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頭牌
花火夜總會坐落于淄柏市市中心的南首,是近幾年剛剛嶄露頭角卻發展迅速成為淄柏市數一數二的娛樂場所。黑玻璃的高樓墻體,像是歐式宮殿的大門,門口穿著禮儀制服的帥氣男孩,從表面來看這里的消費水平就低不了。
“我在淄柏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呢。”
劉公明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身簡單的休閑服,大框的黑邊眼鏡,梳得一絲不茍的碎劉海長發,這么看來不像是大學教授,更像是混跡娛樂圈的奶油小生。
“我也是,這次不就能開開眼了。”
榮程跟劉公明是大學同學,只是一個選擇的從師一個選擇了從警。雖然不在同一行業見面不多,但這么多年的關系從來沒斷過。
“歡迎光臨。”
榮程跟劉公明一走進花火夜總會的大門,就有身穿大紅色旗袍的女孩子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請問兩位先生是唱K還是觀影呢?”
榮程跟劉公明對視了一眼,心里已經明了。
“有沒有點其他的服務。”劉公明語氣聽起來玩世不恭,像是一個游離在情色圈子里的花花公子,“我們不差錢。”
很顯然,榮程跟劉公明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女人上下打量了劉公明跟榮程幾眼:“先生,我們這里是正規的娛樂場所,不存在其他服務的。”
榮程沒有說話,只是麻利的打開了錢包抽出了兩張紅色的票子塞到了女人的手里。
“你們跟我來吧。”女人說完,扭著渾圓的大屁股向樓上走去。
可能是白天的緣故,花火夜總會此時的氣氛較為冷清,大廳里只有幾個服務員在打掃著衛生,還有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四處逛蕩,似乎是這里的保安。榮程看著周圍的環境,若有所思:“花火夜總會的安保系統非常的強,而且這里的中層領導似乎都很有戒備心。畢竟這里接待的也都是非富即貴,一個不小心不知道多少人得翻船。”
榮程這樣想著,心里的疑慮更多了幾分:“杜楓懷疑的地方不錯,或許真的應該對孤兒院進行一番調查。陳單文只靠自己的工資,不可能接觸到這么高檔的娛樂場所,這么看來孤兒院很可能是他斂財的來源,不然他不可能放棄好的工作執意去孤兒院任教。”
“兩位請稍等。”女人把榮程跟劉公明領進了一個包間,“我現在就去把我們的公關叫來陪兩位唱歌。”
榮程點了點頭:“把你們這最漂亮的都給我叫來。”
不一會,剛剛出去的那個女人就領進了一排小姐,有穿護士制服的,有穿水手服的,還有穿學生制服的,有美艷的少婦,有高挑的御姐,也有可愛的小蘿莉。身上擦的香水也都各不同,混合在一起確實不好聞。
榮程慢條斯理的從他們的身邊慢慢走過,還不斷的停歇,他是想靠死者身上唯一的殘留味道找出最后跟他接觸的人。
榮成明白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很可能那個味道的主人還并不是這里的小姐,可是據目前來說只能一點點的嘗試探索。
“哎喲,先生。”我們這里的公關個個都是極品,您隨便挑幾個,還有客人等著呢?
榮程像劉公明搖了搖頭,表示這里邊并沒有那個香水味的主人。榮程對自己的嗅覺很自信,畢竟還被別人雅稱為“靈犬”。
“你,你,你,還有你。”榮程點了四個香水味跟那個味道差不多的味道的女人,“就要這四個吧。”
“好嘞。”女人招呼其他的女人走了出去,“我叫水荔枝,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水荔枝,一出門四個女人就自覺地做到了榮程二人的旁邊,給兩人開始勸酒。
“帥哥,看你長得這么帥,你還出來找小姐啊。”穿著護士服的女人緊緊地貼著榮程,呼之欲出的大胸讓榮程看的有點意亂情迷。
“唱歌吧。”
劉公明知道榮程并不習慣這樣的香艷場面,一把把護士服的女人拉到了自己的懷里:“來陪哥哥唱首歌。”
說罷,還伸手在護士服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難道是愛的天平已經傾斜,我很明白你在想什么,還是那個地點那條街,相約的地點,結束的一切……”
一曲《外灘十八號》的結束,不光跟劉公明對唱的女人大吃一驚,其他三個女人包括榮程也被驚艷了一把。
“哎呀,帥哥,你不去當明星可是可惜了”一個留著大波浪的美艷少婦挽上了劉公明的胳膊,“奴家真是被你迷倒了。”
“是么?”
