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殿內。
七殿下宇文澤望著殿內俯首的副將神色凝重望著下面的人:“一路上如何”。
此次山高水遠來南遙,大家都知道會有婚約,每一位主子都是要準備賀禮的。
月錫的習慣總是要分兩撥趕路。主子們先到,賀禮隨后幾天到。
“回殿下,屬下一路上小心翼翼并沒有被三殿下發現。”殿內副將單膝抱拳跪在中間稟報。
“可發現什么異樣”四殿下宇文汭緊隨其后發問。
“屬下發現三殿下給南遙的賀禮格外豐厚,足有二十輛馬車,但從月錫探得的消息,三殿下的賀禮裝不下二十輛馬車,怕是這馬車中另有隱情”
宇文淵思量了片刻:“姜家的傳家寶最多能裝一輛馬車,況且大多基本都和我們一起來了,若是只對付你我,著實有點太多了,三哥身在異鄉確實是有些招搖。”這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剩下十幾輛馬車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老三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此次出行他知道必定會有動作,可那是十幾輛馬車,動靜未免有點太大了。
姜家是制毒的高手,祖傳制毒的方子太多了,在月錫只要是姓姜的人都會研制毒藥,更可怕的是他們從不外傳,而且只顧研制毒藥,從不研制解藥。
尤其是當朝皇后姜后,藥理毒理無不精通,連帶著親兒子老三宇文淵也通曉各毒,每次出行都會備著姜家秘制的各種毒藥,是殺人利器,也是報國的良方。姜家每每出手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毒。
可就算是姜家必不可少的毒藥,也裝不了二十馬車,而且這毒可是姜家人最寶貴的傳家寶,一般都會隨身攜帶。
“可否找到那位女子?”他繼續發問。
“回殿下,屬下調查了貴胄家室十幾家了,還是沒有什么頭緒。”
“你先退下吧”四殿下宇文汭向殿內的副將點頭示意。副將便行禮退下。
“四哥”宇文淵沉沉地說道。“這次宇文淵卻是來者不善,這準備也過于充分了,不得不嚴防。不論有何新情況,你我只用明哲保身就可。”
說罷長長地嘆了口氣。宇文淵和宇文汭心中都很明白,這次姜家的目標或許不單單是他宇文淵了,如此大的陣仗,怕是南遙的人也要牽連其中了。
只是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牽扯其中,若是情形嚴重,后果不堪設想,如今自己和四哥剛沒了兵權,身處是異國他鄉,自己的對手準備著如此大的陣仗。 他只求這次能明哲保身。宇文澤在心里細細盤算著。凌厲的雙眼微瞇起來,直直地盯著面前的五彩雁魚燈出了神。
“還是要找到那個人,我這心中方能對你有些踏實。”只有找到那個人,才是真正防得住姜家人的利器。
宇文澤說完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不自覺地他竟然又記起了今早在林間遇見的那個野丫頭。只覺得奇怪,怎么會莫名其妙想起她。
四殿下宇文汭在一旁不做聲,思緒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場大雪,潔白無染的雪地上蜷縮著一個女人,她頭發凌亂,大口大口地嘔著鮮血,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凄慘的畫面。
長樂公主趴在地上,頭發亂蓬蓬地散落,一旁八歲的宇文澤抱著長樂公主骨瘦如柴的肩膀不知所措,忽的一下,公主又嘔出了一大口鮮血,在白色的雪地上蔓延了開來...
他目光偷偷看向七弟,不禁心中泛起了陣陣酸澀。那是七弟的生母,如今走到這一步,也都為著十六年前的那個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