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魚花了很長時間胡編亂造向林風玦解釋言氏沒啥大問題,可是他走的時候還是一步一艱難,這就讓言知魚很郁悶了。
之后的日子就是忙著寫轉專業的申請書,雖然是寫小說的,但寫這種套話她很是不擅長,絞盡腦汁寫了兩天,又準備各種資料整理在一起,中午才交給輔導員。
摸了摸餓扁的肚子,向坐在書桌前看書的胡蘭蘭說:“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胡蘭蘭求之不得,立刻放下書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邊。
學校的飯菜雖然不好吃,但誰讓言知魚現在是個一窮二白的貧一代呢。
胡蘭蘭打了兩個愛吃的菜坐在言知魚對面吃的津津有味。
她這幾天在冷大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冷大不愧為冷川乃至全國的超一流學府,不僅學校環境幽美,教授教學水平高,住宿條件好,連飯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比她之前在高中那種難以下咽的飯菜好了不知幾百倍。
言知魚聊勝于無的吃了幾口菜,忍住胃里的不舒服,用礦泉水下菜,硬生生的把菜給吞了下去。
不管怎么樣,現在已經是貧一代了,除了學校的飯菜便宜,她還能節約點錢,實在想不出她現在的狀況還能吃到什么好飯好菜了。
“言小姐。”
紀簡清朗的嗓音從頭上傳來,言知魚嗆了一口飯,憋得臉色通紅。
“紀先生,你怎么來了?”說好了四年合約,不可能現在就讓人催她還錢了吧。
紀簡從皮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推到言知魚面前,唇角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弧度,清黑的眸子里卻帶著一點點迷人的笑意:“言小姐是否把自己的手機弄丟了?”
言知魚打開盒子一看,素殼黑底,可不就是自己十有八九落在黃毛車上那部手機嗎。
“你哪里找..”一出口就尷尬的不得了,這么說紀簡也知道那晚她差點被黃毛拐了那事兒了。
趕緊改變話風:“謝謝紀先生,就是我的手機,還勞煩你專程送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不用客氣,既然物歸原主,我也可以走了。”
紀簡走了幾步,忽地站住了腳步,端量了一下她面前的飯菜爾后說:“言小姐如果吃不慣,歡迎隨時電話我,想必慕先生也不忍心看著你小小年紀的就吃壞了身體。”
言知魚唇角抽了抽,學校的飯菜是不怎么樣,但也不至于吃壞了身體..
胡蘭蘭很多年后都還記得初見紀簡,他厚薄適中的唇,顯得不冷也不熱情,挺直的鼻梁,和畫報中的男明星一樣略顯堅毅而不失平和,線條微冷的輪廓,偏偏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卻帶著星星芒芒的溫暖。
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的存在無限的卑微,無限的狹小。
“知魚,那個人是誰?”紀簡走后,胡蘭蘭上一秒還覺得精致可口的飯菜下一秒就沒了胃口,味同嚼蠟的放下了筷子。
“哦,他叫紀簡。”要說職業吧,第一次見貌似是律師,后來又替慕南蘇開車,這兩樣做來都毫無違和感,所以也不好介紹。
胡蘭蘭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眉眼不自覺沉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紀簡,世上怎會有這樣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的男人?
連名字也這樣好聽。
過了一周,轉專業的申請書批下來了,言知魚抱著一顆躊躇滿志的心去輔導員那里等結果。
“結果是不能轉?”言知魚吃了一驚:“為什么?”
輔導員用手指點了點桌子:“領導下的命令,你自己看。”
言知魚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才確定是真的沒通過,上面不僅簽了專業主管的大名,還蓋了學校的專用章。
“我自己去找專業主管。”言知魚向輔導員微微鞠躬,然后走出了輔導員辦公室。
在通往專業主管辦公室這條路上言知魚走的有點不順利。
言知魚不回頭還好,一回頭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筒子就一副今天天氣好好的樣子,以四十五度仰望窗外的天空。
難道是背后貼了什么東西?
臉花了?
正胡思亂想,要快樂一點,平安一點,再幸福一點..
