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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警告

  • 京都懿世
  • 君魚清
  • 4111字
  • 2020-10-12 23:58:05

陸戩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頭,笑道:“我忘了,等大哥等的著急,竟忘了規矩哈哈哈!”

臨海只好笑笑,小心地看了眼陸深。

“再說,這后宮里如今也沒有嬪妃,只有一位公主,我等只是在甬道上等了會兒,不礙事吧?大哥?”

陸深面無表情,理了理袖口,問道:“你等我有什么事?”

“聽說長公主宮里昨晚走水,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么?!?

陸深抬眼看去,眼神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是淡淡的回道:“無礙,當值太監已經杖斃。”

“哦,如此便好?!标憫禳c點頭,收了興致。

“蔡大人?”陸深自那日之后再也沒見過蔡計康,雖然沒見人,他的行蹤倒是沒在耳邊消停過,想來這段時間真是忙壞了蔡大人。

蔡計康上前行了禮,訕訕的笑道:“下官恰好在西直門遇上將軍,得知他也找您便和將軍一道來了。”

“蔡大人有什么事?”

蔡計康上前一步,腆著笑臉,低聲道:“下官有要事需跟陸大人商議,請陸大人移駕吧?!?

蔡計康分明是打了心思來找陸深的,陸深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看著這人在自己跟前耍猴兒般陸深倒是有興致跟他玩一玩。

陸戩和蔡計康走在前頭,陸深則坐在后面的轎攆上,一行隊伍出了皇宮便直直的朝城東的鳴雀樓去了。

鳴雀樓算得上是京都里數一數二的達官貴人吃茶聽戲的場所,且不說修葺富麗堂皇,它的位置是京都最繁華的位置之一,周圍票行當鋪密布,各大商鋪聚集,元宵節中秋節等節慶時日總能吸引很多人前來游玩,東西縱橫的街道上夜景熱鬧非凡。

蔡計康早就打好了招呼,領著陸戩和陸深上了二樓的雅間,里面已經擺好酒菜,只瞧一眼便知道這鳴雀樓的掌柜也是有心之人,飯菜皆是精致清淡,極懂陸深的喜好。

三人剛剛落座,蔡計康便殷勤的拿起酒杯給三人斟滿了酒,酒香濃醇,陸戩一飲而盡很是盡興。

“下官特設此宴,以報陸大人之恩。”蔡計康這話是對陸深說的,一旁的陸戩挑眉點頭附和。

不用多想,必是為了難民一事。

陸深看著眼前的酒杯,玲瓏青花樽,精致無比。

“蔡大人客氣?!?

蔡計康嘿嘿一笑,也不在意陸深是否喝酒,自己先飲盡繼而又滿上。

“第二杯敬將軍!”

陸戩哈哈大笑,端起酒杯說道:“就知道你小子有這一手!”

“將軍的知遇之恩和提攜之情下官怎么敢忘,必是日日記在心上!”

“我面前還需這般油嘴滑舌么,你什么尿性本將軍一清二楚。”

“是是是,在將軍面前蔡某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虛瞞,都是肺腑之言!”與陸戩對飲似乎更輕車熟路,兩人之間說笑也更親密。

見陸戩稍稍使眼色,蔡計康便立馬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雙手奉在陸深面前。

臨海站在陸深左后側以待伺候,蔡計康手捧著那件東西放在陸深面前時,他悄悄伸了脖子看去,卻只見一塊錦布包著,如巴掌大小。

陸深伸手輕輕刮了刮眉毛,手指落在酒杯上緩緩摩挲著杯沿。

陸戩也放下杯子,饒有興致的湊過身來。

蔡計康兩眼放光眉毛緊皺,一臉神秘的慢慢揭開裹著的那層紅布,下面是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挑開鎖扣木盒被打開。

木盒里躺著一個雞蛋大小的石頭,呈天藍色,色質均一,光澤柔和。

陸深目光一停,隨即靠在椅背上,手仍有意無意的摩挲著酒杯。

“這。。?!迸R海因在陸深身邊伺候多年,各種奇珍異寶都是常見的了,眼前這個他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如此大顆,確實是罕見。

蔡計康見眾人都是驚奇的模樣,眼睛落在陸深臉上,卻只看到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眼前兒這個稀罕玩意兒壓根沒入他的眼。

“這是綠松石,下官近日偶得,特來獻給陸大人?!?