劉公明挑起了大波浪的下巴,在她的小臉上叭的親了一口。
榮程有些不忍直視,給劉公明遞了一個告誡的眼神。
劉公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似乎在說:“演戲嘛,你那樣很容易穿幫的,我這樣才是正常的樣子。”
“你看起來似乎并不開心。”留著長發的女人坐到了榮程的旁邊,“來喝一杯吧,來這里不就是找個樂子么?”
榮程轉頭看了女人一眼,這個女人似乎跟其他三個女人并不同,不是那么妖妖艷艷的,自始至終都是坐在那里喝酒。
“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
榮程稱贊道,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是跟死者身上的最為相似的。
“是么?”女人自嘲的笑了笑,“原來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這種味道的香水好聞。”
“他?”
榮程感覺這個女人可能會認識死者。
“沒什么。”女人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可是我并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太俗太嗆。”
榮程看著還圍繞在劉公明什么勁歌熱舞的三個女人:“似乎你的香水味比她們還要重一些,不喜歡為什么要噴呢?因為他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榮程直覺女人說的他就是陳單文。
“對,因為他。我很喜歡他,可是我只是個妓女。”
“別這么說自己。”榮程不知道為什么竟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同情,“其實你可以換個工作的,哪怕累一點。”一向冷冰冰的自己,居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安慰這個女人,眼前這個看起來故作堅強的女人似乎觸動到了榮程心里最深處的那根神經。
“這個工作蠻好的,人是臟的心卻是干凈的。”
女人把頭發向耳朵后邊撩了撩:“不像現在的社會上,骯臟的人心多了去了。”
“優優姐。”短發的俏皮小蘿莉做到了直發女人的身邊,“先生你千萬別生氣,只是你問優優姐的香水味,讓優優姐想起了傷心事。我看您也是很有素質的人,您千萬諒解一下,不要投訴優優姐。”
優優按了按小蘿莉的手,似乎很感動。
“那我能問一下這個香水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榮程看向優優跟小蘿莉,“可能提起這個你有些難過,不過也請你們幫幫我。”
優優勉強挽起了一個笑容,還是小蘿莉接口道:“以前優優姐是我們這里的頭牌,可后來來了一個女人硬生生的奪了優優姐頭牌的位置,還對我們橫行霸道。優優姐一直很照顧我們,囑咐我們要忍耐。可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么本事,連優優姐最在意的男人都被那個女人給勾搭走了。那個女人還得意的在優優姐面前炫耀,那個渣男……”
小蘿莉沒有再說下去,優優的眼眶已經濕潤,幸虧又有并沒有化多大的妝,不然肯定妥妥的成了大花貓。
小蘿莉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讓榮程感覺或許這些女人并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她們也是有信仰有感情的人。
“擦擦吧。”榮程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優優,“我想見見你們的第一頭牌。”
榮程的話一出,連圍在劉公明身邊的兩個女人也回過了頭轉向了優優。
“你應該不是普通來找樂子的人吧。”優優沖兩個女人擺了擺手,看得出這些女人都以優優馬首是瞻,“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人。”
劉公明從兩個女人中脫離了出來:“優優小姐,我們只是單純來娛樂的男人。只是對你們這的頭牌很有興趣,想要一睹芳容罷了。”
“去叫水姐來。”
“優優姐,那個女人……”
“這兩位先生跟他們不一樣。”優優打斷了女人的話,“麥芽,你去。”
小蘿莉應聲而出,不一會就把水荔枝帶了進來。
“兩位先生有什么不滿意么,是不是她們沒伺候好你們。”水荔枝雖然年過三十,但是身上的魅力卻不減,“這幾個姑娘可是我們這里的上等公關呢。”
“我要見你們這的第一頭牌。”
榮程沒有跟水荔枝廢話,開門見山的說到。
“您是說亦然姑娘。”
“對,我要讓她來伺候。”榮程把一張銀行卡甩給了水荔枝,“這些應該足夠了。”
榮程表面上波瀾不驚,心里早已經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就這么點辦案經費,讓馬局知道我花在了這種地方,非砍了我。”
“好。”水荔枝掃了兩人幾眼,“不過亦然姑娘每次只接待一個人,你們誰跟我我來呢?”
“我去吧。”榮程拍了拍劉公明的肩膀,似乎傳遞著某種力量,他隱隱地覺得這個亦然姑娘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