝,口中一直念念叨叨,脖子上還有一條肉眼可見的明顯紅色細痕,像是有什么常年佩戴之物被強行拉扯了下來!
“放過我......放過我.......”
茍鵬看了一眼,右手食指彎曲,探了下女孩鼻息,隨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么了?茍子?要用八卦鏡不?”
趙寶來看到茍鵬站在病床前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不用了。”
說罷看了一眼門口眼神怪異的護工,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
“這女孩怕是難救了,她三魂已被強占驅除體外,八卦鏡怕是早已尋不回她神魂了。”
胖子聽罷雙手緊握,心里暗急。
“那怎么辦?茍子?我們必須要救活她啊,剛才那個醫院的女生你說她身體不適不便多問就算了,這個再黃了的話,我們就真的什么線索都沒有了。”
“我知道,胖哥,不過,你我在此也是干著急,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沒聽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的典故。”
“啊?什么意思。”
茍鵬微微一笑,故作神秘,沒做回答,同二人走出精神病院后,站在門口撥了一通電話。
“嘟嘟.....喂?!是校長嗎?”
“啊?是小鵬嗎?小鵬?事情辦的怎么樣了?她們兩個還有救嗎?”
“呃,省醫院的那個女孩倒是沒事了,只是精神病院那個有些棘手,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個請求。”
“啊,那太好了,只要能治好她們,你盡管開口就是。”
茍鵬聽后頓挫了幾秒,才又回答道。
“校長,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能不能想辦法讓她們兩個出院,我們再在宿舍里請一次,筆仙。”
“啊?!這.....”電話那頭明顯為難了起來。
“小鵬,這可開不得玩笑啊。”
“校長,你要相信我,當初你打電話給我們時,不也是知道我們幾個的手段嗎?”
“唔.....”電話那頭遲疑了幾秒。
“好吧,容我考慮考慮,活動一下,到時候安排好了就給你打電話。”
“嗯,謝謝校長。”
“唉,說哪里去了,我們學校的未來可全都在你手上了,小鵬......”
三人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街道,無言以對。
“唉......”茍鵬坐在副駕駛,看著后座已經開始打盹的兩人,嘆了口氣,手枕著車窗,望著天空漸濃的暮色,半天才嘆氣道。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