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珣微微一愣,他怎么會突然做出如此舉動,當(dāng)真是失禮了?!翱瓤??!笔捲懖蛔匀坏乜攘藘陕?,“無妨,是本殿唐突了。”沐靈萱沒想到蕭元珣會這樣講,原本緊張的心倒有些放松下來了。
蕭元珣伸手拿起桌上放的喜秤回到沐靈萱面前,心底微微一嘆,即使不愿這該做的儀式還是要做的。
緩緩挑起喜帕,絕色的容顏漸漸顯露在蕭元珣眼前。膚白勝雪,柳眉彎彎,一雙靈動的眸子微微低垂,長如蝶翼的睫毛輕顫,櫻唇微啟似有些不安,烏發(fā)如云,鳳冠更是華貴無比,從上垂下的流蘇在她小巧的耳垂邊微微晃動,整個人顯得更為精致,仿佛仙子一般。
那晚昭陽殿外的她已經(jīng)讓人驚艷,沒想到盛裝打扮后的她竟是如此讓人移不開目光。
沐靈萱有些尷尬地抬起頭,卻不曾想正好對上蕭元珣復(fù)雜的眼神,她慌亂的重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心里卻在疑惑蕭元珣到底想干什么,這門親事本就不簡單,他該不會想要把自己關(guān)起來吧。
蕭元珣回過神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能如此失態(tài)??粗媲盎艁y地女子,蕭元珣轉(zhuǎn)身坐到桌前說道,“公主,今日辛苦了。”
沐靈萱嘴角一抽,她沒想到蕭元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還好,倒是殿下在外招待賓客想來定是乏了?!?
蕭元珣笑道,“多謝公主關(guān)心,本殿也還好?!?
說完二人再無他言,氣氛無比尷尬。沐靈萱偷偷瞄了眼蕭元珣,只見蕭元珣一手搭在桌上,劍眉微皺,似在思索著什么。
過了半晌,蕭元珣才慢慢開口說道,“公主,天色不早了,早些歇著吧。”沐靈萱猛地抬起頭看著蕭元珣,“殿下,我……”雖說已經(jīng)拜過堂,可是沐靈萱是真的沒有準(zhǔn)備把自己交給蕭元珣,她知道蕭元珣對她沒有感情,她本以為蕭元珣今晚不會對她做什么的,可是聽蕭元珣的意思卻是讓她有些害怕。
蕭元珣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說的話讓沐靈萱誤會了,低聲笑道,“公主不必如此緊張,本殿去廂房睡。那日公主在蓮花池畔說的話本殿還記得,公主也應(yīng)該明白本殿對你也無半分情意,本殿自不會做那小人占公主便宜,公主放心便是?!?
“多謝殿下體恤?!便屐`萱松了口氣,方才真是嚇?biāo)浪?,若是蕭元珣?qiáng)來她可真不知該怎么辦了。
看著沐靈萱放松下來,蕭元珣接著說道,“雖是這樣,但公主現(xiàn)在身份不同以往,身為九皇子妃還請公主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不要令皇家蒙羞。
日后府中還要勞煩公主打理,若有疑問可以去找管家商議。本殿平日很忙,公主想做什么盡管隨意,不要失了分寸便好,本殿不會相問。同樣,也請公主不要過問本殿的行蹤,在九皇子府本殿的書房是禁地?zé)o本殿允許誰都不準(zhǔn)進(jìn),公主也是一樣。”
沐靈萱點(diǎn)點(diǎn)頭,“殿下放心,靈萱不會擅自進(jìn)入書房。既已嫁與殿下,靈萱自會做好九皇子妃的本分?!?
蕭元珣對沐靈萱的回答很是滿意,片刻后繼續(xù)說道,“本殿府中并無其他側(cè)妃、妾室,公主大可放心住下。時候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還要進(jìn)宮?!?
沐靈萱點(diǎn)點(diǎn)頭,“靈萱明白,殿下也早些歇息。”蕭元珣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走了出去。
沐靈萱回到梳妝臺前,取下頭上重重的鳳冠,看著鏡中的自己沐靈萱揚(yáng)起唇角,現(xiàn)在的處境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就這樣在九皇子府平安度日也不錯。
只是沐靈萱忘記了蕭元珣是皇子, 身在皇家哪里有什么平安可言。
第二日天還未亮沐靈萱就起身了,惦記著要一早進(jìn)宮沐靈萱也是睡不安生。正想喚瀾兒進(jìn)來,卻聽到有人在敲門。沐靈萱暗自納罕,一大早的是誰在敲門。
沐靈萱走過去開開門卻看到一身常服的蕭元珣,“殿下?”
