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關乎神明

凌天離開后，西南坤王把凌天的話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大哉乾元。有些事情，畢竟只有當事人知曉。在沉默了幾秒鐘后，大哉乾元指示西南坤王放棄前期針對洛克鎮的計劃，全力輔助凌天在洛克鎮的一切行動。

在新一天的十大聯盟碰頭會上，西南坤王提出了退出針對洛克鎮計劃的事項，并且明確表示要全力配合凌天的行動。當然，他也說得很明白，這是他們會長的決定，他只能聽從。不久，鐵血兄弟會的鐵血風正、巾幗聯盟的暮色圣光、武道宗的武老三也表示收到會長指示，全力配合凌天在洛克鎮的計劃。十大聯盟本來就互相合作，這樣一來，弄到最后十大聯盟里只有大秦皇朝還在堅持，畢竟凌天可是當眾侮辱了千古一帝。但是在話事人大風向會長報告之后，千古一帝默默指示大秦皇朝在洛克鎮的行動與其他公會保持一致。畢竟如果不這樣做，就等于是以大秦皇朝一家公會抵抗其他九家公會，這種行為智者不取。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要報復凌天的譏諷，千古一帝有的是時間。

游戲里的利益就是現實里的利益。每一個公會背后都是一個個巨大的利益團體，但是凌天知道，不管有多難，這些家伙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一定會放棄針對洛克鎮的不利計劃。無他，還一個人情，一份承諾而已。至于以后，大家見面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這就是社會，是人心，哪怕是至親，也往往免不了刀兵相向，更何況這里參雜著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

凌天沒有再出城練級。在他升階到三階之后，他就不再去虐殺小怪。原因么，也很簡單。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吃人肉的時候，他會吃；為了活下去，可以不吃人肉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去吃。人有時候做出超乎倫理的舉措是因為沒有倫理，有了倫理還要做超乎倫理的舉措，那人就不是人，而是野獸了。

為了不讓自己無事可做，凌天加入到了繪制魔法陣的隊伍。說來奇怪，自從自己修煉了天地萬象劫之后，凌天就覺得這個世界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在牽引自己去做出一些超乎自身計劃的事情。同時，他也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像NPC而不是玩家了。最起碼，他的舉措已經不再限制于創世神頒布的系統任務。他憑借自己的諾言去做事，也不在乎會不會有任務獎勵。同時，NPC們也越來越不把凌天當作是玩家，因為凌天的舉措與他們無異。畢竟，種族的根本區別不是來自于膚色，也不是來自于身份，而是文化，是人和人之間不相容的舉措。孔子曾經說過，外族人遵守秦那斯的禮節，穿著秦那斯人的衣服，說著秦那斯人的話，他就是秦那斯人；而秦那斯人穿著外族人的服飾，說著外族人的話，舉手投足都是外族人的舉措，就算他生在秦那斯，長在秦那斯，他仍然是個外族人。

當然，可能也許洛克鎮就是個奇特的居所吧。以前不能做的事情，在洛克鎮，凌天可以非常輕松地辦到。就比如繪制魔法陣，角色欄沒有相應的技能，玩家就不可繪制出真正的魔法陣，除非你是神級玩家。但是現在不一樣，凌天可以對魔法陣進行繪制，進行刪改，神級之后獲得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施展出來。在凌天看來，洛克鎮不是一段程序表達建構的虛擬世界，而是一個確乎存在的世界。這種強烈的感覺就如同自己第一次面對滅世天尊一樣。一次世界生滅，他便失去了很多的朋友……兩個紀元下來，能夠記得他的，恐怕也就只有光明主神露西亞等少數幾個神明吧。可惜啊，他和這幾個神明卻是相愛相殺，無時無刻不想找個機會弄死對方！

建筑城池，凌天并不是新手。在第一個紀元里，他曾經是光明神的狂熱粉絲，主持建造過諸神大陸當時最宏偉的光明神廟。不過如今比不得當年，畢竟實力所限，能夠發揮的力量實在不多。否則，也根本不需要十大聯盟幫忙，單單是他一個，便可以從容對抗洛克鎮接下來的劫難。但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啊。

