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那史部和金林聯袂到訪,李見微立刻稟告了情緒,三人在花園亭子中坐下,見微端茶倒水。
阿格那史部先開口:“道兄,貧道也知你清心寡欲,等閑不理俗世,但今次卻得勞煩你一趟。”
“什么事?”清虛問。
阿格那史部:“我們收到一條線索,昔日神獄司長老金慧,現在就在云崖山,改頭換面成了歸元門來參加本次群英薈萃大典的金丹期參賽人員。”
金慧是個非常敏感的人,只因為他是金丹期,以金丹期的修為進入了唐國。而現在金丹期及其以上修為是不能進入的!之前的陳風水被肉身操控之后死在了山洞內,很可能就是因為實力操控者的實力已經是金丹期。
現在關于仙癖荒境,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看有沒有辦法讓更高修為的人進去。
清虛沉默,問:“你們什么意思?”
“此人事關仙癖荒境,而仙癖荒境,我們府衙并未過多參與,在下冒昧拜訪,正是想問道兄的意思。”
“有對他進行接觸嗎?”
“我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情況的,為防打草驚蛇,還沒有和他進行任何接觸。”
“哼哼,打草驚蛇,看來你們也不想對他以禮相待呀。”這個詞語的意思,就是對對象要進行不友好行動。
阿格那史部:“仙癖荒境的重要程度,我還是知道一二分的。金惠此人事關重大,如果我們能夠提前的將他掌握住,很可能占據極大的主動性。”
清虛道:“他已經是金丹后期,如果在山里動手,動靜太大了,這里人又這么多。”
“或許我們可以請元嬰的前輩出手。”
清虛道:“這件事情請兩位嚴格保密,剩下的事情,你們不必管了。”
金林和阿格那史部聞言相視一眼,心中透亮,起身就要告辭。清虛又說:“兩位稍安勿躁,我還有事情要與你們說。”
“什么事?”
“中華城內,我們的嫡系部隊只有中華城的城防軍,還有一些神州府衙的衙役。”清虛說著,“我可以這樣認為吧?”
阿格那史部:“差不多。”
“我希望這些人全部調往神獄山后山,用于唐國通道的防務安排。類似上次魔道人員的潛入事件,決不能有第二次。”
阿格那史部略為難:“可是現在這些人都在云崖山之中,脫不開身啊。”
“人員不夠可以向外招,神州道那么多散修,找不到人嗎?”清虛口氣略有不快,“除非你們能夠找到更有戰斗力的人。”
“云崖山中高手眾多,又有諸多禁制陣法,金道友是此山建設的重要人員,應該知道此山的強大。”
金林道:“話雖如此,可陣法是需要人手主持的,城防司這些人員久經訓練,上手極快,現在已經是主持陣法的主要人員,一下子要把他們都撤出去就會存在一個非常危險的空檔期。”
清虛沉默:“一個月,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必須到神獄山后山去。”
阿格那史部沉吟片刻,問:“敢問這是哪方面的意思?”
清虛道:“現在是我個人的意見,不過道兄可以問問府衙長老會,也可以問問城主府,我想沒人會反對。”
“我等明白。”
李見微恭送二人離開,回到石亭聽候差遣。
清虛問他:“你覺得我們該如何處理金惠?”
“學生不知。”
“說。”
“這要取決于仙癖荒境里的東西,是否值得讓我們抓他。”
清虛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一切都還是謎。就算有什么了不起的東西,玲瓏月宮在,我們也很難落到什么。”
“那學生就真的不知了。”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辦?”
李見微想了想說:“把事情通報上去,大吉大利。”
“哈哈哈……”
云崖山,歸元門所在的莊園內,金丹期后期的金惠坐在院子里,和另一個同境界的修士說話。金惠是個看上去并不老氣的中年人,而另一個,則是蒼顏白發,紅光滿面的老頭子。老頭子言辭急切:“我們來這里已經成為了一步臭棋,極有可能得到覆滅的下場。”
歸元門并不是什么大門派,金丹期修士已經是他們絕對的首領人物,這兩位金丹后期修士,是絕對的領導者。
金惠問:“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府衙已經發現了你,我覺得我們必須走。”
“弟子們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怎么走?”
“我們走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金惠無奈道:“我們對神獄山背后的調查可是一點著落都沒有。”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還失去了一位小孫子呢。”
“可是前陣宗內來信,說我們前往唐國的路徑已經不能用,我們這里要是沒有新的發現,仙癖荒境恐怕是和我們無緣了。”
老頭子冷笑:“怎么,你現在還敢奢望那等事情?”
金惠也笑了笑:“好吧,好吧,我等交代完事情,馬上離開中華城。”
入夜,金惠喬裝成一位筑基初期的歸元門弟子出了莊園,然后又離開云崖山,直奔中華城南門。他之所以是一個人,原因在于和那老頭子商量以后,還是決定化整為零,以后在兗州匯合。
萬籟寂靜,密林上空金惠在瘋狂飛行,偽裝已經卸下。但是一股輕輕的晚風吹來,令他透體生寒,神魂驚破。在半空中停住身子,眺望四周黑漆漆的夜空,抬手抱拳問:“何方神圣,還請現身一見。”
一個二十三四歲模樣的年輕人從天而降,白衣翩翩、羽扇綸巾。金惠把神識向他身上掃去,看不出任何深淺,修為、年齡的信息一點兒也沒有收集出來。心中發慌,問:“道友深夜在此,攔著在下,有何見教?”
年輕人輕輕笑了,問道:“神獄山背后通往唐國的山洞,我們發現只能是練氣、筑基兩個境界的道友才能進去,聽說你二十幾年前居然進去了,我想問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要是配合,我還可能饒你一命的。”
“你究竟是誰?”
“本座明鑒。”
金惠一時間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然后瞳孔瞬間縮起來,驚呼:“朝廷欽差大臣,云崖山建設長、群英薈萃大都督,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