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凌零從睡夢中醒來,胸口傳來劇烈的刺痛,就像是有無數(shù)的螞蟻正在嚼食他的心臟。
艱難地爬起身子,翻找柜子,從中找出一小枚藥丸,顫顫巍巍地放進嘴里。
不需要咀嚼,藥丸在和舌頭接觸的瞬間,就化為了流水,流進了凌零的身體。
胸口的刺痛慢慢被麻痹所取代,不一會兒,心臟就完全停止了跳動。
凌零閉上眼睛,開始引導(dǎo)體內(nèi)血液的流動,他的身體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內(nèi)部五臟六腑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然而最關(guān)鍵的傷口依舊不是這些。
以凌零對于自己身體的掌控,可以輕而易舉地在自己體內(nèi)構(gòu)成另一個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新陳代謝體系,來維持生命。
然而要做到這一點,需要龐大的精神力來輔助,但現(xiàn)在,凌零的精神海,已經(jīng)幾乎枯竭。
凌零的意識懸浮與精神海中,這里原先存在一個完整的世界,但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混沌。
在這片混沌之中,僅僅存在一把殘破的古劍。
一根粗大的黑色鎖鏈如一條可以吞食天地的蛟龍一般,盤繞在古劍劍身之上。
古劍上存在到巨大如溝壑的裂痕,隨著凌零現(xiàn)在不斷使用精神力來引導(dǎo)身體,這個裂痕似乎變得更大了,還不斷有碎片從中灑落而下。
身體終于重新趨于穩(wěn)定,凌零的意識慢慢從精神海中退了出來。
不知何時,他全身都已經(jīng)被汗浸濕了。
凌零緩了口氣,慢慢站起來,脫下濕透了的睡袍,露出了白嫩如霜的肩膀,膚若凝脂,白中微微透露出紅色。
修長的身體,勻稱的身材,光從背后看去,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一個絕色美人的背影。
凌零從衣柜中隨意挑選了一套衣服,穿著好后就默默地坐在了窗前,靜靜地看著學(xué)院的月景。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一朵紅色的玫瑰花映入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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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零大人,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晚上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馬上通知我!!”
清晨,貝芙走進凌零的臥室,看見正坐在窗前靜坐的凌零以及床頭抽開沒有合上的藥柜子,一下子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小臉一下子變得鼓鼓的,氣沖沖走到凌零面前,一副來興師問罪的模樣,
“昨天身體怎么了,吃了哪些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面對小女仆如同機關(guān)槍一樣的問題,凌零只是笑了笑,抬起雙手捏著她的腮幫,用力蹂躪起來,同時說道:
“哼,小小年紀(jì),就這副模樣,小小以后嫁不出去。”
不過卻被貝芙一掌拍下去。
貝芙一臉嚴肅,向前一步,抬起左腿,單膝頂在凌零雙腿中間,身軀前傾,將凌零連帶椅子,一起壁咚在墻上。
“我可不是和你在看玩笑,快回答我的問題。”
貝芙雖然只有一米五出頭,但還是要比坐在椅子上的凌零高上不少。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凌零,雙眼閃過一絲寒光。
“是是是!!!”
凌零秒慫,舉起上手,將凌晨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貝芙。
貝芙敲開凌零的嘴,聞了聞,然后走到藥柜,核查完里面的藥片,發(fā)現(xiàn)確實和凌零所說一樣,松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說道:
“哦,意思就是說凌零大人從醒了之后,就一直坐到了現(xiàn)在?”
凌零點頭。
“好吧。”
貝芙長長嘆了一聲,一把將凌零抬起來,扔在床上,用被子一裹,單手結(jié)印,小聲呵道:
“束!”
