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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欲自殺

  • 半壁殘妝
  • 胭脂笑了
  • 3412字
  • 2020-10-24 00:12:18

父親留下的寶劍被強盜搶走,令馮喚雨心灰意冷,她經(jīng)過激烈的心理掙扎后,選擇了自殺。

不遠(yuǎn)處是一片大森林,古樹參天。

馮喚雨走進(jìn)大森林,頓時伸手不見五指,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大森林深處。

她走到一棵大樹旁,靜靜地靠著樹干坐下。

她仔細(xì)一聽,果不出所料,森林中時不時地有各種動物的叫聲,狼嚎、獅吼、虎嘯、猿啼、鴉呱、鶯啼……

她又害怕又期待,害怕的是死的那一刻的痛苦,期待的是死亡來結(jié)束她的哀傷。

她干脆閉上眼睛,打算在睡夢中讓那些猛獸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耳邊傳來尖利的唧唧喳喳的叫聲,她被這聲音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在她的眼前閃爍,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

她朝四周一看,除了些偶爾跳躍出草叢的兔子、在樹上啃松果的松鼠,并沒有看到體形更大的野獸。

她失望地嘆了口氣。

看來在這里等死不是好的方法。

漫無目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沒路了,再向前走一步就是懸崖。

她嘀咕道:“真是太好了,老天爺對我不薄。”

她鼓起勇氣,縱身跳了下去。

在跳下的一瞬間,她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耳邊風(fēng)聲“嗖嗖”,小鳥驚叫著從身邊飛過。

她第一次有了和白云親密接觸的體驗。

她的腦海中瞬間出現(xiàn)她的父親、母親,還有所有的親人。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暗道:“我沒有能力替你們報仇,我沒用,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就只能去死了。你們等著,我馬上就和你們相見了。”

她閉上眼睛。

忽然,她的身體一震,停止了下落。

她扭頭一看,一棵松樹的樹枝掛住了她的衣服。

她再往下一看,離地面還有十米多高。

這時,樹枝“咔嚓”一聲。

她十分驚慌,要是樹枝這么斷了,她只能摔成殘廢,卻死不了。

她伸手欲抓住樹干,就差一寸的距離。

樹枝又是“咔嚓”一聲,眼看下一秒就會徹底斷裂。

她冒出一頭冷汗。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胳膊,終于,她抓住樹干了。

樹枝果然完全斷裂,落入了懸崖底。

她吐了口氣。

哪知,樹干的根部松動了,“嘩”地一聲,松樹從懸崖上的土層脫落,往下墜去。

她急中生智,抓住了一塊突出在峭壁上的石頭。

她穩(wěn)住即將要崩潰的情緒,冷靜地找到了兩腳的著落點。

她嘆口氣:“老天真會捉弄人,快要死之前,還得掙扎求生一回。”

所幸的是,離地面只有6米多高了。

她小心地順著峭壁往下爬,終于安然無恙地站在了懸崖底。

她走到一片開滿各色小花的綠草地上,順勢躺了下去。

她感受著四周的花香、還有空氣中青草的味道。這里真是世外桃源,要是一輩子都能安然無恙地呆在這里,那真是太好了,她不知不覺地這樣想。

她猛地警惕起來,不能這樣想!因為越是把生活想得太好,太有希望,就會死得越痛苦。

她的腦海里頓時縈繞著馮府滿地?zé)沟氖w的畫面,她的思維停止了轉(zhuǎn)動,她取出隨身帶的小刀,在手腕上猛地一劃。

血緩緩地從她的手腕淌到草地上,把青草都染紅了。

她的腦袋變得昏沉,她安然地閉上眼睛。

太陽在云霧中穿梭,仿佛在笑瞇瞇地看著她。

她忽然醒過來了,她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原來,陰間和陽間是一樣的,都有太陽、白云、山峰、青草地……

她的手腕傳來一陣疼痛的感覺,她低頭一看,傷口已經(jīng)不流血了。

她的手腕上除了紅色的血跡之外,還有很多乳白色的液體。

這時,一滴乳白色的液體從上面滴下來,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抬頭一看,上面長著一棵巨大的草,足有二米多高,葉子寬大肥厚,長成扇狀。其中的一片葉子中間的筋不知何故斷了,可能枝葉過于肥大的緣故。裂口處涌出白汁,不斷地向下滴。

她忽然明白了,這是仙柏草,天然的止血藥,她曾在家中的醫(yī)書上看到過。

她猛地坐起來,原來她還沒死!

她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折騰了這么久,她得先吃點食物,要不然再去尋死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前面隱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她連忙爬起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

大約走了二十幾米遠(yuǎn),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是一個峽谷,離峽谷出口不遠(yuǎn)的地方便是大馬路。

有人騎著白馬飛馳而過,有人騎著毛驢搖頭晃腦地經(jīng)過,更多的是零零散散的行人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馮喚雨如同一個行尸走肉,面無血色地邁著兩腳。

一柱香的時間,她隨著人群抵達(dá)了一個小鎮(zhèn)上。

鎮(zhèn)上十分熱鬧,一尊泥菩薩被敲鑼打鼓地請到了一塊空闊的大場地上。

泥菩薩身上掛滿了各色的彩帶,前面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食物。

人們紛紛給泥菩薩叩頭,祈福的聲音一大片。

原來今天是阿彌陀佛的生日,四周的人都趕到這里慶祝來了。

不一會兒,祈福儀式結(jié)束,人們四散開來。

馮喚雨餓得頭昏眼花,她眼巴巴地看著菩薩面前的貢品,口水不知不覺地流下來。

旁邊的一位老婦人見她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著實可憐,便指著貢品道:“姑娘,這貢品是可以吃的,吃了能給你帶來福氣呢。”說完,她拿了一塊豆腐塞在嘴里做了個示范,熱情地道:“吃吧,快吃吧。”