“本將軍雖然常年在關外,但這樣稀罕的物件兒還是略知一二的,這東西產量極低,整個中原都視為吉物,咱們大周也只有湖北能出產少量,這么大一顆的綠松石你是從哪里搞到的?”

蔡計康頷首一笑,低聲道:“下官也是費盡心思。”

陸深嘴角彎起,抬眼看著蔡計康,舉起酒杯。

蔡計康連忙端起自己的酒杯與他相敬。

“如此珍寶,蔡大人還是自己留著吧,陸某受之有愧?!标懮铒嫳M杯中酒,聲音變得更加清冽誘人。

“陸大人乃一國監政,位同宰相,早朝晏罷,為了政事嘔心瀝血,什么珍寶都不能等價于您的辛勞付出?!辈逃嬁狄婈懮畋砬榫徍?,便更進一步說道:“若是您不收,我們這些官員更不能將此物據為己有?!?

“哈哈哈,”陸深大笑,示意蔡計康斟酒,幽深的眼神盯著蔡計康諂媚的臉,“陸某本不覺得有什么, 被蔡大人這張巧嘴一說倒覺得甚是有理,真是辛苦蔡大人一番苦心了。”

此話一出,蔡計康高興的溢于言表,連連道謝。

陸戩從中平衡,三人倒是看上去一派平和,這頓酒喝得也是非常盡興。

酒過幾巡,蔡計康才遲遲開口道:“下官還有一事要讓陸大人費神...”

臨海斟酒的手一滯,下意識的看向蔡計康,陸戩也似乎喝得多了,眼神飄忽的揉著腦袋。

“蔡大人還有什么是不能跟本官說的?”陸深輕抿一口清酒,目光越過酒杯落在蔡計康臉上。

“當初陸大人派劉溫到順天府來,是因為難民一事,如今...難民已遣回原省,您看....是否?”

“把他調回原職?”陸深英挺的臉上一絲醉酒的痕跡都沒有,眼神更是凌冽,仿佛直達蔡計康的心底,把他那點兒小算盤毫不費力便摸得一清二楚。

蔡計康見狀,立馬起身抖了衣袖行禮,說話也小心斟酌了才開口道:“大人英明?!?

“下官不是對劉大人有成見,只是順天府畢竟是下官管轄之地,劉大人對這些手生,恐誤了政務?!?

時辰已經到了正午,街上格外熱鬧,坐在鳴雀樓的雅間里依然能聽見外面小販的叫賣聲,還有十幾天就是新年,出來擺攤做生意的小販更是一夜之間增加許多,熙熙攘攘間盡顯京都的繁華昌盛。

“本官昨日倒是偶遇了劉大人,他卻所言與蔡大人相處融洽,對政務已經上手?!标懮钫f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不急不緩的語氣已經讓蔡計康心里摸不著上下,這一停,讓他下意識的抬起眸子對上了陸深的目光。

“你們二人,可有誤會啊?”

一臉驚愕的蔡計康看著對面的陸深,坐在圈椅里如統江山般,氣定神閑的眼神更讓他心中一緊。

“下官不知…劉大人對下官是否有不滿,”蔡計康告訴自己不能慌,接下來的每一句都要說的滴水不漏才能避過陸深給他挖的坑。

“素日里多是尋常的禮數往來,劉大人似乎也不愿與下官有公務上的交流。畢竟...下官只是順天府尹,比不上都御史之職?!?

“哦?”陸深惆悵的長長嘆了一聲氣,伸手刮了刮右眉。

蔡計康借梯子就下,說道:“如此….難怪劉大人平常里與下官稍有微詞,想來是不滿意現在的職位吧?!?

“不滿意?”陸深挑眉。

蔡計康上前行禮道:“據下官所知,劉溫劉大人可瞧不上咱這個順天府尹,心懷鴻鵠之志哪。”

“不滿意就不要做!”一旁已經微醺的陸戩突然大聲說道,手隨意搭在旁邊陸深的胳膊上,打了個酒嗝,又說道:“不是我說,大哥,你原本就不必指派這個劉溫到順天府,沒有他蔡大人也能處理好難民一事。”

陸深看向自己的弟弟,突然一笑,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手,對蔡計康道:“陸將軍說的極是,本官也為自己的多此一舉感到懊悔,既然如此,便讓劉溫回都察院吧?!?