蕭元珣沒有理會沐靈萱,徑自走了進(jìn)去,沐靈萱摸摸鼻子關(guān)了門跟在身后。蕭元珣看了一眼沐靈萱說道,“一會兒便要進(jìn)宮去向父皇母后請安,該怎么做本殿想你應(yīng)該明白。”
沐靈萱懂了他是想讓自己陪他演戲,“是,臣妾明白?!笔捲憣τ谶@個回答顯然很滿意,他雖不喜歡沐靈萱,但很明顯沐靈萱同其他大家閨秀不一樣,她很聰明,同樣她也明白怎樣掩飾自己的聰明,跟這種人交談的確不必太費(fèi)心思。
“這就好,皇子妃的服飾下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你自己換上吧,用過早膳便進(jìn)宮?!?
“是,殿下?!?
蕭元珣轉(zhuǎn)頭看到被沐靈萱扔到一邊的那條白帕子,伸手拿了過來,皺著眉似在思索著什么。
沐靈萱看的一陣臉紅,這條帕子是要被送進(jìn)宮的,上面什么都沒有到時皇后問起來她該怎么辦?她自然不能告訴皇后她沒有和蕭元珣如何如何吧。
沐靈萱正糾結(jié)著,卻見蕭元珣一把抽出掛在房內(nèi)的劍,毫不猶豫的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一點(diǎn)一點(diǎn)滲出,滴在帕子上慢慢暈開,似綻放在雪中的紅梅。
蕭元珣放下衣袖對沐靈萱說道,“等會兒宮里的嬤嬤來了便將這個給她吧。”
“是?!便屐`萱有些猶豫地開口,“殿下,您的傷口還是早些上藥包扎起來的好。”這倒不是在關(guān)心蕭元珣,只是沐靈萱覺得蕭元珣這一劍為自己解決了個大麻煩。
蕭元珣不在意的揮揮手,“無妨,本殿先去前廳,公主也請快點(diǎn)準(zhǔn)備。”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蕭元珣走后,瀾兒端著水盆進(jìn)來,看到沐靈萱竟紅著眼睛像是要哭出來,嚇得沐靈萱趕緊問道,“瀾兒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說話???”
瀾兒搖搖頭,帶著哭腔說道,“小姐,小姐你……”
沐靈萱有些著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話啊?!?
瀾兒揉揉眼睛說道,“小姐,方才奴婢看到九皇子從小姐房中出去,他,他是不是欺負(fù)小姐了?”
沐靈萱不禁覺得好笑,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瀾兒的頭笑道,“傻丫頭,我沒有被欺負(fù),昨夜殿下去了廂房,沒事啊?!便屐`萱這才明白蕭元珣今日一早便來房中是為了演戲給別人看。
“行了,你也別哭了。趕緊幫我梳妝,一會兒得進(jìn)宮請安。”沐靈萱拉著瀾兒的手笑道。
瀾兒抹去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替沐靈萱梳妝。換上天啟皇子妃服飾的沐靈萱,比起以往更是別有一番韻味。帶好最后一支珠釵,沐靈萱沖著鏡子一笑,好了,該出去演戲了。
蕭元珣已經(jīng)在前廳等著了,看到沐靈萱出來,便立刻迎了上去扶著沐靈萱坐下,周圍的丫鬟都低下頭偷偷笑著。
沐靈萱臉上一紅柔聲說道,“多謝殿下?!笔捲懯忠笄诘貫殂屐`萱盛湯,夾菜,這頓早膳吃得當(dāng)真是“恩愛無比”。
一番折騰過后,二人終于坐上了進(jìn)宮的馬車。蕭元珣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沐靈萱也是盡可能地將自己縮在一旁,不與蕭元珣有半分交談。
馬車晃晃悠悠的前進(jìn),沐靈萱在心底暗暗盤算著待會兒進(jìn)宮該怎么做。上次的宴會沐靈萱只是在應(yīng)付,并沒有了解過宮中的形勢,今日進(jìn)宮見的人肯定不少,萬一說錯話可就麻煩了。
看蕭元珣的樣子,問他怕是不可能了。在西祈宮中活了十五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她還是有的,只求不要太為難她才好。
眼看快要到皇宮了,蕭元珣突然起身坐到了沐靈萱身邊,沐靈萱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一縮,卻被蕭元珣抓住了手。
“九皇子殿下!”沐靈萱有些氣急,說好互不干涉,他現(xiàn)在又是在做什么。
蕭元珣并不理會沐靈萱的怒意,從懷中掏出一支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輕輕插在了沐靈萱的發(fā)上。
沐靈萱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自在,蕭元珣究竟想干什么。她伸手便想將發(fā)簪取下,蕭元珣攔住她低聲道,“不必取下,你戴著很好看。”
“殿下,這……”沐靈萱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蕭元珣打斷,“今日除了有父皇、母后、皇祖母到場之外,還有其他各宮的娘娘,本殿的幾位兄長,這些人那天宴會你都見過,到時只要按禮行事,不必緊張?!?
“嗯?!便屐`萱點(diǎn)點(diǎn)頭,朱紅色的宮墻漸漸映入眼簾,沐靈萱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要在天啟好好活下去 ,今日絕對不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