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在剛才,世界似乎是發生了什么變化。
掐指演算,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錯覺嗎?”
路易莎喃喃自語道。
她看向不遠處,那里應該是一個山谷。
現在正值靈力轉換的頂峰時期,但在那個山谷上方,靈力迷霧卻少的可憐。
就是在那里嗎?
凌零應該就是被帶到了那里吧。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些小蟲子要解決一下。”
路易莎停下腳步,冷冷說道,
“出來吧,跟了我這么久,總該膩了吧。”
“哈哈哈,天算大人不愧是天算大人,可以看穿老朽偽裝的人可不多啊。”
一棵已經快要枯萎的大樹背后,一個佝僂的老人慢慢走了出來,他沒有了往常諂媚的表情,而是一臉慈祥,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女。
“奧布里!”
在這一刻,路易莎終于將這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都梳理清晰。
為什么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傭兵團可以碰巧列出一張中央銀行需要準備三天的資源清單,而這三天后,就是靈力轉換的日子。
在當時,路易莎確實想過是否會是中央銀行和革命軍有所勾結,但現在看來,中央銀行其實早就已經投向了革命軍。
中央銀行暗自流給革命軍的資源怕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這點同樣在走類似路線的路易莎怕是再清楚不過。
一向資金就不多的紀檢委就可以撈出這么多錢,更別說是掌管著整個‘學院’經濟中樞的中央銀行。
若是當時的情況一直不變,那么等待學院的結局可能就是由于金庫的搬空,資源的減少,而引起物價瘋狂上漲,以及社會秩序的動蕩。
到時只要稍稍打一下經濟戰,革命軍就可以兵不血刃,就將‘學院’徹底攻陷。
然而,這一切卻因為葉傾城而出現了變數。
葉傾城上臺后,上來就是準備經濟改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賬。
這簡直就是直接指向了革命軍的命脈。
中央銀行的賬目,其中漏洞是經不起絲毫檢查的,這些年挖出的無底洞,已經不是依靠一些假賬就可以補上的。
而且,如果仔細查,不難找出那些藏在暗處給革命軍提供資金的企業,若是把這些翻個底朝天,對于革命軍而言也將是元氣大傷。
對于現在正在和第二脈點‘法瑪帝國’和第七脈點‘塔斯雷爾聯盟’正面交戰的革命軍,資源是重中之重。
雖然‘學院’的地理位置比較尷尬,并沒有什么戰略意義,但‘學院’的經濟實力還是在全部脈點中算是上游,對于革命軍而言,這個‘藏金庫’絕對不能就這樣失去掌握。
所以,他們就準備對葉傾城動手了。
只要葉傾城一死,‘學院’依舊是他們的‘學院’。
不過,雖然路易莎大致想清楚了革命軍此番行動的原因,但對于凌零的身份,卻是完全迷茫了。
從先前的各種跡象,都表明了凌零和革命軍脫不開干系,但現在確是要一言不合將他處決,對革命軍軍規有一定了解的路易莎而言,無法理解。
革命軍之所以可以在短短幾年崛起到這種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它有一個近乎完美的軍規,以及完全依照軍規,從不妥協的行事方式。
依照之前她的想法,如果凌零是背叛了革命軍的人,軍規條例應該是先押回革命軍本部,由軍事法庭審判后再執行,這個級別的逃犯如果在可以做到生擒,絕不會在這種地方秘密處決。
所以在這一刻她第一次對凌零是革命軍的這一想法產生動搖。
“天算大人,在這種時候走神可不是您會犯的錯誤。”
就像是聊家常一樣,奧布里似乎沒有絲毫敵意。
“你為什么要隱忍下去,對于革命軍,由你來掌權紀檢委怎么都比我要好得多吧?”
路易莎問道。
“天算大人太謙虛了,天算大人所創立的救亡會,可一直都是我們眼中最強大的敵人。”
奧布里說道,
“而且你們當時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沒有給我們一點反應的時間,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人心悸不已。”
路易莎不以為然,她沒有繼續在這間事上糾結,她有更重要的要去做。
她說道:
“你是想阻攔我嗎?”
“不,我是來救你的。”
奧布里的話讓路易莎一陣意外,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救我?”
“是的,天算,以你的才華不可能看不到脈點必將衰亡的結局,現在的脈點已經沒有任何拯救的價值了。”
奧布里張開雙手,繼續說道,
“其實,無論是第二脈點‘法瑪帝國’和第七脈點‘塔斯雷爾聯盟’,它們的整體實力其實都要略高于我們革命軍,但是,結果卻是在戰場上,占上風的反而是我們。”
“明明都已經是在事關生死存亡的戰爭中,但那些脈點中的貴族卻始終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利益上,他們勾心斗角,互相拉扯對方的后腿,始終沒有將目光轉到真正應該看著的地方。”
“但是,你不同,路易莎,我可以感覺到,你是真心想從根本上改變當前格局的人,你是庶子出生,在骨子中流著的,是和我們一樣的血液,你所創立的救亡會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要救的不應該是脈點,而應該是這個天下!”
“說完了嗎?”
路易莎并沒有接奧布里的話,而是淡淡地說道,
“說完了,你就讓開吧。”
奧布里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嘆息道:
“你為什么明白不了呢?”
“是你沒有明白吧。”
路易莎慢慢向前走去,她邊走邊說道,
“我只會朝著我想要走的方向前進,我的信念和你們革命軍不一樣。”
“你的信念是什么?”
奧布里突然吼道,
“是這個‘學院’嗎?它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阻擋命運的腳步嗎?!不要再天真了,安吉拉已經死了,她就是被‘學院’害死的!!”
一股紅色的火焰在奧布里身上熊熊燃燒,佝僂的脊椎挺立而起,身體慢慢膨脹,將衣服撕碎,露出堅實的肌肉。
奧布里的身軀從一米五暴漲到兩米,原本看上去已經是風中殘燭的老頭子,在此刻,就像是一個魁梧的大力士,一拳就可以劈山倒海。
他一腳踏碎大地,說道:
“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這條路,現在禁止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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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零眼角一跳,看向左邊。
一個身穿高檔西服的男人從虛空中走了出來,他看了眼凌零,轉頭對瑪利亞說道:
“封印準備好了嗎?”
“吳興洪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激活了。”
“你就是中央銀行的吳行長?”
在一旁的凌零突然問道。
“以前是,但現在不干了,叫我吳興洪就可以了。”
吳興洪笑著說道,
“看樣子,凌零先生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我們可以開始進行封印了嗎?”
“不好意思啊,恐怕暫時還沒準備好,接下來的時代這么精彩,我還不想這么一睡就睡過去了。”
凌零一笑,稍微扭來扭身子,那些綁在他身上的封印布帶居然就這么被抖落了。
瑪利亞和她邊上的幾個黑衣大漢都是一驚,退后一步,擺好架勢,警備地看著凌零。
而新來的吳興洪也是眉頭一皺。
他剛才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能量波動,但是,這個封印,居然就這么被解開了。
“看樣子,凌零先生,似乎并不想配合啊。”
“呵呵,我還真是被你們小看了啊。”
凌零拉伸了一下身體,雖然說話氣很輕松,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無論是學生會也好,救亡會也好,革命軍也罷,你們這些人總以為力量大就是一切,力量大就能決定勝負。”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