“多謝陸大人體恤!”蔡計康跪拜在地。

午后,蔡計康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陸深陸戩,站在鳴雀樓門前,看著遠去的轎子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轉著手指上的大扳指。

“爺,這回可算如意了?!鄙磉叺呐耪f道。

蔡計康哼笑一聲,對著空氣說:“如意了,如意了,這世上還有我不如意的事兒?”說完便哼起小調上了等候在一側的轎子。

陸府的轎夫都是千挑萬選的,抬起轎子來又穩又快,腳力肩力是頂好的。陸深坐在轎子里閉著眼小憩,他一向不飲酒,飲食素來清淡,今日這兩杯酒讓他這段時間積攢的疲累勾了出來,一下子全部涌上心來。

陸戩坐在陸深左側,倒比剛才還要清醒,聽著轎子一聲一聲的“吱喲吱喲”心里的波浪愈加兇猛。

“想問什么便問,不必壓著?!标懮罹従忛_口,眼睛雖還閉著,但聽聲音已經毫無睡意了。

陸戩清了清嗓子,心虛道:“恕弟弟愚笨,參不透那日小皇帝那頓板子…更不明白大哥為何不幫我?”

“他雖然是個孩子,但總有長大的一天。”陸深說道,“他現在已經開始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唉呀!”陸戩懊悔道:“斬草不除根,終究是后患無窮!”

陸深慢慢捻著手里的珠串,像是沒聽到陸戩的抱怨,仍舊閑適的閉著眼睛,干凈白皙的指尖在玉珠上一 點點撫過,圓潤光滑的玉珠在他的手里被掌控自如,猶如他擁有掌控一切的氣勢。

“大哥,”陸戩見陸深不接這茬,思量再三,干脆戳了這層窗戶紙,“你做這個攝政王能做多久?能做一輩子么?等過兩年小皇帝長大了,打在我身上的板子說不定就要落在你這個攝政王身上了?!?

有些話不說出口,稱為秘密,有些話說出口,就是導火索。秘密是有價值的,但導火索便只是個燃盡的灰燼。

陸深原以為陸戩會把這些話當做秘密,否則他也不會大費周章把劉溫放在順天府,更不會縱容那日小皇帝對陸戩的杖責。如此宣之于口的底氣倒讓陸深心中驚起一絲波瀾,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陸戩不會現在就說出來。

但他究竟有多少籌碼陸深一時之間還不敢輕易確定。

陸戩坐在原處,眼睛落在陸深手里的那串玉珠上,一個念頭閃過,讓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痕跡。

“大哥感念先皇知遇之恩,不愿做不忠之事,那便弟弟替你做,反正,”陸戩說到此處特意停頓了一下,以提醒陸深,“也不是第一次了,輕車熟路?!?

果然,陸深手上動作一滯,繼而又恢復如常。

“爺,到了?!彪S著臨海在郊外說道,轎子平穩的落下,停在陸府老宅門前。

頃刻,陸深依舊閉目念珠,陸戩見狀略略拱手便起身要出轎。

“陸戩,”在轎內昏暗的光線下,陸深的臉連同他的神情一起被遮住,只聽得見如深潭的聲音,冷靜自持,冷的讓人不寒而栗,靜的毫無波瀾。

“沒有這個小皇帝,便不會有我攝政王之位,更不會有你鎮西大將軍之位。乾清宮的龍椅不比你大將軍的椅子舒服,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陸戩窄目緊蹙,露出陰狠之氣,他回到陸深面前,兩人四目相對,鼻息相屏,靜謐之下是兩人壓制的較量。

“大哥是不敢?還是不愿?舍不得小皇帝,還是舍不得。。。”

“將軍,老爺等著您呢。”臨海在轎內說道,打斷了陸戩的話。

陸深不屑一笑,說道:“我是舍不得你啊,功敗垂成,丟的可是項上人頭,弟弟?!弊詈髢勺质呛朔至康?,陸深極少稱他為弟弟,或者說,從未承認過這個弟弟,今日一句“弟弟”不是出自親情,而是威脅。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向來善于把握敵人的命脈,陸深的狠從來不是陸戩那般莽夫之勇。

陸戩氣的咬著后槽牙恨恨離去,臨海瞧了眼他的背影,無奈的嘆氣搖搖頭。

“爺,咱去哪兒?”

轎中的陸深收了玉珠,兩指挑起簾幕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下午的陽光像新做的棉花錦被,讓人放松警惕昏昏欲睡。陸深瞇起眼睛,不知是看向遠處哪里。

“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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