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外一陣緩慢的敲門聲……
“誰啊,請進。”虞岸緊忙答到。
開門進來的是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帶著磁性的聲音說:“您好,請問是虞岸小姐和紀昂先生嗎?”
“是的,我是。”
“嗯,是的。”
中年男人又說:“晚上會有一場夜宴,還請二位準時到達會場。”
“哦,今晚參加的都有誰?是普通的家宴還是接風宴?”虞岸疑惑的問到。
“都不是。”中年男人微笑著低下了頭,想了下,緊接著又說:“穿漂亮點。”
說罷,中年男人含著微笑出去了,緩緩的帶上了門,我和虞岸在那一瞬間好像想到一起去了,那種微笑,似乎暗示著將有大事要發生。
“他讓你穿漂亮點,你聽見沒?是不是有誰看上你了?”我一臉懵懵的看著虞岸。
眉頭緊鎖的虞岸窩在沙發里,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把自己圈的像個小蝦米。
我走到她身旁,扶著她的胳膊說:“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是高等文明么?像我們這樣的人,如螻蟻一般,誰沒事會欺負弱小啊,嗯?”我關心的問到。
“不是啦,我不是怕這個,我在想今晚穿什么,我箱子里帶來的都是古裝啊,晚禮服一件都沒有,唉~”
“歪~我在擔心你晚上會不會有事,你還有心情關心穿什么,拜托,你是不是人變的啊?
“哈哈哈,你才不是人變的,你說今晚他們的主題是什么呢?”虞岸自顧自的說著。
“對了,忘了問你了,昨天我們見到的小灰人,他們是外星人么?”
“是的。”
“那他們在月球住了多久了?”我好奇的問到。
“他們很早就來到了月球,占領了這里。”
“唉,如果是人類住在月球該多好啊,這么美的月亮,可惜了。”這可是我發自內心的一句話,月亮在哪個地球人心中不美呢?還有那么多詩人為它寫詩。
“人生的出場順序真的是太重要了,世界萬物亦是如此,他們比地球人早,所以,月亮就是他們的了。”虞岸說著,語氣里絲毫聽不出可惜的感覺。
“那他們主宰月球多少年了?”
“我的書庫里有一本書,叫《乾坤簿》,里面記載了銀河系里每一顆重要恒星的全部歷史,有想知道的什么,就自己看吧。”虞岸懶得解釋,索性介紹了一本歷史書來堵我的嘴。
“這么說,那剛才那個中年男人也是外星人咯?為什么他會是我們人類的模樣呀?”我好奇的問著。
“四級文明星球的人,可以幻化出任何想要的樣子,地球人其實就是外星人的旁支,所以,他們幻不幻化成我們的樣子,本質上都是一個樣子。”虞岸越說表情越凝重。
“怎么可能呢?他們四級文明,地球一級文明,這兩者聯系不到一塊啊?”我著急的說著。
“我之前聽我師哥說過,月球地宮的人一直在監視地球,還說這種監視也是一種保護,昨天進地宮的時候,看到隕石坑里的天眼望遠鏡和信號基,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人類有機會執掌月球么?”我弱弱的問到。
“你知道他們為什么一邊監視著地球,一邊保護著地球么?”虞岸語重心長的問到。
“為什么?”
“因為高等文明玩的都是精神文明,地球屬于一級文明,沒有什么精神境界,地球人為了金錢可以燒殺擄掠,攻城略地,為了金錢可以草菅人命,背信棄義,可以說是毫無精神修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地球人沒有“愛”,因為沒有愛,隨時都能戰火連天,這樣的低級文明,他們憑什么要把月亮讓給地球人?換句話來說,地球人連自己都管不好,還想奢望什么呢?”虞岸振振有詞的說到。
“并且,在許多稍有文明的民族中,他們理解的紀元結束,所謂的世界末日,都是來自于對神的信仰,這種理解遵循著因果報應的原因,每個紀元的人類,都極少能主動行善,也不能為他們自己創制一套公平的律法。”
聽完虞岸的一翻話,陷入了沉思,她說的很對,一群沒有愛的人,整天為了所謂的物質明爭暗斗,不遺余力,我又問到:“然后呢?”
