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削肉療傷
荊棘的密林中,一只巨大的蜘蛛小心翼翼地潛行,它靈巧地走出叢林,只發出很小的聲響。它來到淺灘邊,看見淺灘上躺著兩人,停住觀望了一會,然后轉身返回了叢林。
不一會,它帶著更多大蜘蛛回來了,還有幾只巨大的獵豹。它們很默契地圍成一個圈,組成一個抵擋魔物的防御陣型。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它們的身體竟然裂開了,從裂開的地方顯現出金屬材質,原來這些巨型蜘蛛和獵豹是法器機甲,它們的外表和動作細節的仿真程度簡直高到難以區分。
機甲裂開的地方有座艙延伸下來,座艙上坐著身穿裝甲的戰士。戰士們手持靈能槍紛紛上前集合,這群人,正是出來尋找皇炎羽末的畢剛一行。
“老大,你看,他們就在這。”一人走到淺灘邊上,用靈能槍指著躺在紅葉和砂石上的人對畢剛說道。
畢剛走上前來,面前鋪滿紅葉的淺灘上,一大一小兩人靜靜躺著,畢剛還能感受到他們的靈氣,他們都還活著。
他看見那身穿藍色勁裝的劍客胸口處有大量血跡,貌似是受了重傷,再細看,他發現那不僅是重傷,可以說是致死的傷,若是常人肯定早在當場就死了。那劍客雖然靠自身力量恢復了一些,但經過河水浸泡,傷口生出的肉長成了爛肉。再不施救,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畢剛對身后的手下說道:“搭起帳篷,今天就在這里落腳。”
“是!”
不一會,蜘蛛機甲圍城一圈,把蜘蛛腿變形拼在一起,搭成了一個金屬帳篷。
畢剛讓手下將昏迷的二人抬進帳篷,安放在地,然后又吩咐手下去撿一些木柴。
不一會,手下們將撿來的木柴在金屬帳篷里壘成一堆,由于這里雨水不住,木柴自然是濕的,壘起的柴堆都在滴水,但是畢剛對著柴堆吹了一口氣,火苗立刻舞動起來。
畢剛握住那孩子的手,將靈氣輸入,那孩子慢慢醒了過來。
“我……在哪?”
畢剛道:“你得救了。”
說完,他走到那個昏迷的劍客旁邊,將劍客染血的衣服解開。他看清楚了那傷口,那是一個規則的圓形傷口,明顯是被什么東西貫穿造成的。這劍客的生命力也真是夠頑強,傷成這樣,竟然用靈氣長了回來,只是那傷口泡過水,已經化膿。
畢剛道:“去把外面插在獅鷲獸身上的劍取來!”
有人應了一聲,出去取劍。
“你叫什么?”畢剛問那小孩。
“我叫木飛。”木飛坐起身來。
畢剛指著受傷的劍客,又問:“他呢?是誰?”
“他是我叔叔,名叫孔丘,是凌羽城的最高執政官。”
“最高執政官不是木流長老嗎?”
木飛低下頭:“我太祖祖已經死了。”
“怎么會……”畢剛感到驚訝和惋惜。木流長老可是被稱為狂亂之神的強者,有著三百多年的修為,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長者。他心道:木流長老已死,現在的最高執政官又重傷,凌羽城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看來皇炎羽末的處境也危險了。
這時,一人持劍匆匆跑進屋來:“老大,劍給你。”來者將取來的劍遞給畢剛。
畢剛接過劍,雙手緊握,擎舉著,然后他運起靈氣,身上白色靈氣便如白色焰火般升騰而起。他紅色的發絲在這‘白色焰火’中舞動,也像極了火焰。
接著,他手中涌出火流,握住的劍柄變成了滾燙的火紅色,然后火紅色從劍柄向劍尖延伸,最后整把劍都變得通體火紅。
他看了看劍尖,將靈氣收住,周圍纏繞的靈氣立刻消失了,劍身從明亮的火紅漸漸冷卻變淡。然后他單手持劍,等待劍鋒降溫。
他看向木飛,問道:“木飛,你知道凌羽城神女的事嗎?”
“神女?你是說羽末姐姐嗎?”
“對,皇炎羽末,她怎么樣了?”
“我太祖祖死的那天,她也被俘虜了。”
畢剛急忙追問:“被誰俘虜的?”
