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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要命書生

三人聽到這位白衣少年的喊話連忙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到前面問那位少年:“為什么不讓我們進乞活堡啊!我們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為了到乞活堡,現在跟我們說什么往南走啊,我們哪里都不去,就要去乞活堡!”。

周圍的難民一聽這話,也跟著嚷嚷起來:“我們哪里都不去就要去乞活堡!”。

“聽說乞活堡是我們這些難民的最后去所,我們哪里也不去了!”。

“喂,不是說乞活堡對難民兄弟來著不拒么,這怎么不讓進呢!”。

站在這位白衣小伙旁邊穿著純黑衣服的另一位小伙連忙解釋道:“不是拒絕大家去乞活堡,實在是來的人太多了,乞活堡容納不下。而且后山用于安置大家的山谷最近虎患嚴重,已經連續多人喪命了,在虎患沒有得到解決之前,我們沒辦法讓更多的人進到乞活堡,請大家禮節,乞活堡永遠是天下難民的庇護所。我們知道碭城不讓大家進城,我們已經與山南城聯系好了,請大家移步前往,山南歡迎大家去!”。

這時,這位書生一把抓住那位黑衣少年的手,近似于無理取鬧地說:“我不管,我必須要去乞活堡,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黑衣少年看著這么大個人跟個小孩子一樣的嚷嚷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赫連娜二人更是低著頭把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試圖跟這個人劃清界限,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白衣小伙看到這個光景,淡淡地對這位書生說:“也行,乞活堡現在正在招納除虎的人,凡是能夠在此用箭射中河對岸那個草靶的人,乞活堡都歡迎之至。閣下若是有這個本事就請來吧!”。說著白衣少年轉身拿起身后放在桌上的弓箭遞到書生面前。

書生聽到這話,大聲說道:“我沒這個本事,但是她倆有!我跟她們是一起的!”。說著書生轉身在人群里找赫連娜和小珮,赫連娜和小珮恨不得這個時候地上有條縫鉆進去,趕緊低頭往人叢里退,但還是被書生發現了,書生趕緊指著二人說:“就她倆!”。

“誰?”,那位身著黑衣,袖口用鑲珠豹皮扎著,腰懸落華冰晶玉的少年聽到這話,大步向前往人群里看去,眼睛里放出精光:“哪位英雄能夠做到?”。

書生趕緊過來拉著黑衣少年的袖子,踮起腳尖指著正往人群里鉆的赫蓮娜和小珮急切地說道:“就她倆!就她倆!”。

“哦?”,那個黑衣少年順著書生的手指看去,看到了正在窘迫地往人里鉆的赫連娜和小珮,背著手輕蔑地說了聲:“女的?哼,我還以為真是有英雄呢!”。

原本小珮深怕自己被書生指出來,正在趕緊往人群里鉆,但是一聽到黑衣少年如此輕蔑地說自己和赫連娜,瞬間丫鬟的小姐脾氣就爆出來了,奮力地從人群中跳出來,指著黑衣少年:“怎么?看不起女的是吧?我們就是能夠辦到!”小珮一臉正義地對著黑衣少年喊道。

赫連娜在人群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真是平時跟小珮親如姐妹,太慣著了,這么一句話就跳出來太沉不住氣了。雖然知道小珮敢跳出是知道自己雖然身為女流,近身肉搏功夫不行,但是論身手機敏和射箭功力乃是大秦第一流,正是因為這點,父王才放心自己來到關東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不過饒是如此,小珮還是有點大言不慚,因為從這里到河對面起碼有十丈遠的距離,那個草靶剛才赫連娜目測了一下,不過四尺長寬,還要顧及到不遠的河灣處吹來的紊流干擾,這跟平時的圍場用絹布將四周圍起來可完全不一樣,要射中那個草靶談何容易!

不過赫連娜轉念一想,要是不通過這種辦法進到乞活堡,光靠等待排隊,恐怕短期內真的很難有機會再進到乞活堡,于是深吸一口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堅定地對那位黑衣少年說道:“我能做到!”。

“你?”,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下赫連娜。那黑衣男子看赫連娜頭戴珠釵,身形婀娜,纖細的腰肢配上白皙的皮膚看樣子就應該是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的大小姐而不是會射箭的女漢子,所以輕蔑地看著赫連娜。

赫連娜見黑衣男子一臉鄙視地看著自己,挺直了腰板,大氣地對那個男子說:“行不行試試就知道,我雖是一介女流,可不像某些人婆婆媽媽”。說完赫連娜把頭轉向那位書生,直勾勾地看著他。那位書生看到赫連娜這樣看著自己,臉皮再厚也不覺得低下了頭,畢竟是自己厚顏無恥地說自己跟她們是一伙的,甚至于連赫連娜二人會不會射箭都不知道,就一口咬定赫連娜二人會射箭,實在是把赫連娜和小珮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到火上烤。