“地球已經進入第六紀元,除了白堊紀以外,其他幾個紀元都是人類玩核把自己玩死的,所以說,人類啊,渾渾噩噩幾個紀元,不自知。終難有突破啊~本性難移是地球人最根本的問題,都怕死,還總玩命,就一條命,都還不知道省著點玩。”
“那以后地球的命運……依舊是被外星人統治了?”我無力的說到。
“肯定了,只是……地球人與地球格格不入,難為他們了。”
“為什么這么說?”
“做個最簡單的比較,野獸在哪里都能生孩子,生完就會走路,他們還能攜帶病毒,但是人類呢?生孩子就要半條命,生完不會吃,不會喝,還得要人喂。沾上病毒就要死,還沒有天然皮毛御寒,你覺得地球人哪點適合地球了?我覺得動物都比他們合適。”虞岸慷慨激昂的說著,我們聊了很久,一直聊到了夜宴開始。
這里沒有昏暗的蠟燭,也沒有窗明幾凈的純白教堂,有的也只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宴會廳,奢華程度不言而喻。每個人都頂著一張燦若星辰的臉,和同款爛大街的針織裙。是了,這里夜晚還是蠻涼的,月球人的審美標準實在不敢茍同,一排排的濃眉大眼,纖細的腰肢,裹了腳似的小高跟。好吧,現在我們才是那個最另類的。
“也許邀請我替他們建古風地下城的那個人才是審美最正常的吧。”虞岸小聲的說到。
我們被安排在了與月球政壇的幾位重量級大咖一桌子吃飯,顯然,邀請我來建地宮的那位,肯定就是這幾個重量級中誰的夫人了,不然也不會被安排在這桌了。
“你好,我是濟懷的夫人,是我邀請你來為我們月球建地下城的,我早就聽說了,你地下城建的非常好,所以就想要一個一模一樣的,要能建成,我就太高興了。”
這位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忙著給虞岸倒酒,緊接著舉起酒杯,與虞岸一同飲下,看著虞岸皺著眉頭,我就知道肯定難喝極了。我今天什么都不做,就靜靜地陪著她好了。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都是地球上的那一套,只不過全是素菜,并沒有肉類,難怪外星人一個個的都那么矮小。我估摸著褪去他們華麗的外表,這里頂多只能叫“矮人國”了。
嘈雜的夜宴上,大家自顧自的推杯換盞,沒有人在意主席臺上誰在講話,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演講。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從我對面緩緩的站了起來說到:“你說的,我不同意,今天不同意,明天不同意,以后也不會同意。”
我和虞岸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我們月球人會為地球人創建一個更美麗的世界,會幫助人類擺脫悲慘的命運。你有什么可不同意的?”主席臺上的男人激動的說著。
“人類還沒有完全喪失生還的信心,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你不能替他們完成一切,因為很多事情是不能代勞的。”對面的男人冷靜的說到。
“對于每個地球人來說,即使從現在算起,平均壽命也不過在百年之內,死期將至,這終究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去干別的,你知道嗎?”
坐在我對面的男人沒有再說什么,其實他也知道,地球人的壽命太短了,還沒有做什么,就已經老了。地球人其實挺努力的,他們洞悉時間的奧秘,理解宇宙時鐘的構造,只是,努力了那么久,還是停滯不前。除了白堊紀,五個紀元都是同一個結局,感覺……好像是哪里出現了問題,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這個問題對于我來說太大了,實在不敢想。
夜宴就快要結束的時候,濟懷走到虞岸跟前說:“不好意思,讓您白來了一趟,地下城還是不建了,月球人的關注點只能在地球上,不能轉移注意力去做別的,實在抱歉。”
對于地球的保護和幫助,月球人真是煞費苦心了,讓人愛又不是,恨又不是。也對,是地球人自己不爭氣,即使把他們弄來高等文明的世界,也還是那個樣子,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