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也許是剛剛見到少女撐傘的畫面使他情不自禁,此刻相見月月的沖動格外的強烈。
“還早,去見見她吧,快下課了吧。”他這般想著,起身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內地上滿是濡濕的輪胎印,在閃動了兩下前燈后,陳一波坐上了車,發了條短信給月月。
“下課了嗎?”
不一會兒,信息轉了過來。
“就快下了呢,怎么了?”
“想你了,能見面吧。”
“來接我嗎?”
“嗯,方便吧。”
“可以,把車停在學校旁邊的麥福德超市那邊吧。”
“好,等你呢。”
“嗯。”
信息的回饋中藏著少女的魅惑,他能清晰地想到月月回短信時那副嬌俏的可愛模樣,雖說她講晚上不來自己家,可是自己卻按耐不住內心想見她的沖動呢。
那副畫面帶給他想見月月的沖動,絕不可能是簡單的想念而已,而是對于兩性相吸的最純粹的解釋,此刻他已忘了南蘭給他的電話,也已經忘記了南蘭還靜靜地等待著他回家。
這又有什么辦法呢,少女的風姿綽約的模樣已占據了他的大腦,他急切地想見到月月,是沖動,是渴望,是占有,想要體驗快樂,享受快樂的想法已戰勝內心的羞恥,沒有辦法放棄啊,他非常明白,此刻他最愛的人是月月,而并非南蘭。
可憐的南蘭還被蒙在鼓里,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大罵他是畜生的吧。他這樣思索著,車已開出了書城,雨滴無情地拍打著車窗,好似南蘭的咒罵撲面而來。
可是管不著了,內心的那股欲望之火,任憑雨再大也澆不滅了。
此刻的雨在陳一波眼里也沒那么討厭了,甚至存在一絲浪漫的感覺了,這令他想起了月月昨晚在車里說的話。
“下雨的時候不總是有浪漫的事發生嗎?小說情節里常有的呢。”
原來是真的呢,僅僅只憑著想象,就讓人感到這場雨也不壞呢。
沿著214省道疾馳,前方陰霾的天空似乎有些迷蒙,密集的雨滴下黃色的雙挑燈此起彼伏,看起來前方發生不得了的事了。
他輕輕避開前方的擁堵,開到了另一個車道,在經過事故現場的時候,能隱約地看到地上躺著身穿柏油色雨衣的一個人,在密集的雨點下一灘黑紅色的東西盤旋在那個人的身邊,碎得一地的電瓶車歪斜地躺在離那個人形的東西100米左右的地方,紅色的馬自達轎車頭部已凹陷進去,擋風玻璃上雨刷器正不住地擺動著,發出噠噠噠的響聲,仿佛敲響了喪鐘。
陳一波心中一陣惡心,對于這幅畫面使他聯想起第一次見到被車撞得縮成一截的人,黑色的腦袋上汩汩流出的那一大灘黑紅色血的樣子,實在令人感到嘔吐難受。
開過事故地點,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而想見月月的欲望卻更加的強烈了,他想著能抱住她,就那樣靜靜地抱著她就行了。
汽車徑直開過武山公園,右轉進入武山路,不一會便已到了麥福德超市的露天停車場,停下車后,他順勢躺在了座椅上。
望著眼前擺動的雨刷器,順流而下的雨水,他大腦一片空白,唯一希冀的就是少女出現的身影,他看了看手表已4點了。
如果晚些回去,南蘭也不會說什么吧,就說自己在出版社碰到了熟人去喝了一杯,他這樣琢磨著,少女的身影已出現在了面前。
車門打開了,月月把傘一折,躲進了車里。
“雨可真是大呢。”她嬌聲細語,令陳一波內心泛起一絲波瀾,說道:“是呢,怎么提前來了呢。”
“沒事呢,跟老師請假說肚子不舒服。”
“是肚子還沒好嗎?”
“才不是呢,我撒了個謊呢。”
“是為了見我撒謊的嗎?”
“可以這么說呢。”
“真是滑頭,”陳一波心中一樂,道,“但是我很高興呢,小月為了我撒謊。”
他凝視著坐在副駕駛的月月那婀娜的身姿,雖然雙腿被厚厚的連褲襪包裹,可是迷人的曲線依舊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嬌嫩白皙的脖頸,閃動的柔波一切的一切都令陳一波著迷,此刻車內充滿了荷爾蒙的誘惑,還有多巴胺的歡樂。
“去吃點什么?”
“老師想吃什么?我現在沒什么特別想吃的呢。”
“牛肉干面吃嗎?”
“嗯,吃的呢。”
“那就去鄭師傅牛肉面。”
“好的呢。”
這是家不大的面館,位于溪南鎮經堂路轉角處,據說已經開了十年了。兩人落座后,陳一波要了牛肉干面,月月則要了麥面。
雖說是雨天,店里也落座了2個男人正享受著面食的美味。
老板有著黧黑的皮膚,他的臉上毛孔很是粗大,幫他打下手的看樣子18歲左右,聽別人講說是他的兒子,看起來是子承父業吧。
面館里充滿著牛肉特有的香氣,不一會兒功夫,牛肉干面便上了,說實話陳一波最愛的就是奉城的番薯干面,用牛肉高湯泡過之后,吸足面湯,一股腦吸進嘴里,那種滋味別提有多爽了呢。
電視里正播放著黃奕和王志飛主演的《嫉妒》,陳一波問月月道:“小月,今晚打算寫小說嗎?”