手機鈴聲響起,是糖芋。
“糖芋。”言知魚把手機拿到耳邊。
“現在,立刻,馬上,到校門口來,我有話對你說!”糖芋在那邊河東獅吼。
手機震高了三尺,言知魚稍微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無奈的看一眼專業主管辦公室的方向,還是先去見糖芋比較能保住小命。
言知魚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校門口,糖芋一把抓住她的手:“先跟我回家。”
唐爸唐媽出去上班,房間是只有言知魚和糖芋兩個人,電腦桌前,糖芋點開新聞。
震驚!全國第一大出版社林澤豐的兒子愛的竟是她!這是震驚黨。
她是怎么做到的?不動聲色的擄獲全國第一出版社的少東家林風玦。這是問題黨。
看完眼眶濕濕的,這才是男朋友的標桿,林家二公子追女朋友沒架子。這是感動黨。
看完之后讓13億人沉默,林家二公子為何愛上的是默默無聞的她。這是沉默黨。
深度解析,為何林風玦不愛當紅明星顧靜好而愛上了她。這是深挖黨。
是女人一定要看,富二代林風玦與小女友親密照曝光!這是曝光黨。
每一篇文章都寫的言之鑿鑿,板上釘釘,有細節有過程有圖有真相。
對,配上了阿玦大大抱她的那一張圖。
糖芋悠悠蕩蕩的瞟了她一眼:“魚兒你的桃花不錯啊。”
言知魚一個頭兩個大:“你是說我和阿玦大大?”
“吶,都排在熱搜榜第二名了難道還是假的?”
言知魚忍住想砸電腦的沖動:“真不是,他擔心我承受不了言家出事的打擊,怕我想不開自殺才抱的我。”
詳細情況她自動的略了,以免說了之后糖芋去把黃毛揍一頓,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節外生枝了。
言知魚撐著小下巴:“你說這會是誰做的?”
“什么誰做的?”糖芋一時沒反應過來。
雖然不怎么關注過商場的事,但自小在爹媽的潛移默化下,這些小手段小心機她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圖片是誰交給媒體的。”
冷大的出入管理很嚴,再加上林風玦絕對不是讓人跟蹤的主兒,只可能是學校內部的拍攝出來交給媒體的。
糖芋翻來覆去的想:“溫挽卿?”只有她明確,好吧,隱晦的向言知魚表示過與慕南蘇的關系不一般,連她這種外行人都看出來她那種對慕南蘇故意的親密與炫耀了。
“大概是看不慣慕南蘇不關注她,而關注你吧。”
“那叫什么爛關注啊,寧愿沒有好嗎,誰愛要誰拿去。”言知魚不滿的翻了一個白眼。
無奈的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又說:“沒有確鑿的證據,這還不好說,畢竟暗地喜歡慕南蘇的又不止一個溫挽卿。”
就在言知魚看到這個炒作新聞的同時,慕南蘇那邊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少爺,你說怎么處理?”紀簡把打印出來的資料和文件交給他。
慕南蘇此刻摘掉了眼鏡,斜飛的劍眉給人一種凌厲的氣勢,狹長的丹鳳眼冷魅逼人,一雙深邃的眸子里點綴著黑銳的冷澤,薄唇抿成一條線,雕刻般冷峻的輪廓,給溫度適宜的室內平添了幾分寒意。
找了個十足的借口,心想自己雖然對言知魚這丫頭他沒什么興趣,但總歸要考慮到老爺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查是誰把東西交給媒體的,讓那個人付出代價,同時把新聞壓下去,對了,把言知魚的電話給我。”
言知魚和糖芋商量到了中午也沒想出個什么結果來。
“肚子好餓,我去煮飯。”
言知魚氣若游絲的飄向廚房。
“你坐下,我去!”言知魚那廚藝能嚇死個人,糖芋為了挽救自家廚房,挽救自己寶貴的生命,手疾眼快的把言知魚按在沙發上,系上圍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言知魚朝廚房喊一聲:“真不要我幫忙?”
糖芋揮了揮正在切菜的刀,你敢進來,我滅了你。
言知魚縮縮脖子,還是吃現成的好。
新小說已經構思的差不多了,言知魚掏出手機,新建文檔,準備把腦中成型的大綱寫出來。
文思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言知魚碼字碼的正歡,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又是沈沐宸?
這套把戲就只有他會玩。
按下拒接鍵,接著碼字。
從那件事后她就未曾聯系過沈沐宸,若非上回沈沐宸自作主張直接找到了糖芋家里,她更是不可能見他的面。
言知魚本以為這次沈沐宸又要不死心的撥過一次又一次,于是謹慎起見,保存了剛碼好的文檔,傳到了電腦上,準備直接關機,回宿舍再碼。
但是奇怪的是,她存好文檔到上傳文檔到電腦這段空白時間,沈沐宸卻沒有再打過來。
叮鈴,改短信了?
言知魚想直接刪掉,然而短信有直接顯示功能,她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短信的內容。
六點,北陌路,Feast。
不來后果自負。
慕南蘇。
簡短的幾個字,幾乎不用點進去,顯示功能就把短信完全顯示出來了。
她剛才掛掉的是慕南蘇的電話!
這回倒大霉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