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張載
天空中飄起了濛濛細雨,街道上空無一人。整座城市像是被開了靜音一般,寂靜無聲。
老板端著一杯紅酒,坐在柜臺前,看著窗外灰暗的天,時不時有幾滴雨飄進店里來。
“好——無聊啊。不知道剎那個家伙過得怎么樣,估計又躲在哪個地方偷喝酒吧。”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起身想要再去倒一杯。這種天氣最適合和老友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了,如果別說老友了,就是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這時,掛在門上的鈴鐺突然響了。要知道,這鈴鐺聲可有半個月沒響過了。
“你好,請問這邊的老板在嗎?我找他。”從門口進來了一名高大的青年。沒有撐傘,衣服頭發都被淋濕,手中拿著一個用布包裹著的東西。
“你哪位?”老板沒有去看他,自顧自地往杯中倒酒。
青年走進了店,順手將店門關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蔡步國,是來找古今的老板談生意的。”青年脫下外套隨意地擦了擦濕漉漉的身子和頭發,看著老板說道。
老板端著紅酒坐在了柜臺的椅子上,眼底閃過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深沉,然后端起酒杯細細地品上一口。
“我就是這里的老板,我姓陳。說吧,找我談什么生意?”
“您就是這里的老板呀!太好了!”蔡步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激動地說道。
他剛欲向老板走過去,卻被老板一臉嫌棄地攔住了。
“誒誒,別過來。給我地板弄濕了搞起衛生來麻煩。”
蔡步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急急忙忙地擦著身上被雨淋濕的地方。
“聽說您會用一個心愿換取中意的古玩是嗎?”蔡步國有些期待地問道。
老板聽后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沒錯,前提是我得看中。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不是隨便什么破銅爛鐵都收的。”
“那您看看這個。”說罷,蔡步國將手中那用布包裹著的東西慢慢掀開,里面是包裹著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藥壺。
老板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里是古玩店,不是藥店。你這藥葫蘆,我不收。”
“別呀,您再好好看看呀!這確實是古物,您再仔細看看啊。”蔡步國一聽有些急了,剛想走上前去,卻又想起了老板剛剛講的,便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原地。
老板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將酒杯放在了柜臺上。起身走近了蔡步國。
“給我看看。”老板盯著他手中拿著的藥葫蘆,開口道。
他將藥葫蘆遞了過去,老板拿起后細細地看著。單從外表來看,這確實是一個很普通的藥葫蘆,甚至于做工極其粗糙。打開葫蘆蓋子一聞,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就算真的是古物,估摸著也值不了幾個錢。
他的手輕輕撫過藥葫蘆粗糙的表面,隨后嘴角揚起一抹不知何意的微笑。
“懸壺濟世,但求的不過是問心無愧四個字罷了。”
老板的話讓蔡步國聽得是一頭霧水,也不知其中的意思。
“過來坐吧。”老板提著葫蘆向柜臺里走去。
“不……不必了吧,主要我怕老板你這點給我呢弄臟了。”蔡步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老板將茶具擺了出來,藥葫蘆就放在茶具的一邊,自顧自地坐了下去,泡起了茶。
“沒多大事,大不了給我幫店里的衛生搞了。”老板的語氣平淡無奇,單看泡茶的手藝卻很是嫻熟。
蔡步國心中一陣苦笑,合著自己是客人,還要充當清潔工啊。
他坐在了老板的對面,自始至終老板都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只是專心地泡著茶。
“來嘗嘗味道怎么樣。”老板遞了一杯茶給蔡步國,后者端起來問了問,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入喉的一瞬間,茶香濃郁,回味清甜。
“這是綠菁茶,古時候人們把綠菁寓意著堅韌不拔,和人一樣。”老板喝了抿了一小口,然后細細地講解著。
蔡步國點了點頭,他對于茶道來說一竅不通,只知道喝進去味道好的便是好茶,哪管這么多寓意。
“愿不愿意聽我和我講個故事?”
