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的小說《畸形的玫瑰》一經發表立刻引起了轟動,一名不足18歲的少女竟能寫成如此深刻的女性小說,實在難得,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如此又才能,一時之間名噪奉城。
那天晚上南蘭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來招待月月,她也細細品讀了月月的杰作。
坐在月月面前,南蘭說道:“真是了不起呢。”
“您過獎了呢,多虧了老師呢。”
“一波只是指導一下,還是你的努力的結果呢。”南蘭說道。陳一波在一旁已舉起了杯子說道:“干杯。”
三個人互碰了杯子。
南蘭一手托著肚子,保護得緊,深怕有什么閃失。
“師母,已經3個月了吧。”
“嗯,是呢。”
“肚子大了一些了呢。”
“嗯。”
“能讓我聽一下嗎?”
“可以呢,來吧。”南蘭招了招手,月月蹦蹦跳跳湊到南蘭面前,半蹲著輕柔地扶在南蘭的肚子上。
“他在動呢,嘻嘻,還是能微弱的感受到動靜的呢。”
“是呢,有趣嗎?”
“有趣呢。”月月咧嘴笑道。
這時陳一波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去接個電話。”
南蘭點了點頭,陳一波轉了出去。
當他接完電話,走進客廳的時候,見兩個女人相談甚歡。
他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和平共處就好了。”他知道這一切的根源在于自己,只消露一點口風,現在也不會有這樣和諧的一幕了,因此在此刻他更不愿意破壞氣氛。
“就這樣就可以了,可以了。”
可是心中的郁悶使他喘不過氣來。
寒冬已至,屋內因為有空凋的關系依舊暖融融的,可是屋外漆黑的夜中北風呼嘯,凜冽的寒風刺骨冰冷。
在月月走得那刻,南蘭卻拉住了月月的手,說道:“小月有喜歡的人了嗎?”這句看似無心的問話,卻讓陳一波倒吸了一口冷氣,咳嗽了一聲。
“怎么了?”
“沒事,吸了冷風。”陳一波故作鎮定道。
而南蘭還等著月月的回話,她緊緊地盯著月月,仿佛一定要月月說出喜歡的人。
“有呢。”
“是同學嗎?”
月月只是點了點頭,并不回答。可是這令陳一波內心五味陳雜,心想:“小月是說謊的吧。”
“你爸媽反對你談戀愛嗎?”南蘭繼續問道。
月月搖搖頭說道:“他們管不了我呢,只要我喜歡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的呢。”
“看起來小月很有主見呢。”南蘭夸獎道。
“謝謝,”月月道謝道,“今天過的很開心,那告辭了呢。”
南蘭讓陳一波送月月回家,在路上他思索著該不該問小月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只是看著小月一句話也不說,更惹得他焦心難耐。
“小月,有句話我想問你呢。”陳一波還是打算試探一下。
“說吧。”小月望著窗外的夜空閉起了眼睛。
陳一波吞咽了一下,說道:“剛剛你說有喜歡的人,還是你同學不是真的吧。”
“真的啊。”月月脫口而出,絲毫不理會陳一波的感受,這令他著實感到難受。
“怎么可以這樣呢。”陳一波難受道。
月月卻淡淡地說道:“老師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是啊,我真的很難過。”
“那我不是更應該難過嗎?老師明明還有師母,還有未出生的寶寶呢,而我還是一個人呢。”
此時疾馳的奧迪已在馬路邊停下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使陳一波不得不停下,心頭仿佛塞了一大塊石頭,他難受極了。
陳一波點起了煙,只吸了一口,卻不想被小月一把奪了過去,她竟也吸了一口煙。
“你這——”
“小月也成年了呢,你們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呢,吸煙也很正常呢。”
“干嘛這么對自己呢。”