“被那個混賬魔天,還有一個穿著黑袍的神秘人。”
畢剛嘆了一聲:“果然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再次檢查了一遍孔丘的傷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接下來要做的事令他有些緊張。
頓了一會,他對木飛道:“我們是陌生人,但你好像不怕我。”
木飛回答:“因為你救了我,而且你也正在救孔叔叔。”
“你明白就好,那接下來,你也不要害怕。要相信我!”畢剛說著,把還在發紅滾燙的劍用靈氣懸于空中,騰出雙手,然后挽起了右手的衣袖。
他運起靈氣,左手扶起孔丘,讓靈氣沿左手注入孔丘體內,他讓右手手臂燃起烈焰,然后烈焰手臂猛地一伸,穿過了孔丘的傷口,血漿、膿水和爛肉從孔丘身后迸濺而出。
孔丘經這一下,痛得醒了過來,他吐了一口鮮血,又虛弱地昏迷過去。
傷口大部分的爛肉已被除去,但還有一些需要精細處理。
畢剛對木飛說道:“不用擔心,我已經護住了他的命脈,他的傷口潰爛程度比較大,只有將腐肉全部去除,他的傷才能愈合。”
說完,他將右臂的火焰撤去,雙手對準孔丘,將自己的靈氣洶涌灌入孔丘體內。這是治療前的基礎準備。
他看了一眼旁邊懸空的劍,此時劍鋒已降下溫來,變回了明亮的銀白色。可以開始治療了。
他右手持劍一點點削去孔丘傷口上殘余的潰爛腐肉,左手施展治愈術治療傷口,綠光斑斑點點游曳在他們的周圍。
一邊削肉,一邊長肉,若是人在清醒狀態,恐怕會被活活痛死。
經過半天的‘削’和‘補’,孔丘的傷已完全愈合,連疤痕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任何一點曾經受過傷的痕跡,只是他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暫時還處于昏迷狀態。
待治療完成,畢剛已滿頭大汗。他將劍插在旁邊的地上,找個地方坐下。
他看了一眼木飛,疲憊地說道:“他的命保住了。”
木飛看著眼前這個人,心生崇敬:我們只是陌生人而已,可是他竟然能為陌生人做到這樣。
出去巡視的戰士回來,向畢剛報告:“老大,四處都看過了,沒什么魔獸,這里還是挺安全的。”
“好,再往前不遠就是凌羽城的懸崖了,靠太近容易被發現,我們就先在這里駐扎。”
有一人指著木飛問道:“老大,這小子知道大小姐的去處嗎?”
畢剛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被修妄的手下俘虜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
那人說道:“那我們得趕緊去凌羽城救她啊。”
畢剛搖了搖頭:“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在哪,憑我們幾個人,不可能打得過魔天的軍隊,硬闖就是找死。”
“那怎么辦?”
畢剛看著昏迷的孔丘,回答道:“他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東西,等他醒來,我們就開始行動。”
“他是誰?”
“凌羽城最高執政官,孔丘。”
外面,細雨變成了小雨,淅淅瀝瀝。
碧露城中神王大殿外,一個身上穿著破爛繡金罩袍的神秘人匆匆走來,此人便是從凌羽城歸來的死神夏冬。
他身旁跟著一個神使,那是神王俢妄的神使,是一個傳送術士。神王命令這神使輔助死神夏冬,夏冬到凌羽城這一去一來都是這神使幫助傳送的。
一個護衛見前面那人穿著破爛,想要上前攔截,另一個護衛趕緊攔住他,低聲道:“喂!你他媽不想活啦,那是死神!”
“死神?”
“就是不久前和神王干架那個,他使出一招法術就貫穿了碧露城,連光之神的腦袋都遭殃了。”
“多……多謝!”這守衛感覺自己剛才撿回了一條命。
待死神和神使走上前來,二人趕緊低頭抱拳,以示敬意。
不一會,夏冬和神使一同進了神王殿,此時殿內還有幾個神明在里面朝拜,修妄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撐著腦袋。
眾神見夏冬前來,都默默退開,夏冬見了俢妄,不跪不拜,他一揮手,從神力空間甩出幾百顆血淋淋的腦袋,血液濺染在干凈的大殿。
眾神看見一地血淋淋的頭顱,都為之一驚。
只見夏冬對神王怒目而視,殺意盡顯,他道:“你要的都在這了,放了皇炎羽末!”
王座旁邊的天未老怒聲道:“大膽!竟敢對神王不敬,來人吶,將這逆神拿下!”
殿上眾神一聽,一個個目中精光大盛,身上顯出五顏六色的靈氣,雷電在他們身上噼啪作響。
“退下!”修妄淡淡吐出兩個字,卻讓殿前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陛下,死神猖狂,縱容不得啊!”天未老語重心長地說。
天不老也上前勸導:“陛下,死神夏冬逆反,對神王不敬,該受神罰。”
修妄輕輕擺手,二人只好識相地乖乖退下。
然后修妄起身,緩緩走向夏冬。
他站在夏冬的面前,看著兜帽下夏冬的眼睛,那冰冷的眼神滿含殺意,這便是俢妄想看到的眼神。
俢妄冷笑一聲,嘆道:“干得不錯!”他小施法術,將死神的繡金罩袍修復,然后轉過身,一揮手,將一地血淋淋的人頭收入神力空間。他又道:“皇炎羽末已經在你的神殿內了,去拿你的獎賞吧!”
夏冬并不答謝,默默走出神王大殿,左右眾神都憎惡地看著他,對他滿含敵意,可他表情漠然,根本不屑對他們瞧上一眼。
他匆匆來到自己的神殿,遠遠就望見一個紅衣少女守在門外。看那一身紅色的美艷華服,還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這毫無疑問便是美神令狐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