那個白衣男子見狀笑嘻嘻地將手背在身后,步態瀟灑地踱了過來,對赫連娜說到:“是啊,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閔兄且讓這位姑娘試試!”。黑衣男子聽到這話也不多說,轉身去桌子上拿起一張畫眉弓與一支飛鳧箭遞給赫連娜,赫連娜轉身對著小珮說:“小珮,幫我拿著!”。

“好的,小姐!”,小珮脆聲應著,歡快地上前將弓箭接下,她知道西秦射手榜排名前三的選手要上場完成挑戰了!

黑衣男子見赫連娜正眼也不看他,弓箭遞過去自己不接讓別人來接,知道赫連娜應該是對自己剛才的輕視心生怨念,于是生氣地拂袖站在旁邊,一語不發,就等著看赫連娜射箭的結果。白衣男子倒是不以為意,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赫連娜,他對這位外表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充滿了興趣,他覺得一位女子敢站出來說自己會射箭已經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更何況赫連娜挽著袖子,看樣子即使不是超一流的高手也是至少會兩下子,而不是光會吹牛。

赫連娜不緊不慢地回到墨雪身邊,從行囊里拿出兩個生皮收袖仔細地套在手腕上,然后從腰上解下一顆墨玉乾坤扳指套在手上,又收緊了寶珠腰帶,將飄逸的長發收攏在玲瓏的耳后,瀟灑地回過頭來,走到小珮身邊拿起那張畫眉弓,引弓虛射了幾下,不由得大聲贊嘆:“好弓!好弓!”。小珮看到赫連娜示意,趕緊把箭也遞上去,赫連娜看了一下箭,眉頭一皺,這飛鳧箭箭身修長,尾羽較大,比較適合遠射,但是卻極易受風向影響,現在牙城地處河灣,山谷里吹出來的風風速較快,極易影響射出去的箭的走向,赫連娜有點后悔這么沖動沒有考慮客觀現實了,不過現在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那就來吧!赫連娜,你能行的!”,想到這里赫連娜深吸一口氣,從容地拿起弓箭,側身后撤一步,左手拿弓,右手持箭,扎穩馬步,腰身發力,引弦之勢猶如懷抱滿月,霸氣十足,紋絲不動如磐石一般。周圍的人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這是個真的練家子,而不是強撐場面,全場人都屏氣凝神,雖然大家都不認識,即使赫連娜射中了圍觀的人也進不去乞活堡,但是不知道怎地大家都希望赫連娜能夠射中對岸那個草靶。

赫連娜這時一心想著要射中對面那個草靶,引弦的右手所戴扳指正好處于兩唇之間,赫連娜瞇著眼睛,感受著從左側山谷中吹來的風拂過臉龐,等到心中那潭激蕩的水,變成了一潭深淵以后,赫連娜張開那雙美目,堅定地看著對岸那個草靶,原本只四尺大小的草靶,不知怎地在赫連娜看來竟像四丈般大小,說時遲那時快,赫連娜右手一松,那支飛鳧箭“嗖”地一聲就竄了出去,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時,只見箭羽因為力道激蕩的原因正在草靶上震蕩,赫連娜此箭正中靶心!眾人看著那支紅羽飛鳧箭好一陣緩不過神來,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一眾人等激動地沖上去將赫連娜和小珮圍了起來:“中了!”。

“中了!”。

“射中了!”。

“哇,她射中了!”。

“太厲害了!”。

看到這里,白衣男子將眼光轉向黑衣男子,將雙手抱在胸前,頗有深意地笑了笑,白衣男子將身體不經意地靠向黑衣男子,看著赫連娜,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閔兄,剛才那位女子收攏頭發后的轉身,你有沒有覺得……怎么說呢……觸動了某種心弦?”。白衣男子好像被什么抓住了胃一樣,表情扭曲地用一中夸張的語氣擠出后半句。

黑衣男子一臉冷漠的看著赫連娜,良久緩緩說道:“心弦觸動了誰的我不知道,但是從那個女的引弦的姿勢就可以看出,此人絕非一般流民,我接下來要好好注意下這個女的”。

“隨便你咯,眼下這個女的可要光明正大地進入乞活堡了,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觀察”,白衣男子搖頭晃腦不以為意的說著走開了,只留下黑衣男子冷冷的看著赫連娜接受人們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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