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兒說不上寒冷,也不是什么清爽,叫人舒服就對了。兩個人兒牽著馬,上面坐個玉公子。唇紅齒白的,活脫脫一個姑娘。
云沐風苦哈哈的說道:“留隍城這就沒有大路?鉆這山窩子,平白吃苦。”
小姑娘側著腦袋得意道:“走大路哪行,娘親見我丟了,一定叫人抓我。這叫未雨綢繆,你倆懂什么。”
沒多久進人進了山林,趾高氣揚的小姑娘被樹上掛著的青蛇嚇破了膽。緊緊地趴在馬背上,動也不動。黃馬兒連連昂頭嘶鳴,得意無比。云沐風拾起木頭敲打,羨慕無比。“上天了你,回頭一定燉了你。”老馬立刻低頭,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倒是叫幾人哭笑不得。
“閨女啊,咱這還得走多遠啊,我這老骨頭可折騰不起嘍。”
老蠻兒拍著腰桿,賴在地上不動了。口中直道:“歇會。”
李茯苓晃著腦袋想了片刻道:“爹打獵來過,過了這座山就有路。快些走吧,本姑娘可不想在此處過夜。”
云沐風嘆氣,拄著根木棍一拐一拐的。“誰叫你是雇主呢,老蠻兒,走了。”
老蠻兒怨聲嘆氣,直道“命苦。”還是跟著走,腳下還不慢。
天穹突兀的暗了下來,飛鳥亂轉,走獸奔逃。云沐風趕忙拉著幾人尋了個山坡爬了上去,瞧著山下的景象沒了辦法。“怎么搞得,還能碰上獸潮了?”
這話自然是對老蠻兒說的,至于李茯苓,早就嚇壞了。
“少爺,您看那邊,飛著嘞,仙人不是?”
云沐風看向西方山崖,白色人影漂浮,云霧繚繞。偌大的陰陽虛影橫亙天地間,一副仙人做派。
“好家伙,碰到真仙人了。走,去瞧瞧。”
百獸奔走來的快去的也快,少時便沒了蹤影,幾人連忙奔去。“可怎么上去?”
轉悠幾圈,尋到了一條小路。幾人連連跑動,少時便跨上了山巔。
云沐風瞧見一個人影,驚奇道:“丫頭,是你找的人么?”
李茯苓早已跳了過去,拉著卿白衣的衣角問東問西。
卿白衣苦笑,向云沐風二人走來。“兄臺,又見面了。”
云沐風可不管這個,拉著卿白衣急切的說道:“剛才是你使的手段?”
“我如何有這般功力,是師父。”
向卿白衣身后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老蠻兒已經跑到了那人身邊。東看看西瞧瞧,隨后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仙人不是和咱們一樣?兩個胳膊兩條腿,也沒有啥三頭六臂的。”
云沐風臉色猛然一黑,飛起一腳踢在老蠻兒身上,可不知怎的,老蠻兒抓住了云沐風的腳。這下可好,兩人全倒了。
“嘿,你個老家伙還敢還手了。”
老蠻兒飛快后退,隨后又小心走來。“少爺,您胳膊破了。”
“啪!”
云沐風拍了老蠻兒一下,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有臉說。”
“還不扶我起來。”
“哎。”
老蠻兒笑了起來,滿口的黃牙。
“哎呦,少爺,您怎么冒黑血了,中毒了?”
老蠻兒忽然說道,云沐風一驚,連忙瞧了瞧,還真是黑血。
正在這時,天地巨變,烏云蓋頂,霎時便昏天黑地的。方才引動異象的陰陽圖瞬間蹦碎,本是端坐的老者咳出了一口鮮血。
“握草,老蠻兒,看你干的好事。”
老蠻兒哭的心都有了,支支吾吾的說道:“那還不是您先動手的。”
“莫爭,此事怨不得人。原本老夫也鎮不住,你二人只是湊巧罷了。”
云沐風指了指老蠻兒,罵了兩句。嬉皮笑臉的對著老者說道:“老神仙,這下面是什么東西啊,值的您在這守著。”
老者輕撫胡須,緩緩起身。“不過壓著個老魔頭而已。”
卿白衣走上前,呵呵笑道:“放跑了也好,原本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何況還只剩了些許殘魂,掀不起風浪。也省的師父在這守著。”
老者回身,走到了卿白衣身前拍著他肩膀。“白衣受苦了。”
話音未落,忽聞得身后喊叫。
“少爺小心!”
老蠻兒身子一縱,一把抓住了云沐風,費了老大的勁也沒拉上來。
“幫忙啊!”
老蠻兒大喊一聲,那老者呵呵一笑,右手虛托,云沐風就浮了上來。
“呼,這破地方,好端端的,說塌就塌。”隨后轉過頭,看著累的氣喘吁吁的老蠻兒笑了起來。“行啊老蠻兒,少爺欠你一條命啊。”
老蠻兒憨厚的笑了出來,鬧著頭發說道:“要是能賞咱一直燒雞就美了。”
“哈哈,等咱尋個客棧,燒雞管夠,少爺說的。”
云沐風爬起身,拍拍衣服。劫后余生還不錯。
可是任誰也沒瞧見云沐風身上散發的道道黑氣,也只有老蠻兒憨厚的笑。
那老者也沒報上個姓名,問了句“去哪?”帶著幾人騰云駕霧遠離了是非之地。望著腳下青蔥林木,云沐風從來未曾有過如此豪情,連連大喝。搞得幾人紛紛大笑。
可當真是一遁千里,稍有盞茶功夫便行了幾人好幾日也沒出來的山林。搞得云沐風連連說著:“像那孫猴子的筋斗云似的。”
眾人不解,紛紛問道:“孫猴子是何許人也?”還在云沐風含糊過去,少費些口舌。
“小姑娘,你要找的人給你尋到了,我倆就先走了,這番出門還有些事情要做。”
小丫頭有了情郎,又豈會在意兩人感受,當下便擺手稱道:“去吧去吧。”
一老一少牽著馬兒道了別,踏上了遠去的路。
不覺間已過了七日,兩人有氣無力的倒在路邊,身旁躺著只瘦馬。不知是不是錯覺,云沐風與老蠻兒總是看向黃馬。
“少爺,雞!有雞!”
云沐風一個機靈竄了起來。“哪呢?”
四處看了看,果然見一只公雞正躲在草里瞧著他倆呢。
少時,天色漸晚。火堆旁守著兩個邋遢的人兒,身旁是一地的雞毛。
“好吃么?”
遠遠地響起一道聲音,云沐風二人想也未想張口便答:“好吃。”
隨后看向對方,又同時向身后看去,一矮胖夫人手持木棒,正盯著兩人呢。
“哎呦,少爺快跑。”
“黃馬兒呢?”
“早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