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西月卻在她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停了下來，薄唇色澤鮮艷的似是要滲出血來，嘴角還殘留著津液，不知是她的還是他自己的。靜靜地看著她，溫柔地撫摸著她因情欲染紅的雙頰，眼中盡是憐惜。

“霜兒知道怎么取悅一個男人嗎？”聲音是入骨的酥麻磁性。

青霜紅著臉搖搖頭，雖然不時能聽到宮女們聚在一起些宮闈情事，之前在杜府的時候也因好奇看過幾本禁書，但她終究未經人事，有很多東西即使耳瀆目染也參不透一二。

他指尖沿著她的嘴唇，來回輕輕地勾勒著她的唇形，不厭其煩。

青霜光是被他看著就覺得口干舌燥，不禁唇畔微張，便被他乘機而入，食指頂開牙關，玩弄起她的小舌。

明明在做著些下流的事情，瞧陸西月那份風輕云淡的模樣若不是他的手指還自己的口中，舌尖碰觸到的略帶咸味的纖細，她還真以為他只是在一旁看熱鬧的。思及此，她便咬了他一口，雖不是很重但也讓陸西月微皺了下眉頭。

陸西月笑著撤回了手，一臉無奈地嘆氣說道：“唉，看來你真的不會取悅男人。”

青霜瞥過臉，喃喃道，“我才不會去取悅別的男人呢。”唇畔上還沾有他的味道，淡淡的茶花香縈繞在鼻息，怎么聞都聞不夠。

“別的？”陸西月故意咬字眼，笑得壞壞的。

青霜像是做賊心虛般騰一下子臉紅了一大片，未免又被陸西月取笑只好背過身子不理會他。

“喲喲，生氣啦，我說著玩的?！标懳髟掠謱⑺龜埢貞牙?，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兩個人親密得像是相戀多年的愛人。

青霜任由他抱著，聽著他在耳畔的輕輕說著：

“霜兒記住了，以后你可以讓一個男人取悅你，但千萬不要被他取悅；女人和男人不同，被取悅的不止是身體，心也會在不知不覺中陷落?！?

“那公主呢？你想取悅的是她是身體，還是她的心？”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她的手絞著裙擺，一顆心懸在半空。

陸西月放開了她，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信步走至身后的桌子旁挨著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便也給杵在一旁的青霜倒了一杯。

“回想起來，這還是你頭一次來錦夜宮，要不要喝一杯茶?！彼e起手中的茶碗，笑得真像一個好客的主人。

雖然不知道陸西月突然這樣是想做什么，但是她確實有些口渴了，宮里宮外城里郊外奔波了一天，事情又多都沒來得好好喝口水。于是接過陸西月手中的茶碗，一通喝下。

“渴壞了吧?！彼f著又幫她手中的茶碗滿上。

他居然能注意到自己口渴了，這一刻青霜不爭氣地覺得這水都是甜的，滋潤著自己的心。

陸西月瞇著狹長的細眸，笑得狐媚，“剛才親你的時候，你干裂的嘴唇都把我扎疼了，我差點都沒繼續得下去。”

青霜恨不得把手中的茶碗連水帶碗的丟過去，什么叫差點沒繼續下去，他根本就是半途而廢了，還是在她壯著膽子拋棄矜持化被動為主動的時候。思及此，青霜有些報復性的較真起來。

“你和公主的事情，還沒有回答我呢?！笔种械牟璞o了緊，她知道他是不愿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所以才會用茶水轉移話題，她也知道一味追根究底的女人是很容易被男人討厭的，但是她就是想知道，知道他的一切。

“你是想知道我怎么取悅她的嗎？”他單手托腮，斜睨著她的雙眸流光溢彩，嘴角還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突然，他伸出食指，朝著一臉疑惑的青霜比劃了幾下，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連帶著眼角眉梢都侵染了笑意，“我就是用這根手指取悅她的。”

青霜頓覺胃中一陣抽搐，酸味上涌；他剛才偏偏還用那根手指玷污了她的嘴巴。

“陸西月！”她真是氣極了，將矜持什么的都拋之腦后，張牙舞爪地撲向那個始作俑者，卻被人抱個滿懷。

他紋絲不動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摟著青霜的腰，始終勾著一抹壞笑，一臉耍無賴到底的表情；青霜則是橫眉冷對，掙脫了幾下無果，只好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他笑著說道：“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真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少女?！?

青霜一愣，似是被他這句話點醒了，原本氳滿怒氣的雙眸漸漸緩和恢復了清澈。她不禁撫上自己的臉，她似乎也想知道他口中那個看起來真像普通人家的少女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她喃喃自語：“普通人家的少女是什么表情？”

“嗔怒嬉笑，美好得令人害怕?！彼谋〈酵录{著熱氣，輕輕地打在她的腹部，隔著衣衫傳遞著淡淡的溫暖。

“為什么會害怕？”

他輕輕嘆息，聲音像是來自遠方，飄渺得不太真實，“因為美好的東西總是若曇花一現，消逝得太快，叫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普通人家的少女……

青霜的心陣陣刺疼，像是陳年舊傷被人再度劃開。陸西月的話毫無疑問又讓她回想起童年時的遭遇，娘親蒼白的臉、夏清容冷呀的目光、艾娘沉默的神情，一幕幕不厭其煩地在腦中閃過。突然，腰間一緊，陸西月低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在。

“對不起?！标懳髟聦㈩^緊緊埋在她的腹部，看不見他的表情，平仄的聲線略帶隱忍，“我必須得活下去，所以有些東西不得不放棄?！?

看著懷中的陸西月，現在的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抱尋求安慰。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在依靠他支撐著自己走下去。她和陸西月都是被拋棄的人，憧憬著普通生活卻被普通人生拒絕的人。他們心中追逐著那美好的光卻在這里越陷越深，越走越遠。青霜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了，正如陸西月所說的，有的時候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她的手緩緩撫上他的頭，撫摸著他柔滑如綢緞般的長發，語氣是她自己都沒預想到的溫柔，“西月，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管他人怎么想的，反正我只要你活著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對，只要他活著就好。青霜心中默默重復念著。

他抬起頭，深邃的眼底閃爍著妖治的眸光，“如果有一天我為了活下去，欺騙了你或是利用了你呢？”一字一句，真切得不像是個假設，倒像是預言一般。

青霜想了想，雙手捧著陸西月絕美精致的面龐，強迫他只看著自己，鄭重地說道：“那你一定要把我用在最有價值的事情上?！?

陸西月嗤笑一聲，看著她燦若夏花般的明媚笑容，感覺心中有什么正在一步步崩塌。不過只是一瞬，當他意識到的同時也就將那種多余的悸動扼殺掉了。

他笑著點頭，眸光深邃得可怕，“嗯，我答應你?！?

最有價值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