馮喚雨迅速抓起一塊蘿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填飽了肚子,馮喚雨走到附近的小河邊,站在一棵大柳樹旁,趁人不注意,“撲通”一聲跳進(jìn)了河里。

這時,河水邊的人們紛紛嚷嚷起來。

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生氣地沖她喊道:“你這人怎么回事?今天是放生的好日子,大家都在忙著放生積德行善呢,你要尋死到別處去,別在這里搗亂!”

馮喚雨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柳樹下的大石板上蹲著很多人,手里拿著魚、烏龜、蝦、蟹等等生物,正準(zhǔn)備往河里丟。

由于她剛才只一心尋死,故而沒有注意到柳枝掩映下還有這么多人。

她在大家的怒目而視下,急忙向大家道歉。

她只好抓住垂入水面的柳條,尷尬地胡亂撲騰到岸邊,渾身濕淋淋地回到了岸上。

她正不知何處去,扭頭看見剛才叫她吃貢品的那位老婦人,老婦人正吃力地背著一小袋大米,步履蹣跚地往前走。

她急忙跑過去,道:“大娘,我來幫你背。”

說完,將米袋子挪到自己的肩膀上。

老婦人喘著氣道:“我臥病在床好幾年了,我兒子帶我找了個大夫,扎了一針,這身體就突然能下地走路了了。唉,背這么一小袋米就跟背座山似的。我要是有個閨女就好了,我那兒子太不爭氣了。”

馮喚雨好奇地問道:“給您看病這多孝順,怎么不爭氣了?”

老婦人道:“你是不知道,我兒子一向不務(wù)正業(yè),那看病的錢我懷疑來路不正。”

馮喚雨心想:“別人的是非還是少知道為妙。”便不答話。

二人走了一段,老婦人道:“前面就是我家了,我來背吧。”

馮喚雨將米袋子遞給她。

老婦人又道:“去我家喝口水再走吧。”

馮喚雨剛才跳河的時候,肚子里已經(jīng)灌了不少水,便連忙道:“不,不。”

她不顧老婦人的熱情邀請,慌忙離開了。

老婦人望著她的背影,直搖頭,道:“這孩子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行為舉止這么怪異,真可憐。”

馮喚雨緊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十字路口的位置。

一輛馬車飛奔過來,差點撞到她身上。

她急忙站在路邊。

旁邊是一家典雅的當(dāng)鋪,她朝里掃了一眼,無意間發(fā)現(xiàn)當(dāng)鋪中央擺放著一柄刻著飛鷹圖案的寶劍。

她三步兩步走到寶劍面前,拿起來仔細(xì)一看,果然是父親留給她的那把寶劍。

她頓時喜出望外,緊緊地把它抱在懷里。

店里的伙計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長著鷹鉤鼻,兩只小眼睛滴溜溜地打轉(zhuǎn)。他走過來,客氣地道:“姑娘喜歡這把寶劍?喜歡就把它買下來,不貴,只要十兩銀子。”

馮喚雨道:“這把寶劍是從哪里來的?”

伙計道:“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拿來的,他說這是他祖?zhèn)鞯膶殑Γ毙栌缅X就當(dāng)?shù)袅恕!?

馮喚雨在心里恨恨地道:“一定是搶走寶劍的那個強盜!”

伙計盯著她的臉龐,道:“你要買嗎?”

他見她沒有掏錢的意思,便伸手將寶劍拿回來,重新擺好。

馮喚雨只好如實相告,道:“我身上沒有銀子。”

伙計不耐煩地擺擺手,呵斥道:“出去出去!”

馮喚雨依依不舍地向外走。

突然,伙計在她身后道:“等等,你要是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可以拿來換這把寶劍。”

馮喚雨摸了摸身上,摸出了一塊玉佩,這就是她在馮府大門外拾到的那塊玉佩,上面刻著一個“操”字。

伙計接過來,道了聲:“你等著。”

他飛快地將玉佩拿到當(dāng)鋪后面,當(dāng)鋪老板正坐在那里喝茶。

當(dāng)鋪老板年約五十歲,禿頂,他接過玉佩,仔細(xì)地研究著。

伙計順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他。

當(dāng)鋪老板若無其事地將玉佩遞給他,道:“你把玉佩還給她,順便把寶劍也送給她。”

伙計驚訝地問道:“師傅,這是為什么?就這樣白白送給她?咱們做生意不容易,況且寶劍也是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

當(dāng)鋪老板喝了口茶,道:“這玉佩乃宮中之物,寶劍也非來自尋常人家,咱們就當(dāng)做個順?biāo)饲椤E錾线@種事情,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別惹上麻煩為妙。咱們是小生意人,折騰不起。如今是亂世,活命要緊。”

伙計無奈地道:“是,師傅。”

馮喚雨正撫摸著寶劍,伙計小跑出來,將玉佩遞給她,道:“我?guī)煾嫡f了,寶劍和玉佩都是你的。”

馮喚雨將玉佩放進(jìn)懷里,再三向伙計答謝,然后帶著寶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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