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比賽依舊進行,李見微不在所控制區域,而是一大早的去了懸空島。
將近午時,去給虎炎下命令的人回來稟報:“大人,虎炎執事拒不前來,而且撕毀了公文,還出言不遜?!?
楊推恩愕然,看了看一旁面無表情的李見微,問:“怎么出言不遜了?”
其人看了看李見微,雙手抱拳:“屬下不敢說?!?
“說說吧?!崩钜娢㈤_口了。
他道:“執事大人說,楊推恩是什么東西,敢來命令我?李見微又是什么東西?”
楊推恩聞言愣住,扭頭無聲的看看李見微,見他面無表情,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他不感到生氣,一點兒也不感到生氣,這是想象之中的情況,虎炎名動四方,羽化院戰神榜第一人,誰能是敵手?何況此人背景極深,虎氏一族在中華城乃至神州府衙都是根深蒂固,哪里會忌憚什么云崖山執事堂?但是他說的話前半句沒人敢說什么,后半句卻牽涉到了李見微。
中華城上下,乃至整個神州道,有幾人論背景可以和李見微相提并論?光是一句全權代表清虛,現在的中華城筑基期,誰敢惹他?
楊推恩一時間念頭橫生,看著李見微的表情,卻又是一句話不敢多說。
他不說話,李見微可說話了:“既然虎炎不愿意來解釋,有什么辦法強迫他來解釋嗎?”
楊推恩搖頭道:“虎炎實力高強,我這里恐怕是沒什么辦法?!?
“執事堂若是想要在以后有所威望,便要自重,他不來,若是我們主動去,便是不自重,輕出機要。但是此事更不能不查,否則便是瀆職。他既然不來,便可以初步理解為蔑視云崖山執事堂。其行徑,更可以理解為無視長老會旨意,死傷如此慘重,更是大為有悖本次大典主旨。”
扭頭對楊推恩說:“執事大人,我說這么多,只是想告訴你,云崖山執事堂不是任何筑基期修士可以放肆的,我覺得你的風格過于溫和了?;⒀咨頌楦贸蓡T,利用職務惡意造成如此大的傷亡,與魔教何異?視我大夏律令為何物?你在這里溫文爾雅、談笑風生,凡事推脫‘無奈’,又視那死去的眾生為何物?此舉置仁義于何地?”
楊推恩聞言大汗,心中猛疼,猶如挖心,揖手道:“老朽之罪甚矣,這就稟告長老會,要求嚴懲虎炎,并辭去執事堂大執事一職?!?
說著就要走。
“楊道兄,”李見微叫住他,說到,“執事堂大執事,你不做誰做?豈不聞當仁不讓?知難而退,見義不為,非勇也。云崖山上下,還需要你周旋陰陽、補掇乾坤,你走了,豈不是亂成一團糟?”
“區區虎炎,又何必勞煩長老會?”
“賢弟有何高見?”
李見微嘆氣道:“事關重大,何不請府衙執事堂第一執事湯榮渠說話?”
楊推恩瞪大了眼睛,停在那里不說話。李見微上前附耳說:“你們想拿虎炎開刀,斬王侯立威,只要罪該如此,不是欲加之罪,我不管你們?!?
又說:“但是虎炎所管轄區域到底是怎么回事,務必盡快調查,同時必須立刻停止該區域的一切比斗。我只有一個要求,那里不能再死人了!”
“是。”楊推恩聽著心里發虛,這個字眼說出來竟然有幾分唯唯諾諾的感覺。
下午很快就發生了一片嘩然的事情,丁卯區域,一百座擂臺的比武忽然被取消,當時虎炎非常不爽,大聲的質問使者是什么意思。事關重大,使者已經不是練氣,而是一位執事堂的筑基期執事。他也非?;炭郑坏溃骸斑@是楊執事親口所言,在下特來傳達。此決定系執事堂和監事堂共同決定,這里有李見微的印。”
他遞出一張帖子,虎炎臉色鐵青的看著他,雙拳緊握,似要打人。使者又說:“上午傳令您去執事堂,您沒去。楊執事已經去和神州府衙執事堂第一執事湯榮渠說話,請您務必往執事堂一趟。關于昨天的巨大傷亡,執事堂上下和監事堂上下,驚恐非常,都認為這嚴重違背長老會關于群英薈萃大典的指示。李見微更是指出,此舉嚴重違背夏律,與魔教無異?!?
虎炎覺得是可忍熟不可忍?右拳瞬間變作金色,猛然揮向使者。使者只是個筑基中期修士,如何是虎炎這位成名后期修士的對手?整個人瞬間倒飛而出,其時正在乘云甲板上,諸多觀眾都還沒離開,等待下午的比賽。發生這一幕,頓時一片嘩然。
虎炎還要上,可是邊上一位同樣筑基后期的修士攔住了他。此人是虎炎族兄,今日過來拜訪,丁卯擂臺的事情已經傳開,他過來希望虎炎保持克制??墒菦]想到虎炎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傷了云崖山執事堂的使者。
“你干什么?”這位族兄驚呆了。
“拿神州府衙來壓我?”虎炎反問,“我能忍?”
“虎炎,我希望你明白,造成比賽人員如此龐大的傷亡,家里面同樣非常憤怒,虎家,沒有殺人狂魔!”
“你是在教訓我嗎?”
“你…”
兩人的說話瞬間僵住,另一邊倒地的使者,此時卻已經跑了?;⒀桌浜咭宦?,一甩袖子的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虎炎單方面的強行要求比賽繼續,可是因為昨日比賽之殘酷,很多選手根本沒有能力再戰,而中午時分執事堂命令停賽的事情也已經傳開,所以真正上場的人寥寥無幾。而且應付了事,彼此都不下狠手,等待局面的進一步發展。
申時三刻,神州府衙方面湯榮渠親至,楊推恩、李見微陪同,還有城防司李謫。李謫的出現讓人不解,但目的無疑只有一個,即防止因虎炎脾氣爆發而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
比賽徹底停了,數萬人看著虎炎將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置。
“幾位好大的排場,來我這里,想干什么?”虎炎臺上高臥,神態蔑視。
楊推恩上前揖手:“道兄請了,丁卯區發生大規模傷亡事件,與本次大典目的大為沖突,同時按照大夏律令,必須有人為此時負責。”
“為這個事情負責?”虎炎反問,又說,“大典是長老會在主持,出了事要人負責,你們可以找周言城主、東方院長?!?
楊推恩道:“休要胡說八道,我問你,是不是你強令比斗雙方不死不休?致使傷亡?”
“怎么?你們幾個想抓我?”
楊推恩冷哼:“哼!你莫要自誤,束手就擒,封印法力。看在你自首的情況下,我們還可以對你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