“講故事就算了吧,主要是我趕時間。”蔡步國放下杯子,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這是規矩,不想聽也可以,帶著你的藥葫蘆走吧。”說罷老板欲要起身,卻被蔡步國拉住了。
“別呀老板,我聽,我聽還不行嘛。”蔡步國略顯無奈地笑了笑,若不是有求于人,又怎會如此這般。
“這個故事有點長,你可要聽好了。“
老板盯著蔡步國,露出了一抹不知名的微笑……
醫者有仁心,慈悲濟世人。懸壺輕己利,德品勝黃金。
江夏郡有一名醫,年紀輕輕卻以醫術聞名響耳,不少各地的病人不遠千里前來治病。而名醫以仁心仁術為準則,不為名利。凡事前來治病的人,他都會盡心盡力地去醫治,而以他的醫術皆是藥到病除,故而在江夏郡一帶頗受人尊敬。
“蔡大夫,您看我這病……”
醫館內,面容清秀的青年正給一名中年人把著脈。那中年人面容枯槁,骨瘦如柴,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青年把完脈后微微一笑,“丁伯,您這是平日里太過操勞所致。我先給您開幾副補血養氣的藥,這段時間田里的農活就先不要去干了。調養一段時間。”
“謝謝蔡大夫了,可是這錢我……”中年人有些尷尬地開口,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澀,聲音也小了下去。
“沒事丁伯,先治病要緊,這錢先賒著便是。”青年搖了搖頭,隨即抓了兩副藥遞給了中年了。
“這藥切記一日兩次,一次半包。要是服用過多了,這藥效可是會傷到身子的。”
“蔡大夫,您可真是華佗在世,慈悲心腸啊。”接過藥后,中年人不勝感激,連連道謝。
青年聽后淡淡一笑,“華佗再世不敢當,但是我知道若是連街坊鄰里的病都治不好,那我可真沒臉去見我爹了。”
“不會的不會的,蔡大夫醫術高明,又樂于救助我們這些窮鄉鄰,相信你爹在九泉之下知曉了定會高興的。”
簡單寒暄幾句后,便將中年了送出了醫館。離去時中年人還不忘回頭再道句謝。
看著中年人離去的背影,青年長長呼出口氣。回到醫館時,里面坐著個妙齡少女。
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甚是可愛。扎著兩根麻花辮,粉嘟嘟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上幾下。
“蔡奕,剛才是不是又沒收藥錢!”少女插著腰,氣呼呼地沖著青年說道,一點都沒有給好臉色。
青年聽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走上前去揉了揉少女的小腦袋。
“丁伯一個耕民,過日子本就不易,大伙都是街坊鄰里的,哪里好意思收錢。”
“哼,就你借口多。自從開了這個醫館之后天天賠錢,再賠下去我看你連飯都吃不起了。“
青年繼續揉著少女的小腦袋,頭發都被弄亂了。他比少女高出了半個頭,所以稍微抬抬手就能揉到。
“這不是還有你嘛。”
“切”,少女朝他丟了一個白眼,“到時候這醫館也倒閉了,你也流落街頭,看你拿什么娶我。等到那時,我就找個大戶人家嫁了。我看鄰郡的顧家老三就不錯,長得多俊啊。”
青年聽后一把摁住了少女的頭,故意面露兇色。
“你敢!”
“都!說!了!多!少!次!不!要!摁!我!頭!”少女抬起頭,兇巴巴地看著他。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青年悻悻縮回了手。
“我哥說了,被人摸頭會長不高的。”
“你哥懂什么,誤人子弟他倒是最在行。”青年看了她一眼后,便走到了藥柜前收拾著。
“要是真的想長高,多去吃點田七粉。對了對了,順便再去吃點木瓜,可以長大一點。”青年扭過頭來,緊緊盯著少女身體的某個部位。
“還是太平了呀。”他暗自嘀咕著什么,一臉失望之色。
等到少女反應過來他的目光時,臉紅的像個桃子一樣。當下拳頭緊握,一拳敲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差點沒給他一口老血敲出來。
“讓你再看,信不信給你眼珠子挖出來。”少女惡狠狠地說道。
“我這不是為你好嘛,誰叫我攤上了你這么個待嫁娘。”
少女聽完后臉更加紅了,眼神也四處亂瞟,就是不去看他。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青年轉過身來一把摟住了少女的腰,這可把少女嚇了一跳。想要掙脫卻發現怎么樣都掙脫不開。
“怎么,現在想反悔啦,告訴你晚咯。”
“放開我,這門還開著呢,讓人看見多不好。”少女捂著臉,生怕他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可是她不僅臉紅,就連耳根子都紅的透透的。
“看見就看見唄,誰還不知道我有個俏媳婦啊。”
“你們男人啊,滿嘴的花言巧語。”少女發現掙脫不開便放棄了,青年將少女捂著臉的手撥開,兩個人看著對方。
“好啊,那就讓我這張花言巧語的嘴巴親一親。”
青年將頭慢慢靠了過去,少女也很自然地閉上了眼睛。
“蔡大夫!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啊!”
正當二人要吻上之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喊,一到人影急沖沖地沖了進來。
青年一把松開了少女,二人低著頭,少女的臉紅的發熱,場面一度尷尬。
沖進門來的那人一頭霧水地看著二人,貌似是好像打擾到了些什么,可是心急的他也顧不了這么多。
“阿慶,怎么了?這么著急?”青年若無其事地看著沖進門來的男子,問道。
“不好了蔡大夫,我爹吃完午飯開始便一直上吐下瀉,現在昏過去了。”那人焦急地看著青年,說道。
“你別急,我這就跟你去看看。”
青年轉過身將藥壺掛在腰間,背上藥箱便要走。
“哎哎。”就當他要出門是,被身后的少女叫住了。
“我哥說讓你晚上去我們家吃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談。”
青年對著少女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得少女心里又是一陣酥酥的。
“知道了,你放心,砸鍋賣鐵我都娶你。”
青年這句話幾乎是在朝著大街上喊出來的,聽得少女恨不得找個地縫就鉆進去,實在是覺得太丟人了。
門口走過的老大爺呲牙一笑,缺了兩顆門牙的他估摸著喝了不少西北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