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清楚心中的不安所在，老牛急忙駕著妖風回到洞府。洞府門口那些鐵樹原本很是茂盛，這些天連續的打斗將那些鐵樹摧毀了一大片，洞府門口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青苓蛇此時正蜷縮成一團，一臉萎靡的金毛猴正坐在青苓蛇旁邊偶爾打量周圍躺著的這些人類。見得老牛回來，金毛猴急忙蹦跶起來，卻扯動傷口，一臉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老牛上前吹了一口妖氣給二獸，對金毛猴子道：“受傷了就不要亂動，老牛送你們回洞府里好好養傷。”隨即妖氣托起二獸，將青苓蛇送到寒池旁，又輸了幾股妖氣滋潤著青苓蛇殘破的身子，同時又在洞口寒氣弱的地方給金毛猴子開了個小洞。安頓完二獸之后，老牛便開始想著如何處理起洞外那些人類。

和往常一樣直接吞了肯定不行，還想著他們為自己解惑呢，但這些人類又太狡猾，要是他們欺騙老牛，該如何是好，老牛一時間竟搞得異常躊躇。老牛趴在洞口思考了許久，也沒有得出什么結果，卻見得洞外躺著的人類醒了一個。這人醒來后發現自己師兄弟躺了一地，又見到趴在洞口的龐大的大黑牛，當時邊想著御劍逃跑。還沒等他提上真氣，老牛已經一陣風一般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這個人叫什么。”老牛看著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慢慢開口道。從寒泉中修煉過后，老牛的身子已經達到了近兩丈高，此時站在這人對面，他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威懾力撲面而來。畢竟是修道之人，雖說已經快嚇得魂不附體了，但勉強還能和老牛說上話。

“回稟這位大王，小的名叫孫雅致。”這孫雅致正是清河派出了名的貪生怕死，練氣九層的修為也是這清河宗核心弟子第二人，在門派內也是從不接取任何危險的宗派任務，此次若不是清河上人規定宗門核心弟子除了那正在閉關沖擊十層的楚燕外全部出動，他死也不會來到了十萬大山。老牛很是好奇的瞅了兩眼這孫雅致，沒想到這人這么配合。見著牛妖在打量自己，孫雅致急忙低下頭，小聲道：“大王，不知我師父他？”

“你師父？是不是那個老頭子？”孫雅致急忙點了點頭，卻聽到頭頂傳來“那老頭子被老牛我吃掉了。”孫雅致嚇得腿一軟，差點大小便失禁。隨即急忙拍馬屁道：“大王神勇，憑他那點微末道行敢來大王府前撒野，就是再來十個大王也是吹口氣便滅了他們，不給點顏色瞧瞧真是不知道大王的威風。依小的看來，吃了倒是便宜他了，應當將他拋心挖腹，才能泄大王心頭之恨！”老牛一聽這話，差點舒服的尾巴都飄了起來，頓時看向張雅致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起來。

“大師兄，你？”正當張雅致拍著老牛馬屁時，其它幾名清河宗弟子也醒了過來，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就是以前總是慈眉善目的大師兄。張雅致臉色一變，立馬便恢復正常，朝幾人道：“幾位師弟，這位大王英勇蓋世，那清河老道本就是自尋死路，為兄說的可有什么不對的？”“呸，你個忘恩負義之徒！師傅帶你不薄，如今你竟這樣詆毀師傅！”“你這叛徒竟和妖怪同流合污！”一時間各種罵聲充斥著整片空地。

其中一人厲聲道：“這畜生遲早會被上宗修士抓住，送往斬妖臺！”“對，三師兄說的對！”一聽這話，老牛眼睛瞬間充血，渾身顫抖，當初便因為自己是個畜生便要被殺取膽，如今這群螻蟻竟然也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一瞬間，老牛仿佛明白了自己存在于世的意義，恨聲道：“人族無義，怎配做這天下之主，今后我便要這天下由我妖族當道，老牛在，妖族在，妖族亡，則我老牛亡！反我妖族者，死死死！”血紅的眼睛望向一眾人，此刻他們才意識到他們只是俎上魚肉，見老牛這嗜人的目光，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三師兄顫聲道：“你這畜生，想干什么，還不快放了我等，等上宗.....啊，救我！”

凄慘的叫聲讓一眾人的硬氣都丟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去了，一個個跪在地上，倒頭蒜一般磕著頭，哭著喊著求老牛原諒，只因為老牛此時竟將三師兄一口一口活活咬下來吃掉。

片刻間，除張雅致外十一人盡入了老牛的肚子，老牛血紅色的眼睛望向張雅致，張雅致身子一顫，急忙深深跪倒在地。老牛仰天咆哮：“今我老牛在此發誓，定讓我妖族輝煌于世，世人阻我，我便殺盡世人，大地阻我，我便踏碎大地，蒼天阻我，我便捅破蒼天，誓不成，我老牛甘愿受日日穿心之苦，魂魄不如六道輪回！”這番話，完全是老牛下意識說出口的。一時間，雷聲滾滾，一道金色的愿柱沖天而起，無數愿力從整片大陸匯聚而來，甚至連地仙界也有無數愿力朝老牛涌來。老牛看不見的是，在這愿力柱形成的瞬間，在他的頭頂有著一尊頭頂皇冠睥睨天下天下的男子將一枚無形的印記打入他的身子，附在了他的妖元正中心。

無數的愿力開始涌進老牛的身子，愿力進入體內便化為妖力。妖元飛速的旋轉，稀薄的妖元漸漸變得凝實，再變成濃稠的液體，最后化為一枚金光閃閃的妖丹，這無窮的愿力只消耗了千萬分之一。眼見著金丹不斷的變大，頭頂的男子皺了皺眉，取出一枚方印。方印一出，變落到了老牛的金丹上，無窮的愿力開始涌進這方印，待著無窮的愿力吸收完畢時，金色的印章浮在老牛的金丹之上，金印之上寫著幾個復雜的妖文。剛剛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已經劫云密布，金色的劫雷不斷在云層中翻滾。無窮無盡的威壓使得整個地仙界和地仙界下屬各大位面一片恐慌，一聲威嚴的聲音響徹仙界：“帝昊，難不成欺我妖族無人？”只見雷公突然間面如金紙，一口仙血噴出。凌霄殿上，方才還在同眾仙商議誅滅此妖的玉皇大帝手中茶盞失手落地，玉皇大帝失聲道：“東皇太一？”

西方靈山如來佛祖目光透過地仙界望向此時正享受愿力的老牛，開口朝眾佛笑道：“當年阿彌陀佛許下三十三個大宏愿方得證道，時隔這么久，卻不料這東皇也照樣畫葫蘆，不過卻是難為了這牛兒。”眾佛皆笑。

當然，這一切經過蒼凡大陸的人并不知曉，只知道這天突然黑了不一會兒又突然亮了，只有那些金丹以上的修士才感覺那一瞬間仿若天塌。而老牛卻因此結成妖丹，步入大妖的行列，傳承再一次完整了一部分，老牛的腦子也再一次清明了許多。而全程見到這一切的張雅致此刻已經將身子身上的埋在了地下，直至數千年之后，每次同年輕的妖族說起今天的一切，張雅致也是唏噓不已，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牛妖，能在那時發下這種大宏愿呢，也是從那一刻起，忠誠兩個字深深的刻在了張雅致的骨子里。