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上學的時候,同學很擔心問我為什么沒來,我就以身體不適為由糊弄過去了。我并不是逃避我去看過心理醫(yī)生的這件事,而是我不想花費過多的時間給他們再度解釋我的故事。
“聽說沒,八班那個班長常軒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他女朋友是七班的吧?聽說考來的時候分挺高的。”
“嗯,好像是兩個人初中就在一起,然后一起考上高中的。”
“這么浪漫啊,怎么就分了?”
“這我怎么知道。不是,你關(guān)注一下重點好不好,重點是常軒分手了,你不就有機會了嗎?你之前不是說這小伙是你喜歡的類型么?”
美術(shù)教室嘰嘰喳喳的,我身后的兩個姑娘邊畫邊小聲討論著八卦。
常軒和李文葉分手了么?他們初中就在一起了嗎?我在嘗試地在我的記憶里搜尋李文葉的回憶。最深刻的印象就剩下傅倩倩出車禍的那個晚上,李文葉講述故事的那個晚上,我坐在洗衣房的地上望著街道上燈光的晚上。
李文葉也把她的故事講給常軒聽過嗎?
“想喝奶茶嗎?”夏昱涵遞給我和劉彥驍一人一張粉色的傳單。
我對食物的興趣一直都不大,很少喝飲料,只在每次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喝點可樂雪碧。奶茶這個飲料的選項就從未出現(xiàn)在我的選擇范圍內(nèi)。
“沒喝過。”我誠實地回答,并開始收拾起我的東西,已經(jīng)快五點了,馬上就要放學了。
“新開的貢茶店,放學一起去啊?”夏昱涵笑著說。
“好啊!我同意,一起哈一禾,不許一個人偷跑回去學習。”劉彥驍搭著我肩膀嘻嘻哈哈地。
“好的”我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了,收拾包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記作業(yè)的本好像落在上課的教室里了。“稍等我一下,我回班級里拿一下記事本。你們先到校門口等我一下吧。”
“你怎么丟三落四的。下次記得收拾好再來畫畫。”劉彥驍埋怨地盯著我。
我露出抱歉的笑容,背著包快步跑出美術(shù)教室,往教學樓的方向跑,我們的美術(shù)教室在藝術(shù)樓,上課的班級在教學樓,兩棟樓離得也不算遠。而且就算美術(shù)下課也要路過教學樓的大廳才能走到學校的大門離開學校。
我逆著人流的方向跑到高一三班,進入班級,班級里的大家也在收拾書包準備放學。一部分住宿的學生結(jié)伴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我找到我的位置,在桌洞里發(fā)現(xiàn)我的記事本,我把記事本裝進我的書包里,背到身后。
“一禾怎么回來了?沒直接走?”坐在我位置不遠處一個扎著馬尾辮的長發(fā)女生背著書包站在自己位置上。是陳婷宜,雖然我經(jīng)常不在原班級里自習,但是班級同學還是認識了差不多,一些人的性格我也差不多地有所耳聞。
“東西忘帶了。”
“門口開了一個奶茶店......”
“我知道,我正打算去。”我從我的位置里退了出來走到過道里。我觀察到她的臉憋得通紅,神情很不自在。
“還有誰去?一起吧。”我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句話。我自己都感到很震驚。
于是我領(lǐng)著陳婷宜和她的好朋友也是我們班同學林晗若與校門口的劉彥驍和夏昱涵碰頭。
顯然那兩個人對我領(lǐng)來的兩個姑娘感到無比的詫異,雖然他們沒說什么,但是我能明顯地感受到夏昱涵的不滿。
果不其然,那家奶茶店的人真的很多,本就不多的位置都坐滿了。我點了杯熊貓奶蓋,在等待區(qū)靜靜地等著。劉彥驍很擅長和女生聊天,他們四個人在我的身后聊得火熱。我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拿起手機刷了起來,我看見李文葉給我發(fā)的一條qq消息。
“放學后有時間嗎?”是十分鐘前發(fā)的。
“有,我現(xiàn)在在新開的貢茶店。”
“那里人太多了,來小區(qū)門口的肯德基吧。”她很快地回復(fù)我。
正好我們的奶茶好了。
我?guī)兔Π涯滩柽f給那四個人,我也拿到了我的熊貓奶蓋。因為人太多了,所以決定買完奶茶就各自回各自的家。
因為不想住宿,所以我們學校有很多同學為了能住得離學校近一點就選擇在旁邊的小區(qū)租房子。林晗若和陳婷宜住在和我的同一個小區(qū),劉彥驍需要坐一站地才能到家,夏昱涵在附近的另一個小區(qū)。
出于禮節(jié),我將陳婷宜和林晗若送到小區(qū)門口。便準備去肯德基赴約。
“你不是也住在這個小區(qū)嗎?”陳婷宜喊住我。
“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又露出我的招牌靦腆的微笑。
我快步離開,趕往肯德基。
到了肯德基二樓的時候,看到縮在角落里的李文葉。她的神情低落,獨自喝著可樂。
我走過去坐到她的斜對面。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嘴里含著吸管:“對不起,把你叫過來。”
“盒子,我分手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但是眼神還是如一的冷淡,就像在講一件別人的事情一樣。
“我知道了,下午聽別人說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他。”她目光呆滯地敘述著,“他對我很好,他會帶我出去玩,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很關(guān)系我,很體貼,很溫暖。”
“可是我經(jīng)常躲著他,時而需要他,時而不需要他。”她吸了一口可樂,
“他真的對我很好。”她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從來沒在戀愛方面安慰過別人,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沒什么經(jīng)驗。我只能聽她如此敘述著,可能這個時候她最需要就是發(fā)牢騷吧,說出來就都好了。
“你還做噩夢嗎?”她問我。
我點點頭,并在她的要求下給她講述我最近恐怖的夢,以及我前一天去心理咨詢室的感想。她邊喝著可樂邊聽著,臉色稍微恢復(fù)了溫度。
“心理咨詢師很可怕嗎?”
“不可怕,人很好,給我一種很安心的感覺。那里環(huán)境很溫暖,一切都很舒服。”我又笑了。
“你以后多笑笑,好看,可愛,溫暖。”她連著蹦出三個形容詞,“會很受姑娘們歡迎的。”
那天我回家之后,邊寫作業(yè)邊把奶茶喝完了。也不知道我對奶茶反應(yīng)劇烈還是怎么的,那天晚上我輕微失眠了。
躺在床上腦子里就在想著和李文葉之間的對話。
我不太明白她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一般女孩分手之后都會哭一頓,鬧一頓,她卻說了這么幾句奇奇怪怪的話,說完就轉(zhuǎn)移了話題。也不清楚到底誰甩了誰?是不是和平分手的?分手原因又是什么?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捉摸不透,那樣地陰沉,比我還陰沉。
我迷迷糊糊在凌晨睡著了,熟睡到起床,我沒有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