十大聯盟也真的變性了，雖然討價還價依舊，但是不再在背后搞那么多小動作。大家真心實意地合作幾天后，便有大秦皇朝的玩家向凌天請教戰斗的技巧。他原本以為會碰個釘子，但是沒想到凌天竟然毫不猶豫地手把手地教了他一個下午。在那之后，便經常有人向凌天請教，甚至有人問起了現實世界中的武道修煉方法。對于現實世界的事情，凌天只字不提。但是游戲中的玩法，凌天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中，大風就向凌天討教了一個他很想問的問題：為什么凌天說神靈血脈不可以直接使用？

“神靈血脈，準確說是神明使用的一切物品，都非常危險，都不可以直接使用，包括神器在內。”凌天嚴肅地說，“玩家修煉到九階，就可以稱為真神，但是那不是真正的成神。只有度過神劫，成為十階圣主或者說下位神祇，凝結出屬于自己的神格之后，才能算的上成神。諸神過去的兩個紀元里，真正成就神明之位的壓根沒有幾個。包括暮色圣光在內，雖然你們都認為她的實力達到過十一階，擁有過屬于中位神的神力，但是事實上，她的神力來源于光明神的賜予。她沒有凝結出真正的神格。不光她沒有，十大公會的會長同樣也沒有，他們都參與了神格的爭奪，都得到了不屬于自己的神格，他們都擁有神明的力量卻沒有真正的成神。對于神明來說，最重要的力量來自于法則。現在的永生之主哈迪斯，擁有比魔界更加浩瀚的冥界，但是哈迪斯完全不是魔界之主路西法的對手。究其原因，就是路西法是自身修行成神，他的力量百分之一百屬于自己；而哈迪斯借用了前冥界之主的脊骨，力量借助于他人。冥神是非常古老的神明，他幾乎就是伴隨著冥界而誕生。他沒有神格，脊骨就是他的神格。哈迪斯借用了神骨，力量不存粹，法則不完整，發揮不出多少真正的力量。神明的血液和神明有關的神物中含有神明的法則，直接使用縱然強在一時，但是將來登頂神途就非常困難。法則只能借鑒，直接挪用只會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凌天說完，直直地盯著大風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大風被凌天盯得直發毛，迎著凌天瘆人的目光，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越來越真實！”

“將來會更真實。”凌天拍了拍大風的肩膀，“神靈都是屬小強的，沒那么容易嗝屁。就好像隕落的元素女神，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等待復生。如果我是你，在登頂神途之前，跟神有關系的東西能不碰就不碰。”

大風有些冷汗冒了出來，但是還是道：“我也想登頂神途，可是……”

“可是神劫太難了？”凌天反問道，“不是神劫太難，是你太弱。就像你說這個世界越來越真實，你要想真的問鼎神途，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最好改為‘越來越不虛幻’。靠著屬性成不了神，這就是你的最終成就一直停留在九階始終無法成為圣主，踏上神途的原因。要想成神，首先你自己就要成神！”

大風想了想，雖然覺得凌天的說法危言聳聽，駭人聽聞，但是，本能的又十分信服。

“我今天跟你講的，以后別人也會告訴你。”凌天靠近大風，道：“世界是真的世界，神明是真的神明。創世神的神力莫名其妙地在不斷變弱，它對玩家的保護也在不斷變得薄弱。你也是高手，自然知道被普通怪物殺死人物等級掉三級，但是被特殊怪殺了有時候不光要等級清零，甚至要重新建號。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難道是游戲的設定？游戲為什么要這樣設定？回憶一下滅世天尊毀滅世界時你的感受——無法復活，直接掉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來告訴你，這意味著也許有一天，你在游戲里掛了，現實世界里也會掛掉。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些駭人聽聞的傳說你也能接觸一些。還有更加駭人聽聞的，告訴你你也無法接受。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不要相信神明的話，那些家伙都是騙子。順便，關乎神明，我再給你幾條建議：離開洛克鎮以后不要跟別人談論神明的話題，也不要直呼神明的名諱，神靈擁有‘觸名有感’的神力，惹他們不開心會給你帶來麻煩。如果你不小心使用了神明的血液或者和神明達成了協議，擺脫神明糾纏的辦法有兩個，要么滅了這個神，要么刪號重來。對于你，能夠在我神骨的氣勢下堅持不倒，你沒這個實力，但是你身上一定有神的物品。如果你信得過我，刪號重來吧。畢竟，你也不想有一天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凌天的話說完了，大風也冒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