一條光之鎖鏈憑空出現(xiàn),把凌零團團鎖住。
凌零就像被包成了一個粽子,難以動彈。
“凌零大人,你今天就在這里補補覺吧,哪里都別想出去了。”
說完,再次敲開凌零的嘴,向里面塞了一大把藥,強行灌了進去,然后又是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面包,堵住凌零的嘴。
“嗚嗚嗚……”
凌零扭動身子,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不過貝芙并沒有理凌零,而是自顧自的收拾其凌零的房間,在離開之前,還瞥了凌零一眼,以示警告。
沒想到,我堂堂不朽之人,居然會被這么一個小丫頭壓得抬不起頭來。
凌零嚼著面包,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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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生總會會長辦公室。
葉傾城正處理著一個個文件,這些上任留給她的爛攤子讓她有些頭痛。
這時,貝芙走了進來。
在這個辦公室,只有兩個人被她允許可以自由進出,一個是自己的女仆長兼首席秘書貝芙,而另一人,則是凌零。
“會長,這是昨天您要我去調(diào)查的人的資料。”
貝芙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打算遞給葉傾城。
葉傾城沒有停下手頭工作,也沒有抬頭看一眼,只是說道:
“不必給我了,你直接和我說說就可以了。”
貝芙介紹道。
“表面身份?那意思就是還有身份藏在背后咯。”
葉傾城隨口問道。
“經(jīng)過調(diào)查,她應(yīng)該是秘密結(jié)社‘救亡會’中的重要人物,百分之八十是救亡會的掌權(quán)人之一。”
“救亡會嗎。”
葉傾城喃喃自語道,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凌零那里怎么樣了?”
“凌零大人依舊是那副樣子,和個小孩子一樣,不讓人省心。”
“也算正常,畢竟一下子從云端跌倒崖底,有些焦慮吧。”
想起凌零,葉傾城不知為何心情就變得稍許愉悅,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她繼續(xù)說道,
“他最近沒打算出門嗎?”
聽到這句,貝芙有些遲疑。
“怎么了?”
貝芙上前了一步,小聲說道:
“會長,今天在莊園里發(fā)現(xiàn)了‘革命軍’用來聯(lián)絡(luò)的‘玫瑰花’。”
聽到這里,葉傾城停下了手中的筆,她看向自己的首席秘書,問道:
“你覺得是這朵玫瑰花是革命軍送來的嗎?”
“不,我覺得大概率應(yīng)該是救亡會送來的。”
貝芙斬釘截鐵地說道,
“在滲透進‘學(xué)院’的革命軍中,有不少都是救亡會的雙面間諜,這應(yīng)該是救亡會對凌零大人的一次試探。”
“救亡會還是厲害啊,比那些老不死都要厲害,這么快就將目光放到凌零身上了嗎?”
葉傾城揉了揉眼睛,她靠在椅子上,左右轉(zhuǎn)動。
其實葉傾城對于救亡會的敵意并不大,救亡會的最高宗旨是拯救‘學(xué)院’,這和她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敵人是哪些掌握著‘學(xué)院’經(jīng)濟資源命脈的老不死們,他們才是復(fù)興學(xué)院最頑固的阻礙。
但葉傾城不敢輕易的去觸動他們,他們可沒有什么信仰,為了錢和力量,什么都做的出來,如果把他們逼急了,投靠到敵對的脈點,或者是革命軍,那到時可就真是學(xué)院的末日了。
葉傾城雖然對自己的力量很自信,但還沒有膨脹到認為自己可以和鋪天蓋地的大軍對抗。
現(xiàn)在正值黃金時代,20歲不到的S級修行者多如狗,到時堆人數(shù)就可以把自己堆死。
自己可以想到這一層,救亡會沒理由想不到,無論怎么看,學(xué)生會和救亡會都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互相傷害。
葉傾城有些搞不懂了。
救亡會在這個時間點去試探凌零,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想試試自己的底嗎?
葉傾城摸了摸椅子的扶手,問道:
“你覺得,凌零是革命軍的人嗎?”
貝芙沉默不語。
“沒關(guān)系,隨便說。”
貝芙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有些猶豫,也有些害怕。
她并不希望凌零是革命軍,如果他是革命軍,那么,凌零和葉傾城就必將成為敵人。
也正是如此,所以今天早上在對待凌零時,有些粗暴,當(dāng)時自己的心確實是慌了。
她怕凌零會去赴約,去和那個人接頭,所以她將凌零給鎖住,不想讓凌零出玫瑰公館半步。
見貝芙這一副糾結(jié)的模樣,葉傾城也是嘆了口氣。
她知道貝芙的想法,但她并不像貝芙一樣悲觀。
他們?nèi)酥g的羈絆非常人可以想象,就像她,她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傷害他們的。
葉傾城喝了口茶,說道:
“今天你就會公館去吧,如果凌零要出門,你就不要阻攔了,不過,你要和他一起去,他現(xiàn)在太過于虛弱,你要保護好他。”
貝芙掙扎了很久,才終于點頭回答:
“是,會長。”
葉傾城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捏著她的腮幫,用力蹂躪起來,她笑著說道:
“放心吧,你應(yīng)該相信我們,我們是絕對不會變成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