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捧著一本不算厚的育兒書，靠墻坐在地上，認(rèn)真地翻看著。

“嘩啦！”周毅小手翻了一頁。

“哼！”一旁靠墻站立的蘇佩珊，適時地哼唧一聲。

周毅：“……”

這都哼唧了差不多個小時了，豬也沒這么哼的。

小女孩都在旁邊站崗半小時了，看到有走過來的小朋友就制止，當(dāng)著周毅的面說今天不可以找他玩。

這玩具也不玩，圖書也不看，就當(dāng)一個保鏢？

每次周毅翻一頁書，或者看她一眼，就哼唧一聲。

“佩珊姐？”結(jié)合著前面的信息，周毅試探地呼喚了一聲。

毫無廉恥，畢竟爸媽都叫了，也不差這一聲姐。而且管一個小女孩叫姐，分外有趣。

“嗯？”聽到周毅的呼喚，蘇佩珊的眉宇間已經(jīng)喜色外漏，但還是哼了一聲。

換了個語氣，疑問句？這小女孩戲還挺多。

周毅想著，又叫了一聲：“佩珊？”

聽到周毅又叫了一聲，佩珊的臉色一下變了。眼眶一下就紅了，大大的眼睛，盈盈的就要滴出水來。

“？？？”

周毅看著佩珊就要哭的臉，不明所以，他什么都沒做呢。就是電視里面父女相認(rèn)，感情沖突都沒有這么大的。

直到蘇佩珊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周毅才不知所措地爬了起來。

他還沒搞懂，剛剛還硬氣地哼唧了半個小時，怎么他服軟喊了她一聲就哭了？

大大的房間里，小朋友們各干各的事情。角落，一個小男孩正不知所措地，抹著另一個小女孩的眼淚。

“別哭，別哭，怎么啦？”周毅一邊擦拭著眼淚，嘴里一邊不住問道。

蘇佩珊卻是什么也沒說，也不哼唧了，緊緊地抿著嘴。眼睛看著周毅，眼淚就這么不停冒出。

“嗚嗚嗚～”慢慢的，蘇佩珊就哭喘了起來，鼻涕跟著慢慢就流下。周毅擦眼淚的手，慢慢停住了。

兩雙大眼對視了半秒，蘇佩珊的哭聲就要愈演愈烈。

“再哭我就去找老師了。”周毅一下收回了手，說道。

這本該是淚奔一方的臺詞，但被周毅搶先說出了口。這是他從舍友那里學(xué)來的，倒打一耙。要是舍友在場，定會贊嘆上一句。

叫老師，周毅當(dāng)然是不怕的。他又沒犯事，女孩是自己哭的。而且，他在老師里可是有人的。

剛剛進課室的時候，有個女老師揉了他的臉42秒，他算得清清楚楚。他是看著女老師的電子手表，一秒秒讀的。

那個女老師肯定很喜歡他，不然為什么對其他的小朋友不屑一顧，單就揉他？

周毅盤算好厲害關(guān)系，轉(zhuǎn)身就要去找老師。

……

“嗚嗚～不要找老師，好哥哥。我不哭了，嗚～”

看到周毅真的要去找老師。蘇佩珊一下拉住了周毅的手，哭喘著哀求。另一個只手一把抹去鼻涕。

周毅看到這一幕，一下掙開佩珊的手。雙手一時有些無處安放，最后只抱臂于胸前。

靜靜站在哪里，等著佩珊說下去，他要一個解釋。舍友點贊。

“你昨天還叫我好妹妹的，一天沒見你就像不記得我了。嗚嗚～”說到這里，佩珊的眼淚又止不住冒出來了。

玲瓏秀氣的鼻子通紅，撲閃的眼睛流著淚，像個受傷的小鹿。

“這？……”這是周毅沒想到的，就連輔助提示功能都只顯示“蘇佩珊”。怎么會有好哥哥好妹妹這層關(guān)系？

輔助提示功能，誤我！

“好……好妹妹，乖，別哭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

周毅小心地給蘇佩珊擦拭著眼淚。順手從柜子上抽了兩張紙巾，幫蘇佩珊擦了鼻涕。

心里轉(zhuǎn)念一想，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在門口的時候，妹妹你生日可是比我還早一個多月的啊。

在周毅的安慰下，蘇佩珊逐漸收了哭聲。

“自己去玩吧，好妹妹。我看書了。”周毅拍了拍蘇佩珊齊耳短發(fā)的腦袋，說道。說完就坐回了剛剛的位置。

蘇佩珊收回隨著周毅身影起落的視線，環(huán)視了一圈課室，看到其他小朋友不時投來的目光，臉色一板。

“看什么看，做自己的事。”蘇佩珊嚷嚷了一聲，接著視線一定，找準(zhǔn)了方向。“你，今天帶了什么給我……”

周毅聽到聲音，想了想，想要找到一個貼切的詞。

幼兒園帶頭大哥？小太妹初級版？好妹妹？

又想了片刻，沒找到一個貼切的形容詞。周毅便將頭埋進了書里，逐字逐句地翻看著育兒書。

……

周毅書沒翻看幾頁，就有一個女老師進來課室說上課了。是前面那個捏臉的女老師，自己人。

周毅聽罷放下書，朝人堆里靠攏。

“啪啪啪，同學(xué)們，我們先上兒歌課，大家手牽手圍成一個大圈。”女老師拍打著手掌，說道。

周毅聽著，于是跟著人流走動，圍圈。輪到一個空位，周毅就要上去牽手。

看到一旁目光炯炯的蘇佩珊，頓住了。回憶著比劃了一下左右手，最后牽上了蘇佩珊的右手。圍成一個大圈。

上的是幼兒園的兒歌課，都是些簡單的兒歌。女老師教導(dǎo)了兩遍后，周毅就記住了歌詞。

“東來，很棒哦。就是有點走音，嗓音條件差了些……”女老師點評，惋惜道。說，唱歌要是好一點，憑周毅的模樣以后可以當(dāng)個藝人了。

周毅聽了前面的話，微笑僵住了，直接就扭頭回去看育兒書了。

……

一節(jié)課的時間很短，只有40分鐘。

“那同學(xué)們，今天的兒歌課就到這里啦。我們明天見咯。”女老師說完結(jié)束語，松開了柔周毅圓臉的手，滿面容光地站起身。

“東來，我們明天見咯。”

周毅雙手托著臉頰，心中想著：……最好別見了。

雖然女老師柔得很輕，像按摩一樣，沒有苗婷婷那么用力。但周毅還是不習(xí)慣。這一個兩個的，有這么好玩嗎？

周毅試探地捏了捏，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肉。

“看什么？”周毅發(fā)現(xiàn)蘇佩珊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像就要上手。

“好哥哥～”蘇佩珊柔聲道。

“別想，快去洗手。”周毅一下避開蘇佩珊的手，厲聲道。

跟誰撒嬌呢，妹妹。

他也要去洗個手，順便洗把臉，剛剛還揉了自己的臉。

廁所很好找，早先周毅就已經(jīng)觀察到了，就在課室出門拐角。

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分外和善，一路走過，不時有其他小班的小朋友打招呼。

“東來哥哥……”“佩珊姐……”此起彼伏。

周毅看著旁邊的蘇佩珊，小身板也跟著，支棱起來了。帶上了，幼兒園帶頭大哥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