“老師,我心煩啊,難受得緊呢,看到老師幸福本來我應該開心的啊,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她流下了眼淚,痛苦地蹲下了。
這一下陳一波心里原本委屈的心一下子便感到痛苦不已,他不想眼前的少女為自己流淚,他禁不起她悲傷的哭泣聲啊。
原來伏在南蘭肚子的那一刻,月月已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同時她想到了別人的幸福,而自己一個人,如此的凄涼,如此的孤獨,便一下子接受不了了。
陳一波見她哭泣個不停,拍了拍她的肩頭,將她拉起,月月整個人撲在了自己的懷中。
“別哭了呢。”
而月月則用拳頭輕錘他的肩頭說道:“老師。”
“小月,那你說有喜歡的人,是真的嗎?”他再次問道。
“當然是說謊的呢,我喜歡的還是老師呢。”
月月這么一說,陳一波才放心,很自然地抱緊了她。
“老師,很開心呢。”
當晚送月月回家后,回到自己家中,陳一波久久不能入睡,許是南蘭的話語觸動了他原本的擔憂,就像緊緊抓著風箏線的手,隱約地感到那根細線即將斷開,而自己卻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線斷。
畢竟月月在有他之前已不是單純的女孩,他記憶起第一次在國清寺與月月在一起的那次,月月的舉動已能讓他感受到她絕對不是第一次的體驗,所以他感到月月對南蘭說的是可能是真的。
一月初天降下繽紛的雪花,望著清水河岸邊被冰雪覆蓋的白色的樣子,他坐在書房,泡了一壺鐵觀音,靜靜地品茗,面前是靜靜流淌的清水河,白煙裊裊從杯口升起。
電話響了起來,一見是月月打來的,他馬上接了。
“喂,是我,有什么事?”
“老師,請來一趟呢。”
“怎么了?”
“我肚子疼。”
“好,馬上來呢。”他聽月月難受的喘息,似乎喘不過氣。
他逃也似地跑出書房,此時南蘭正做著午餐,一見陳一波急急忙忙地模樣,問道:“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小月看起來又犯病了。”
“這孩子可真會犯病呢。”
“說什么呢,得趕緊過去才行呢,把外套給我拿一下。”
“你可真是個稱職的老師。”
“別多話。”陳一波披上外套,飛也似地直趕往龍關。
一到龍關月月的家,便急急忙忙地敲起了門,開門的正是月月。
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白,陳一波立刻攙扶著她,把她放到沙發上,一手一摸她的頭,燙得很厲害。
“發燒了呢,可不能拖延了。”
他感到月月渾身發燙,沒力氣,于是替月月裹了一層絨毯,把她抱到車上。看著小月這般受苦,他心里不是滋味。
她捂著肚子,看起來疼得厲害。
陳一波剛把小月送到鎮醫院,她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個廁所,在醫生診斷后,發現是急性腸胃病的復發癥。
“飲食要清淡,需要臥床休息,注意冬季保暖,有患病史,可不能吃半生不熟的食物,這些藥配一點,記得飯前一粒,每天3次。”醫生開了藥,隨即月月便被安排去掛水,一路上她緊緊抓著陳一波的手。
在掛了一個小時的水之后,她的腹瀉總算消停了。
“是吃了什么了嗎?”陳一波問道。
“可能是前晚吃的雞湯面,雞肉有點生的關系。”
“下次可得注意了呢。”
“嗯。”
陳一波看了看表,發現這么一折騰竟然已到了下午的1點了,說好了要陪南蘭去明州醫院去做B超的。
“那個小月要不乖乖地在醫院,老師晚上再來看你,有點事呢。”
“不要丟下我呢,求你了。”
“真的不行呢,下午得陪南蘭去做B超。”
這時月月拉住陳一波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量,她將頭扭了過去。
陳一波順勢放下了她的手,安慰道:“晚上再過來陪你,要乖乖的呢。”
望著陳一波遠去的背影,月月視線模糊了,一顆熱淚從眼眶滑落。
“男人終究是靠不住的呢。”她心中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