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糅了無序的混亂和凌亂的過去數據，那意識從深淵來。”云教授嘆了口氣，“是探驪的詛咒。”

“那會變成什么樣？”張小顯看了眼黑貓，猶豫著問。

“瘋狂，我也只知道瘋狂，至于更深的，暫時還不了解。”

“那么云薇也……”張小顯斟酌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

“沒有。”云教授眉頭緊鎖，“我也很奇怪，但我懷疑這和那段無法消除的碎片有關。”

“云老師，接下來還需要我嗎？”張小顯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當然，”老人笑了起來，“我們當時的約定是把小薇的意識帶回身體，所以你還沒完全完成委托。”

“可是云老師，我能力低微，能幫忙的地方實在有限，后面的事，我怕自己拖后腿。”

“沒關系。”老人說的篤定，比張小顯自己有信心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可是……”

“云薇那丫頭就拜托了。”

張小顯將后面的話都咽了回去，眼前的老人神色嚴肅，他只能沉默。

“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張小顯和云教授已經離開了那間屋子，他站在中間院落里，看著還在長廊上的老人。

“先回去吧。”老人說，“先回去找到小薇的身體，我這邊準備好了就通知你。”

張小顯點頭。

離開的時候，張小顯站在大雜院的門口問了老人最后一個問題，“云老師，當時您為什么會找到我？”

這是張小顯一直的疑問，在經過這幾天的事以后，他的疑惑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竟然會被人選中做這樣的事，選擇他的還是資深的物理大佬，如果其中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張小顯打死都不會信。

老人反問了少年一個問題，“你相信緣分嗎？”

緣分？

在一個研究物理學的教授口中，張小顯竟然聽到了這種玄而又玄的回答。

他看著老人，點了點頭離開，只是眼中難掩失望。

直到看著少年的背影走遠，老人才低聲說了句，“妙不可言。”

上海。

經過兩天的時間，張小顯終于帶著黑貓來到了上海。

站在大路旁的弄堂口，張小顯有些驚奇。

“我以為你們家會是那種很高大上的別墅。”

“電視看多了吧。”黑貓對張小顯的問題嗤之以鼻。

一人一貓就這么朝里走去，巷子里的人也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管，現在不比以前，很多巷子都開了各種店，做起了生意，每天來往的人很多，不再是從前那種半封閉式的環境，人人都是鄰居，彼此知根知底。

一直到巷子最里面的拐角處，張小顯才停住。

“就是這里。”云薇說。

“那進去吧。”

“鑰匙在門口花盆底下，你摸摸看有沒有。”少女的聲音里有絲不確定。

張小顯一摸，還真有。

他拿著鑰匙，準備開鎖。

“哎哎哎，你哪個啊？面生的很，以前都沒見過。”一個中年婦女突然站在張小顯身后，張嘴一通問。

可惜張小顯一句沒聽懂。

黑貓噗嗤笑了，喵了一聲。

引得兩人同時歪頭看過來。

“她問你是什么人，你就說是云薇的表弟，暑假來找她預習功課的。”云薇的聲音也在張小顯耳中響起，告訴他怎么回答。

“阿姨你好，我是云薇的表弟，暑假過來找她提前預習下高二的功課。”張小顯說話的時候微微一笑，少年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老婦女頓時大生好感。

“哦哦，原來是小薇的表弟，小薇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成績一直就是頂呱呱，她馬上也是高二，你來找她預習功課就對啦，我家明明馬上初三了，看來有時候也要麻煩麻煩她。”

張小顯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貓。

馬上也才上高二？那之前小世界里那個女人……

“那是我的虛擬形象。”云薇說，“別聽她說了，老婦女說起來沒完沒了，趕緊開門吧。”

張小顯不管一旁嘮叨的女人，開始對準鑰匙孔開門。

“哎哎哎，不要開門啦，我剛忘記說了，小薇她家現在沒人在家。”

家里沒大人是正常的，可這時候云薇應該是在家的。

“云薇也不在嗎？”張小顯問。

“早幾天，小薇這孩子不知道什么情況，突然在家神經兮兮，大吵大鬧，跟羊癲瘋發作一樣，后來還是居委會報警，好幾個人才把她制服帶走。”

黑貓瞳孔猛然收縮。

“現在她人在哪？”

“我不曉得，你可以去前面的崗亭問問。”

張小顯一陣風地跑掉，留下一臉愕然的女人，“這孩子看起來清清秀秀的，沒想到跑起來這么快，不行，明天開始也要讓我家明明減肥。”

張小顯一口氣跑到巷子口，在巷子口的崗亭問到了當時的情況，恰好那天也是這人值班，最后說好像是送到了醫院。

問到醫院名后，張小顯查了下地圖，發現距離不遠，他也不等公交車，直接一口氣朝那邊跑去。

他知道云薇著急，片刻不敢耽誤。

大概七分鐘，他就跑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他看著醫院的牌子，和云薇確認了是這家醫院沒錯。

到了地方，反而不急了。

張小顯背著書包朝里走，黑貓依然躲在書包里。

“還好，不算遠。”張小顯語氣輕松。

“大概五公里。”云薇這時候也冷靜下來，聽到張小顯的話，不含感情地回了句，“七分鐘跑了五公里，擺以前你已經橫在馬路上了。”

“七分鐘五公里……”張小顯沒想到距離這么遠，“不會吧，這么遠，如果是真的，別說橫在馬路上，就是橫在火星我也跑不到啊。”

張小顯心中有猜測，聲音也暗含了高興，“這就是探驪？”

黑貓不屑，“不過是一個E。”

“那不一樣，再怎么說，現在我也算是超凡了。”張小顯美滋滋地說。

“年輕人沒事多出去走走，別天天宅家里打電腦。”云薇一副老學究的口氣，“看你現在的樣子，再想想剛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被壓抑的太久了？”

張小顯一愣，“也許吧，正常人都會害怕的。”

這一打岔，超凡的喜悅已經沒了。

張小顯在服務臺問到房間號后，有些怪異地看著黑貓。

黑貓也怪異地看著張小顯。

“走吧。”兩人同時說，“先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