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最終還是同意了和金蠶共居一室,但他勒令后者不準靠近他兩丈以內。
對此金蠶是有點委屈的,它覺得自己從來沒活得這么失敗過。一來就被主人冷落,還被主人的小跟班嫌棄。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它真是混得最失敗的一只金蠶了……試問哪個金蠶不是被主人當成寶的?
當然委屈歸委屈,金蠶還是非常乖巧地跟著三七住進了瓷娃娃。畢竟殷寧體內的鴆族王室之血對它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真要是離家出走它還真是舍不得。
好吧,我忍!金蠶決定發揮自己臥薪嘗膽的精神。那個叫三七的是吧?不就是比本大爺來得早嗎?你很神氣是不是?等著吧!大爺很快就會大展神威讓主人對我刮目相看,然后被趕出去的就是你了!
金蠶這樣想著,化為流光飛進了瓷娃娃。然后所有的委屈啊憤懣啊在進入瓷娃娃的那一刻煙消云散。
金蠶簡直淚流滿面啊,這瓷娃娃里頭根本就是別有洞天!靈氣旺盛,非常適合蠱蟲在里面待著,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里頭的空間大得出奇!要跳舞打滾翻跟頭,管夠!別說兩丈遠,就算是要它和三七保持二十丈那都不是問題!
“我要睡覺了,你沒事不要過來哦!”三七提醒道。他在身邊畫了個圈,就差寫上標語:“金蠶與狗不得入內。”
金蠶:喵喵喵???
雖然瓷娃娃里不是太安寧,但總算是安頓好了金蠶。看看天色怕是已經到了凌晨,殷寧困得不行,打個哈欠,直接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又夢到了十萬大山,十年前的十萬大山。那時候的十萬大山山清水秀,活動在山間的都是鴆族的族民。
而年輕的鴆王抱著尚還年幼的殷寧,告訴她:“以后誰敢欺負你你就放蠱咬她,我的女兒可不容別人欺負!”
可是她似乎沒有做到,被囚禁十年,的確是被人欺負了,可最終被蠱蟲咬的卻是她。
她想自己真是沒用,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了仙門之人的手中,卻無能為力。
她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只清楚地記得父親最后對她念叨著的:
“阿寧,好好活著……”
“殷寧姑娘……阿寧,阿寧?”輕輕的喚聲似是從遙遠之處而來,殷寧睜開眼睛,正見男人眉目如畫,淺笑地望著她,眼中隱隱有著擔憂。殷寧先是一怔,回過神來后打量下四周,揚眉道:
“你怎么在我房里!”
“日頭高了,我見殷寧姑娘還未起來,以為姑娘被那金蠶蠱給吸了靈氣,放心不下便冒昧進來了。”鄭洵指指窗外,滿臉無辜的神情就差在臉上寫著“在下沒有圖謀不軌”,旋即他打量了一下后者的臉色,問道:“那金蠶蠱沒把你怎么樣吧?”
“它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殷寧擺擺手,滿不在乎的樣子。一站起來發現身上披著件外套,微微一愣。她抬起頭,鄭洵望著她,仍是那副溫和的神情。
殷寧心頭微暖,輕聲道:“謝了。”
鄭洵只是一笑:“應該的。”
“不過以后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殷寧緊接著補充道。
“……”鄭洵嘴角抽了抽,微微點了點頭。
殷寧說完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人家是來照顧自己的。不過這點過意不去只停留了短暫的時間就煙消云散,殷寧可以找到各種理由來讓這個要求變得合情合理。而后她望望外邊的天色,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現在是什么時間?”
“離巳時還有兩刻。”
“巳時?!”殷寧聲音頓時拔高。
完犢子,昨天跟姚心蘭約在什么時間來著?辰時!馬上都要巳時了,那自己不是要爽約了嗎?
殷寧覺得事態很嚴重,連忙稍微整理一下就奪門而出。
“殷寧姑娘?……”鄭洵還沒反應過來,殷寧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里。望著桌上完好的、剛叫掌柜熱好的糕點,鄭洵微微一笑,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