“嗯,是的呢。”她吸了口面。
“那我不是打擾你了嗎?”
“是呢,這可怎么好呢。”
“沒事的,我就在旁邊看著你。”
“老師在旁邊的話,我都寫不出來了呢。”
“這可難辦了,老師可不會隱身術呢。”
“嘻嘻,老師要真會隱身術,女孩子們可就遭殃了。”
“小月,你這話怎么說的呢,我可生氣了呢。”
“好啦,我是開玩笑的啦,”她綻開了笑容,夾了片牛肉,說道,“暑假的話,老師陪我去看大海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想到南蘭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令陳一波躊躇了片刻,問道:“舟山那邊的海嗎?”
“是啊,遠的你也陪不了我呢,對嗎?”
“嗯,是的呢,抱歉。”
“嗯——嗯,”她搖搖頭說道,“老師,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呢,總之會陪我去看海吧。”
“可以。”
“好久沒去出海,吹海風了呢,一想起來就感到通體舒暢呢。”她笑得就像個孩子。在這一刻陳一波仍能看到月月的稚嫩無邪。
兩人吃罷牛肉面,陳一波載著月月到了龍關。
天依舊下著雨,卻已小了很多,烏云也已經散去,只留下了陰層層的灰色,腳下一片水澤,他依舊把車停在大榕樹下,與月月一同前往她的住所。
“你父母還沒回來啊。”
“是啊,都是大忙人呢。”
說話間大門已打開了,在門關上的一剎那,陳一波一把抱住了月月,已壓抑的欲火在這一刻爆發了,兩人纏綿了一會兒,最后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小月,老師想死你了。”
“我也是呢。”
柔情似水的纏綿,夢回千百度的思念,在安靜下來的那一刻悱惻的思緒得已排解。
小月在他的胸口用細長的玉指畫著圈圈,問道:“如果師母知道我們這樣,不知道會怎么樣?”
“不能讓她知道呢。”
“是呢,小月也不想讓她知道呢,只是一直跟老師這樣,又總是去你家里,碰面總是尷尬呢。”
“也是呢。”陳一波覺得月月說的有些道理,而且一直處在一個地方,也容易被南蘭發現,心下一橫道,“要不在其他地方租個房。”
“那在清水河對面租間房吧,最好高一些。”
“就這樣吧,來,再讓我親一下。”
“討厭呢。”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兒,陳一波一看時間已經7點了,說道:“我現在回去了呢。”
“不留宿了嗎?”月月用期盼的眼神問道。
“不了,今天不行,明天把南蘭送回四明山,就可以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點呢。”
“嗯。”
一路上陳一波還在回味著與月月的纏綿悱惻,心頭一陣欣喜。
此時雨已完全停下了,陰霾的烏云也已散去,天空中已能看到一顆昏黃的星星。
“說不定是金星呢。”他饒有趣味地想著樓上設置的天文望遠鏡。
打開門后,陳一波進了門,南蘭的房間燈亮著,他卻徑直往頂樓去了。
這時南蘭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來了,拉住了他的袖口道:“怎么才回來呢,不是說喝完咖啡就回來嗎?”
“出版社里碰到朋友,就喝了兩杯。”他辯解道,此刻他想著逃離南蘭的身邊,感覺無形的一股罪惡感盤旋在他的身上,只要一見南蘭,心里邊難受,無地自容。
“這樣啊,要喝水嗎?”
她已倒了杯白水遞給他,他忽然間想起了昨晚在月月家中也要了杯白水,不知為什么會聯想到這件事,只是接受不了,推道:“不用了,我想去上面看下天空。”
南蘭端著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淡淡地感覺出丈夫好像有些心力交瘁,難道跟王帥談的不好,她不便多問,再說自己身體也在恢復之中,精力有限,說道:“那好吧,我也得去躺一會兒。”
“嗯,是呢。”陳一波邁開腳步往頂樓去了。
南蘭轉身的一瞬間,又一次聞到丈夫身上淡淡的香味,雖然很細微,但是確確實實,這令她內心升騰起一絲不安。
“難道他剛剛跟小月在一塊兒嗎?”她多疑了起來,接著甩了一下腦袋,想竭力擺脫這種思想,“想太多了,還是去好好休息吧,我真是的。”
陳一波已在頂樓,將天文望遠鏡對準那顆明亮昏黃的星星,在不間斷地調試一遍后,他放棄了。
可是還是固執地認為那是金星。
在黑暗孤寂的閣樓里,他雙臂環抱住胸口,輕輕地說道:“對不起呢,南蘭。”他的內心倍受煎熬,可是卻停止不了想念年輕的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