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物理退出，可是會燒壞腦子的喲。”那個聲音說到，“而且還會把一部分的自己留在這個虛擬世界。”

“他說的沒錯，”云薇說，“你問問他想干什么，這個時候才冒出來，肯定不是為了阻攔我們。”

“那么你想干什么？”張小顯問。

年輕人伸出手指頭，在食指的指尖，突然冒出來一個鐵球，鐵球上還有個醒目的數字：180。

“再過三分鐘，服務器就要重啟完畢，蹲在機房的劉巖立刻就能發現入侵的跡象。”年輕人指了指鐵球，“這個球上有你們離開的密鑰，想要離開，就得先得到它才行。”

“條件？”

“做個游戲，贏了，不光球歸你們，我還免費幫你們擦屁股，把入侵痕跡抹的一干二凈。”

“輸了呢？”張小顯沉聲問。

“聽我一年的命令。”

這是什么變態的要求？張小顯很納悶，難道對面是個變態？不對，還有可能是幻想著爭霸世界的中二少年。

“不用那副表情，我既不變態也不中二，而且你們放心，我的命令也絕不會違法。”

這似乎是個贏了有好處，輸了沒大礙的規則？

“絕不違法也不意味著很容易達成，如果對方給你一個無法完成的命令，那你不是要一輩子都聽他的？”云薇的聲音恰時地在張小顯耳中響起，打消了他消極的想法。

“想好了沒有，時間不多了。”年輕人有些急不可耐，出聲催促。

此時鐵球上的數字也倒數到了150。

還剩3分鐘不到。

“同意，說你的規則。”

“很好。”年輕人滿意地說，“規則很簡單，我會在這里造一個面積為10000平方米的正方形，這個正方形中隨機布滿空洞，這些洞的大小恰好可以讓鐵球出入。

然后我將鐵球拋向空中，鐵球在落入其中一個洞中后會經過10秒的時間會重新彈出來，不過不是從之前的洞，而是隨機選擇一個洞口。

我們要比的，就是在那瞬間搶奪鐵球。”

“這不就是打地鼠嗎？”張小顯說。

“確實類似，不過打地鼠的洞口是固定的，可不會隨機變化。”

“那么我怎么確保你是否作弊？”張小顯瞄了眼周圍，“你可是今天的管理員，完全有權限做到這一點。”

“確實，那用這個好了。”年輕人隨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投影出現在兩人的上空，投影中的畫面正是張小顯之前用過的那個數據大樓大門前的治安監控。

張小顯很不解。

“用過路行人的頭發絲數量做隨機數怎么樣？”

“可是我也不數不清他們的發絲啊。”

“那路旁梧桐樹的落葉數？”

“沒那么多眼睛同時看。”

“汽車輪胎上卡著的小石子數？”

“我可沒那么好的眼神。”

年輕人不再選取目標，他看著張小顯，“你還是不信我。”

“當然，不管多么復雜的數，在經過系統的換算之后都沒有任何意義，目前的計算機，可造不出真隨機數，而且即使造出來了，你想改，也是輕而易舉。”

“你有什么想法？”年輕人冷笑，“再啰嗦下去，就沒時間了。”

這時鐵球上的數已經到了120。

“既然這是你的主場，那么也得給我這個客場一個先手權吧。”張小顯說，“就由我隨便喊一個數字做為隨機數吧。”

在此之前，云薇從沒發現張小顯竟然還有這么不要臉的天賦。

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可以隨時修改地面空洞的隨機數，張小顯這樣做，只能預測鐵球進入洞口的位置，卻無法預測鐵球從哪個洞口彈出。

年輕人無所謂的答應了張小顯。

在他看來，對方怎么都是輸，即使自己真的不用任何作弊手段，對方也毫無機會。

畢竟自己是D級啊，而對方，撐死了一個E。

張小顯和年輕人分別站在邊長100米的正方形兩側，鐵球懸在正方形的上空，等待張小顯嘴里的隨機數掉落對應的洞口。

張小顯突然有些緊張，眼前密密麻麻的洞口看的他都快犯病了，盡管他并沒有密集恐懼癥。

“以前怎么從來沒覺得100米有這么長。”張小顯望著那邊的年輕人低聲說。

“不要想那么多，既然定下了方案，不管有沒有機會，都要全力以赴。”云薇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安慰的安慰話，“雖然我覺得你是毫無機會的。”

張小顯搖搖頭，前面還好，最后一句真是暴擊。

算了，不想了。

張小顯集中精神，忽然一聲大喊，“三十六。”

空中的鐵球立刻向下墜落，掉進橫豎都是三十六的洞中。

洞口以下的情況張小顯不知道，但此時表面所有的洞口位置開始變化，這種變化隨機且雜亂，看不出絲毫的規律。

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時間會主觀上變慢。

張小顯感覺已經挨了很久之后，突然靠近左上角位置的一個洞口中鐵球一閃而出。

他意念一動，就出現在了鐵球旁邊，只是還沒來得及伸手，鐵球就已經被年輕人抓住了。

他得意地將鐵球重新拋向空中，對著張小顯笑了笑。

“頭籌。”

張小顯回到之前的位置，嘆了口氣，“就知道沒這么容易。”

云薇這時也冒了句話，“意料之中。”

“喂，好歹我們現在還是盟友，你能不能稍微鼓勵鼓勵我。”

“鼓勵有用嗎？”云薇用她特有的聲線略帶嘲諷地說到，“雖然你們移動的速度一樣，但他是D級，不說各方面的反應都比你快，光是單純的經驗就能碾壓，就更不要提主場優勢了。”

最后，云薇做了總結，“要不你提前認輸吧，然后說說好話，拍拍馬屁，一年時間也很快的。”

張小顯不理她了，心想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現在明顯是想把我賣了求榮。

張小顯看了看鐵球上的時間：80。

“時間不多了。”他想著，然后閉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氣，盡管在虛擬世界這是一個多余的費動作。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深處，一條淡到幾乎不可察覺的鎖鏈開始沿著看不見的線緩緩移動。

“兩千四百八十六。”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