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冉看著她：“若你和親失敗或是死在和親途中，那么南楚就有了與沐國一戰的借口，南楚分兩派系，以阮騎為首的不戰保守派和以皇室為首的一戰霸沐派，若來殺你，南楚皇室為第一疑兇，而早不在沐國刺殺，晚不在楚國刺殺，偏偏選在這無主之城，實在可疑，所以，沐國朝堂也一定有通楚叛賊，而這些，你都知道?！?

“那你知道，還來的目的是什么？明明都是死，為何還要鋌而走險來上一遭？”沐冉繼續問。

沐霜抬起頭，雙目瞬間沒了方才的哀訴之情。

“沐城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來形容你：寧做朝中郎，不作閨中女，今日我才知道，你不僅僅是生在了個好時候，也確實配得上這樣的話?！闭f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個錦囊。

“這錦囊是父皇給你的，你一看便知?！?

沐冉接過錦囊打開來看。

信上就了了幾行，看完沐冉卻恍然大悟。

“是的，我就是一個棋子，用完便可拋，所以我得求你，嫡長公主，只有你，才能救我一命。”沐霜仍舊跪著，但她卻不卑不亢地說著這些話，嘴中盡是嘲諷之意。

但她的不卑不亢與芙兒的不同，她的不卑不亢滿含著對世界的惡意，她恨天對她不公，父對她不寵，更恨人間無道，命不由她。

而芙兒的不卑不亢是上位者的傲視，是對不甘的不折不撓，是能屈能伸，是相信柳暗花明，是接受命運卻不屈服命運。

有些人身處黑暗卻追求光明，而有些人身處黑暗卻想偷渡光明。

所以她們本質不是一樣的人。

關死門時，沐冉聽到沐霜的哀怨：“沐冉，除了命運，我一點不比你差！”

斂秋在門外聽見，氣得要踹門，讓沐冉攔住，她說：“對這樣的人，大可不必?！?

（其實沐冉做的事很多）

長老殿內，

沐冉坐在長老椅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愁容。

“這也就說通了為什么父皇命我送親?！?

無機搖了搖扇子：“送親是掩人耳目實則是調查通楚賣國的奸臣?！?

“所以沐霜說得對，她在父皇的棋局里，只是一枚棋子，隨時赴死的那種。”

“不，殿下，你這點就低估了陛下的心思。”無機說道。

“哦？”

“該局繞你設，此棋為你出，你若不讓她死，她便不用死?！睙o極笑了笑，捻起竹葉茶，抿了一口。其實他還有話沒說，這看似是為了捉賊而設的棋局，其實只是天下為局的一部分，這也更像陛下對沐冉設下的考驗，“可偏偏，殿下的性格，必不會讓沐霜白白送死，所以這便是陛下對沐霜的眷顧。”

“如果通過當晚刺殺的蛛絲馬跡，是絕對查不出來誰是叛賊，所以必須有人嫁入楚宮。”沐冉盯著杯沿細道。

“所以......”沐冉抬頭看向無機，正巧對上他的眼神，沐冉一拍桌子“可父皇怎么知道，我會在青樓救下阮夢芙，還許她信物......”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沐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